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玲薇却是微微一笑:“这才哪儿到哪儿啊,好戏还在后头呢!”
即刻,她又皱了皱眉:“不过……他们两个人这也实在是,有些过分了吧?我若是关鑫宏,只怕此刻就要丢脸而死了!”
可不是么?
如今在她们眼前的广洋和苏平月,是一副什么模样呢?
先说那广洋,外头瞧着也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儿模样。
可如今竟然只穿了一件大红色的鸳鸯肚-兜,头发散乱,身上带着些伤痕。有一些灵霏看不出的伤痕,但是还有许多的鞭痕,显然是方才才弄上去的,这会儿还有些血丝在从皮肤里往外渗透出来。
可知方才他们在里面,是如何“激烈”。
不过成这样就将人给绑出来了,在灵霏看来,也实在是有点儿“不能直视”。
广洋如此,苏平月的模样只怕是还不如广洋呢!
因着都是女子,所以灵霏倒是多看了几眼苏平月。
苏平月比起广洋,是好歹穿了一身纱衣的。
可惜,那半透的纱衣实在是什么都遮挡不住。而除了那一身纱衣之外,她的身上竟是没有再穿任何东西了。
便是坐在灵霏和江玲薇所在这个楼上这么看下去,都十分清楚地能看到她。何况是站在她周围的那些人呢?
果然,她被这么绑着出来之后,关鑫宏便上前一步,狠狠地甩了一个耳光在苏平月的脸上:“贱-人!”
只怕没有一个男人,能够忍受自己的夫人做出这般行为来吧?
关鑫宏这一巴掌直接将苏平月打-倒在地,嘴角也渗出了血丝来。
她的眼泪倏然而落,也顾不得羞耻,只是抬眸看向了关鑫宏:“相公,你听我说啊,事情不是你看到的这样!你听我说啊!”
她转头,恶狠狠地看向了广洋:“是有人要陷害我!是他要陷害我!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今儿出来本是要给母亲买一匹好缎面的,谁知在马车里就晕了过去!相公,是有人要陷害我啊,是他们要陷害我!”
能在这种时候编出这样的理由,这个苏平月倒是叫人刮目相看了。
也不知是为了面子还是为了什么旁的理由,关鑫宏听闻此言,竟然真的看向了广洋,而后一脚便踹在了广洋的胸口正中:“说!是谁要陷害苏平月?!”
其实灵霏觉得,他未必相信苏平月是真的被陷害的。
之所以这么做,不过是为了在这一刻保全颜面。毕竟周围全都是关家的小厮,还有一些楼子里的客人和姑娘们没有离开,站在旁边对他们指指点点。
甚至已经有人认出了关鑫宏和苏平月的身份,眼中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便知道他们平日里在京中只怕人缘也并非多好。
然而广洋如何能被苏平月这样将所有的事情就推到了自己的身上呢?
他瞧着,倒是比苏平月有几分骨气。虽说是被踹倒在地了,他却很快就直起身体来,不可置信地看向了苏平月:“你说什么?你说是我陷害你?!”
他抬眸,忽而就看向了关鑫宏:“我就是这楼子里的一个小人物,陷害谁,也不敢陷害当朝的平月县主啊!”
方才如果说大家伙只是在猜测他们二人的身份,那么广洋这一句话,就坐实了平月县主的身份,足以叫旁边的人都“哄——”地一下,便开始议论了起来。
苏平月也是脸色大变:“你……你胡说什么?!”
广洋却冷哼一声:“苏平月,既然你过河拆桥,那就也别怪我了!”
而后他看向了关鑫宏,竟然主动“招认”:“关大爷,我告诉你,我和苏平月,是三年前就认识了!那时候是我去她们苏府之中弹琴,我承认,我对她有非分之想。可后来若不是她叫她的丫鬟主动给我送了帕子,我也不敢有这样的胆子,去招惹平月县主啊!”
一般的官爵人家有时候会喜欢找一些琴师乐师来家中奏乐,他们这般见面,到也在情理之中。
虽说眼瞧着关鑫宏的表情就有些挂不住了,可关鑫宏却还是不曾停下,反而继续道:“我们认识了三个月的时候,就真正地在一起了。那一日也是她主动,说是她在府中整日便是女工绣花,闷得很。她说她想做个不一样的人,不想被永远都束缚在府中。她还说,有朝一日,她一定会跟我走的!”
说着,那广洋还想起了什么似的:“哦对,关大爷可曾瞧见了,苏平月日日都待在身上的一个翡翠镶金的小猴?那便是我送给她的东西!因为我是属猴的,我想着能叫她日日都将我戴在身上,也算是一解相思之苦了!”
“贱-女人!”
广洋这话一出,果然就瞧着关鑫宏是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步,又狠狠地抓起了苏平月的头发,而后将巴掌再一次甩在苏平月的脸上:“你不是说,这是你娘送给你的东西吗?你不是说,你是因为怀念你娘,所以才将这东西日日都戴在身上的吗?!竟是旁人送你的定情信物,你也太大胆了吧?!你竟然这般欺瞒于我?!”
被这样对待,苏平月已经没有了半分能够挣扎的余地。
只瞧着她嘴角和鼻子都流出了血来,却仍然带着几分倔强地看着关鑫宏:“是他在陷害我,我没有!你杀了他,你杀了他啊!”
灵霏都觉得,苏平月和广洋也认识这么长时间了,如今竟然能对广洋说出这般痛下杀手的话来,果然这个女人也不是什么好惹的、
她不说便也罢了,越说,广洋便越发地对关鑫宏道:“她的脚底心,是不是有一丝烫伤的痕迹?那是她第一次来这楼子里的时候,踩到了我房中的炭火,不小心烫伤了的。不过她说,那就是她为我留下的伤痕,永永远远地就在她的身上。她说她爱我,她说她根本就不想成婚,也不想嫁给你!”
广洋这是要置平月县主于死地,对关鑫宏所说的话,是越来越“过分”。
关鑫宏几乎火冒三丈,这回不是巴掌了,而是一拳砸在了苏平月的鼻梁之上:“他怎会知道你脚底有疤?!你说啊!”
这一拳下去,将苏平月的鼻梁直接打得塌陷了下去。
苏平月开始翻白眼,到真的像是被这一拳给打出了问题来了!
广洋却还不罢休,只是越发看向了关鑫宏:“关大爷,这个女人在我跟前儿,是将你贬的一文不值的。说你平日里就是个纨绔子弟,只知饮酒作乐,不知琴棋书画。她还说……还说你们便是洞房花烛那一日,你都是草草了事。她厌恶极了你了,她几乎每个月都要来我这里两次,有人可为我作证的!”
嘶——
灵霏在心里倒吸一口凉气:这广洋,还真是什么都敢说啊!
而关鑫宏的表情,已经是再也控制不住的狰狞了:“你给我闭嘴!来人啊,将他的嘴给我堵住!”
身后的家丁小厮一拥而上,将广洋的嘴堵住。
关鑫宏却是再度一把抓住了苏平月的头发,将已经被打的满脸是血的苏平月的头就那么提溜了起来:“苏平月,你干的好事!你干的好事啊!你以为我愿意娶你吗?我今日非要在这里杀了你不可!”
说罢,他便将苏平月狠狠地往地下一扔,而后开始毫不留情地用脚踹起了苏平月。
起初那两下,苏平月还知道闪躲和挣扎。
可后来,关鑫宏一下比一下下脚重,苏平月身上的纱衣都被他的鞋子擦出了好几个窟窿来,身体在旁人的眼前一览无余。
关鑫宏却是不在乎那么多了,似乎他今日,此时就只有一件事要做:要了苏平月的性命!
灵霏坐在上头,看着这两个人,心中只生出许多的胆寒:他们二人本就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如今闹到这一步,只怕是非要出人命了。
“京都府尹到——”
外头衙役的喊声,终于是姗姗来迟了。
那楼子里的妈妈脸色一变,惊恐地看向了门口:“是谁报案了?!”
她自然不愿招惹京都府尹的人,却瞧着周围人都是摇头。
关鑫宏的小厮也头一个反应过来,忙上前一步,一把抱住了还不停手的关鑫宏:“爷,不能打了。不能再打了!京都府尹来了,若叫他看到你了,只怕是要说爷蓄意谋杀的!”
在关鑫宏脚下的苏平月,已然是奄奄一息,浑身是血了。
然而关鑫宏哪里顾得上这么多?
一把甩开了小厮,便回头举起了一根木杖,就要往苏平月的身上砸过去:“我今日,非要杀了这个女-昌-妇不可!”
“给本官住手!”
随着京都府尹的大声喊叫,也有衙役上前,一把抓住了关鑫宏手中的木杖,便算是将苏平月给救下来了。
自有人上前,将苏平月从地上扶了起来,而后惊呼一声:“这不是平月县主吗?!”
京都府尹心头一惊,知道这事儿闹大了,忙道:“去,再找些人来,将这整个春意楼都围起来,不许任何人进出!本官倒是要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