小胡?
不知为何,灵霏却是想起了凤姑娘。她叫胡阿凤,但这世上姓胡之人应该许多。
若那凤姑娘也有一个兄长就在这官府之中做事,只怕也不会落到那般惨淡的一步了吧?
那小胡听了郭金伦的话,虽说是喜欢手里头的这个女子,却没有半分犹豫:“是!”
可容泽只是皱了眉,对郭金伦摇头:“我只要她们二人,多谢郭掌柜的慷慨。”
郭金伦的眼珠子转了转,却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容泽:“容小将军既然收了我的礼,总要给我回点儿什么吧?想必容小将军自小就在京中长大,这些道理,该是明白的!”
容泽也不恼,只是盯着郭金伦:“你想要什么?”
郭金伦搓了搓手,显得有些兴奋:“既然容小将军这么说了,那我就不客气了!我只是想让小将军帮一帮我堂弟罢了。您也知道,我堂弟年纪轻轻就坐在太子太傅的这个位置上,也是刚刚上任不久。京中不知多少人虎视眈眈,他实在是如坐针毡。我听闻,他刚上任的时候,就去了你们容家。结果容将军都没让他进门。”
容将军的态度其实并不清晰,灵霏有时候觉得,他好似并不偏向太上皇,也并不十分偏向皇上。
此时此刻,郭金伦倒是知道替自己的堂兄弟着想:“我想让容小将军答应我,回到京中之后,能公然在朝堂上表示支持我堂弟。这样一来,咱们就是皆大欢喜了,你说是不是?”
这个太子太傅,灵霏觉得他还是有些本事的。
其实皇上将他放在了这个位置上,也实在是无奈之举。太上皇自皇上登基之后,就掣肘朝政,把控大臣们。上一任太子太傅皇上虽说是将他扳下来让他告老还乡了,但一时之间这位置的空缺也实在是没有一个合适的人选。
皇上就只能选择了还年轻的户部尚书郭江海。当时只知道,郭江海在做户部尚书的时候,是和太上皇对抗的。他还算是有些能力,虽不堪当太子太傅这个大任,但皇上一心以为,只要自己好好栽培,定然能让郭江海在朝堂之上站稳脚跟,帮助他成就大业。
谁知,这郭江海是在朝堂上站稳脚跟了,然而帮着郭江海站稳脚跟的人,却是太上皇!
想到此处,灵霏也有些明白,为何皇上宁愿做轩先生,而不愿做皇上了。
在京中的背叛实在是太多,他和梁一沉一同,光是扳倒了前一任的太子太傅,就花费了不少的功夫。好不容易扶持了一个以为信得过的人上去,结果最终发现功亏一篑。这样的朝堂,岂不是叫人心寒至极?
灵霏知道,容泽在京中虽然被容大将军压去了许多的锋芒,但他的脾气和性格,灵霏还是了解的。
他绝不会在此刻低头,显然容泽也没有让灵霏失望。
他只是镇定地看着郭金伦,而后微微摇头:“想必郭掌柜的也听说过,容家的事情都是我父亲做主。我不过就是个跟着父亲的人,父亲说什么就是什么罢了。”
“嗤——”
郭金伦嗤笑一声,倒是也不装了,脸上生出了几分不耐来看向了容泽:“容小将军不会真的以为,我是在和你商量这件事吧?”
他伸手,指了指缇珠和华娘:“若容小将军不答应的话,那这两个人你就带不走。她们既然来到了典州城,来到了我身边,自然就是我的人了。”
灵霏看到,缇珠的拳头,已经在身侧攥了起来。
但同时也确定的是,这个郭金伦根本就不知道,容泽这一次是带着容家军来到典州的。
容泽也不恼,只是站起身,对着郭金伦抱了抱拳:“郭掌柜的可想清楚了?”
郭金伦冷冷一笑,也站起身来,虽是回了容泽一个礼,但眼神之中却全然都是放肆:“容小将军可想清楚了?”
容泽微微一笑:“想明白了,这典州城……该换一片天了!”
“哈哈哈——”
听闻此言,郭金伦笑的乐不可支:“容小将军可不要夸大其词啊!今儿我郭某也想知道,容小将军要如何将这典州换一片天!”
说着的时候,郭金伦挥了挥手,那坐在周围的典州的官员们,便一同起身。
容泽皱了眉头,看向了梁一沉。
灵霏以为,梁一沉至少会回过头看一眼皇上,可梁一沉并没有。
他只是盯着容泽,语气冰冷:“反正都到了这地步了,不如就毁了这里。这江山既无人能承得起,只怕也风雨飘摇,又何必在意旁的许多?”
灵霏知道,这话虽然有意针对皇上,却并不是对如今已经成为轩先生的皇上而说。反而是梁一沉或许这一次看到轩先生之后,是真的灰心了。
但灵霏却是支持梁一沉的:置之死地而后生,不破便永远都立不起来!
“你又是什么人?!”
虽然梁一沉之前一直都不曾说话,但郭金伦却没有办法忽略梁一沉。
此刻他的眼神看向了梁一沉的时候,是越发冷冰冰了起来:“小小行商罢了,以为谁会怕你?”
梁一沉不说话,却是梁挺上前一步,看着那郭金伦“立了军状”:“要打就打,别那么多废话!”
“好!”
郭金伦狠狠地拍了拍眼前的桌子,而后朝着地上啐了一口浓痰:“什么容小将军,给你三分脸面,你既然是不要,也别怪我不客气!来人啊,将他们统统都给我抓起来,一个都别想从此处逃走!”
他话音刚落,梁一沉就站在了灵霏的身前,是要护着灵霏。
容泽和梁挺也是训练有素,很快就和梁一沉配合,形成了一个坚不可摧的“三角”阵型。
不过郭金伦瞧着这里是他们人多势众,也是笑着看向了容泽:“容小将军,我还是劝你不要挣扎了。你们再能打又如何?便是寡不敌众,总是要对我投降的!”
这厅堂之中,虽有许多官府之人将他们围了起来。
但他们却也是半点儿都没有慌张。
容泽更是笑着看向了郭金伦:“人在哪儿?郭掌柜的,你这消息可不够灵通啊!难不成是在这典州城里头养尊处优惯了,已经没有了什么忧患之心?你倒是去瞧瞧,你的人都在哪儿呢?”
便是典州的整个军队加起来,也抵不过容泽的容家军还有梁一沉的暗卫,这一点,灵霏还是很有信心的。
可那郭金伦是不知道,却看向了身后的苗老大,当着容泽的面儿,对苗老大问道:“将你的人安排在外头,若他们外头有人,你便直接拿下,你看可行否?”
容泽抬眸,瞧着苗老大。
就看到苗老大抹了一把额上的汗,对郭金伦微微摇头:“掌柜的,我的人……已经好长时间没传来消息了!山寨里头也没有信儿,我只怕是出事了!”
\"啪——\"
郭金伦的巴掌,便不由分说地打在了苗老大的脸颊之上:“混账!要你们来做什么的?!”
梁挺则是上前一步,对郭金伦笑道:“郭掌柜的别生气啊!倒不如让我和你们说清楚吧?那山寨我们已经攻入了,将里头的所有女子都救了出来,所以山贼都绑了起来。胆敢反抗之人,我们是一条性命都没有留下。但不反抗的,如今就在城外。一会儿料理了这里之后,我就带着诸位出城去看他们可好?”
梁挺说的轻松,可叫郭金伦听着却是心惊。
“这不可能!”
郭金伦摇头,不可置信地看向了苗老大:“你昨夜离开山寨的时候,里面不还好好的吗?!”
苗老大的脸颊,已经被郭金伦给打的肿胀。
他自然也是不信,即刻就皱了眉头:“没错,这不可能!我那偌大的一个山寨,怎么可能说被攻破就被攻破?”
然而梁挺二话不说,干脆就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把缺了角的匕首,“当啷——”地一声,扔在了那苗老大的跟前儿:“这东西,你该认得吧?这是我从三当家的手里头拿过来的信物,三当家告诉我,只要你一看到这东西,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果然,那匕首让苗老大大惊失色,接连后退。
他不可置信地不住摇头,眼神泛红,死死地盯着那匕首:“这是老三的贴身之物,是他爹留给他的遗物。他说过,只要他不死,这匕首就不会离开他的身上!”
“呵——”
这话,倒是让梁挺越发冷笑:“不过大当家的放心吧,三当家的没死。只是用这匕首打不过我,所以投降了。大当家的只要不要太过反抗,留住一条性命,可能很快就能见到三当家的!”
看到苗老大都是如此,郭金伦也是心慌了。
他上前一步,双手死死地抓住了苗老大的衣领:“你说什么!?你可别告诉我,山寨已经没了!我花了那么大的功夫帮你们,你说没就没了?你干什么吃的?!”
“郭掌柜的,别着急啊!”
看着郭金伦如此,容泽反而越发镇定自若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