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有梁侯府的家丁上前,一把拉住了关鑫宏。
可关鑫宏喝醉了的人,却不知是否借酒装疯,竟然是开始推搡起来了那些家丁小厮们:“我管教我自个儿的夫人,要你们在这凑什么热闹?!都给我滚开!否则我要你们好看!”
外头的吵闹声,自然也将里头的人都吸引了出来。
很快,就有人出来了。
而平月县主的眼中,也生出了许多的羞臊和无地自容来。
她捂着自己的脸颊,再度上前,轻轻拉扯了一下关鑫宏:“你……你别在这里闹啊!咱们回家去,好不好?”
那关鑫宏却不管这么多,又是上前一步,狠狠地一脚踢在了平月县主的身上:“怎么?你也会觉得丢人,觉得不好意思吗?我就要在这里闹,你又能拿我如何?”
此刻,梁一沉也已经从前厅之中走了出来了。
他轻轻挥了挥手,梁挺就明白了,带着侍卫们上前,将这个关鑫宏团团围住:“这里是梁侯府,闹什么呢!?”
关鑫宏自然知道,前两日梁一沉还在朝堂上将太上皇给“击败”了。所以不管他是什么身份,此刻看到梁一沉的时候,他就缩了缩脖子,而后嘀咕一句:“我没闹!我是来找我夫人的,我闹什么了?”
梁挺亲自上前,将关鑫宏束缚了起来。
灵霏和江玲薇也是走到平月县主的身边,将平月县主扶了起来。
而这么多人都瞧见了,平月县主也是再也忍不住地,转头就开始捂着脸抽泣了起来——
灵霏平日里最见不得的,就是打女子的男人了。
尤其平月县主和这个关鑫宏还是新婚。虽说平月县主和灵霏也没有太大的关系,不过瞧着江玲薇心疼她,灵霏自也是要上前,对那关鑫宏怒道:“这里不是你关家,你在闹什么呢?!”
“是啊!”
灵霏身后已经有人附和道:“还打女人,还是自己的夫人,真是好不要脸啊!”
可关鑫宏虽然害怕,此刻却是突然抬起头来,对灵霏身后那人喊道:“关你什么事啊?你怎么不问问苏平月她都做过些什么事情?她就是该打!”
这话说的太过放肆,让梁挺都有些听不下去,狠狠地踢了一脚关鑫宏的膝盖!
就瞧着关鑫宏吃痛,而后“哎呦”一声,就跪在了这院子里头。
平月县主听到这话,也是忙转身,带着哭腔喊道:“别打他!”
都这时候了,她还要维护关鑫宏,倒是让灵霏觉得她可真不争气!
可梁侯府的人,又如何会听平月县主的话呢?
果然,只要那关鑫宏稍稍动一下,就有小厮家丁上前,死死地盯着他。
而关鑫宏虽然跪下了,口中却仍旧叫喊着:“你们不许动我!这是我的家事,你们为何要如此?!”
连平月县主都是哭喊道:“你们别打他,你们别打他啊!”
看到她这般,江玲薇都狠狠地拽了一把平月县主:“你平日里在家中,他也是这样对你的不成?”
平月县主没有回答,可低头哭泣的声音已经说明了一切。
“这混账羔子!”
江玲薇也是忍不住,愤然道:“你们才成婚多久啊?他就如此对你?你怎么不和我们说啊!”
江玲薇总是如此,只要是她当做是朋友的人,从来都是给予十万分的真心。
不过平月县主却是拼命地摇头:“这事儿其实不怪他!是我……是我做了不该做的事情,他生我的气,也是应该!”
天啊,灵霏真的觉得无语了。
这京中是不乏一些低眉顺眼的女子,可如同平月县主和关鑫宏这般的,灵霏还是头一次见到:分明平月县主的身份就比关鑫宏要高上不少,便是夫妻二人不和睦,也总不至于闹到打人的这一步吧?
果然,江玲薇看到这般情况,都是放开了平月县主:“你……你这又是何苦?”
而梁一沉也是对梁挺点了点头,放开他吧。
而后才对关鑫宏警告道:“这里是梁侯府,你最好不要做出一些不该做的事情来。”
关鑫宏站起身来,理了理自己的衣裳,冷哼一声:“我只是来叫苏平月回家的!”
平月县主走向了关鑫宏,低头替他拍了拍膝盖上沾染的灰尘:“我……我吃了席面就回去,你不必担心我。”
“好,你最好给我快点儿!”
关鑫宏愤愤然地伸出手,在平月县主的手臂上狠狠地掐了一把:“今儿你还没有给母亲站规矩呢,如今你为了逃避站规矩,竟然来到这梁侯府。你以为你能逃过去吗?我告诉你,你若回去晚一刻,便加半个时辰,你自个儿看着办吧!”
说罢,他甚至还不解气一般,朝着平月县主的脚下狠狠地啐了一口浓痰。
然而他一转身,就再一次给梁挺给拦了下来。
关鑫宏冷冰冰地看着梁挺:“你干什么?”
梁挺对着那平月县主脚底下的浓痰扬了扬下巴:“这可不是你们关家。将那擦干净了,你再走!”
“放肆!”
关鑫宏倏然睁大了眼睛:“这都是下头的人做的事情,我如何能做?”
“你如何不能做?”
梁挺那冷冰冰的表情,是学了梁一沉的样子十足十的,自生一股凌厉之气:“你若不做,就试试看?”
关鑫宏被这气势所震到,回头看了一眼梁一沉,本想着让梁一沉管教下属,却没想到对上了梁一沉冰冷的眼眸。
即刻,关鑫宏便打了个冷战,而后到底还是拿出了袖子里的帕子,扔给了平月县主:“你快给我擦干净,听到没有?!”
堂堂平月县主啊,竟然真的当着这所有人的面儿低了头,用帕子将地上的那一滩恶心给擦了个一干二净。
不知为何,看到这般模样,灵霏竟然觉得心里头有些恶心。
不是恶心关鑫宏,而是恶心这个自己坚持的平月县主!
若梁一沉有朝一日要这么对灵霏,灵霏觉得,她说不定会拼了命也要和梁一沉同归于尽,又怎能做到如此逆来顺受呢?
那关鑫宏终于对着平月县主满意地点了点头,才走向了梁挺:“怎么样,我能走了吧?!”
梁挺给他让出一条路来,他便负手大摇大摆地离去。
留下平月县主一人,红着眼睛站在原地,手中拿着的那一方帕子,想扔掉,又不敢扔在眼前。
还是她身旁的丫鬟先将那帕子接了过去,她才稍稍舒了一口气。
至此,灵霏对这个平月县主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好感。
而周围的那些人也多少都对平月县主开始指指点点了起来。
平月县主红着眼眶,走向了江玲薇和灵霏的方向,对着灵霏福了个礼,抱歉道:“对不住,今儿是大喜的日子,叫我们给搅和了。”
灵霏一时不知该对她说些什么,江玲薇却是皱了眉:“他那么对你,你竟然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平月,你是不是疯了?”
可平月县主只是轻叹一口气:“母亲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觉得他只是这些日子有些生气,等他这段气过了,或许就能好了,不是吗?”
这就是非要自己安慰自己,那谁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江玲薇皱眉,对平月县主道:“行了,你走吧。你说的对,今儿大喜的日子,就被你们这样的恶心事情给糟蹋了,我只觉得难受!”
平月倏然抬眸,惊讶地看着江玲薇:“阿薇……你……你怎会对我说这样的话?”
她们从前是好朋友,可如今玲妃到觉得,可能江玲薇从来都不了解这位平月县主。
平月县主对江玲薇,也未必全然知晓。
她们也许本不该成为朋友,一向都是面子上的功夫。
如今触及到了内心里的底线,江玲薇对平月自然就不再那么热络了:“平月,别怪我没提醒你。若有朝一日你真的被关鑫宏那样的人打到后悔了,可不要后悔!”
这话显然让平月县主有些不高兴地皱了皱眉:“阿薇,你若要赶我走,也不必说这样的话。既然你们不欢迎我,我走就是了。”
说罢,她还深深地看了灵霏一眼,好似在怪罪灵霏。
不过对灵霏来说,他可不曾将平月县主放在眼里半分。
所以她走就走,灵霏只是觉得有些奇怪。
梁一沉那边先将诸位客人都稳住,不过到底是没闹出什么事情来,所以大家伙就当看了一个笑话。
灵霏跟在梁一沉的身后,等他都安排好之后,才小声道:“一沉,你绝不觉得有些奇怪?”
梁一沉点头,低声道:“闹这么一出,还专门在今日这样的日子里,只怕不只是为了让大家当个笑话看吧?”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们的身上的时候……
灵霏看向了这席面,突然对梁一沉道:“还是让大家先不要吃喝了,我只怕有人会在饭菜里动手脚。今儿来的都是朋友,也不乏一些朝中重臣的夫人。不管谁出了事,只怕咱们都要不好受好一阵呢!”
灵霏的想法很细致,其实大家也吃喝的差不多了。
都是朋友,所以反而更好和他们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