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不速之客

灵霏到底是没抓住那大氅,叫梁一沉直接将大氅给打开了去——

在看到灵霏这般打扮的那一刻,梁一沉便什么话都说不出了。

灵霏不敢看他的眼睛,却在抬起头的时候,分明看到他的喉结之处轻轻地上下动了动。

气氛,是在一瞬间就变得暧昧起来了的。

既是那大氅已经被打开了,灵霏便也深吸一口气,干脆轻轻脱掉了大氅。

大氅落地的时候,梁一沉的呼吸也变得有些沉重了起来。

也向来低沉的声音之中,也带了几分沙哑:“阿霏……你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还不明显吗?

灵霏的心里突然有些说不清的失落:她都这样了,若这男人还没有半分反应的话,她这女人做的该是有多失败啊?

于是灵霏便鼓起勇气抬起头来,撞进了梁一沉那双沉沉的眼中:“自然……自然是你看到的这般情况了。梁一沉,这两日我瞧得出你似是不高兴了。虽不知是因为什么,但我也想告诉你,我不愿让你不高兴!”

其实此刻,梁一沉的眼睛,俨然已经无法从灵霏的身上挪开了。

但他还保留着最后的一分理智,炙-热如火的眼神之中,生出半分苦笑来:“阿霏,你本不必为了讨好我而如此的。”

讨好?他用了这个词?

就当是讨好吧。

灵霏大着胆子上前,轻轻地用双手环住了梁一沉的腰:“梁一沉,别生气了好不好?我不是不愿意给你生孩子,我也绝没有主动服用避子药。不然……就让我证明给你看,好不好?”

至此,梁一沉已然再也把控不住自己了。

他略微低头,就能看到灵霏那白皙的脊背,在轻纱之下若隐若现。

她如同小猫一般钻进自己的怀中,让他满鼻都是属于灵霏身上那独有的绒绒又温暖的味道。

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狠狠地抱住灵霏,仿佛要将灵霏融入自己的身体里一般,几乎咬牙切齿地对这小女人道:“阿霏,你便是想逃,也再逃不出去了!”

梁一沉从前只知道,若是能娶了灵霏,便是成全了自己这一世的快乐。

可如今当真闲下来,能和灵霏一整日都腻在一起,他方才知道,能换来这一世的快乐,他不知是前几世修了多少的福气。

至于灵霏究竟是不是喝了避子药,是不是想生孩子,对梁一沉来说,竟然都没有那么重要了。

他唯一知道的是,他们的日子还很长很长,他忽而理解了灵霏的害怕,也并不强求了。

只是这几日之中,梁一沉也总是和灵霏念叨着,他们如今是出不去这京城的。若是能出去,他定然要用这长长的时间,带着灵霏走遍大好河山才是!

这小两口的日子,是浓情蜜意了。

不过这几日京城之中,就不是那么太平了。

原本那些还在观望的人,眼瞧着圣上是当真不理会梁一沉这伯公府,梁一沉连日都不上朝圣上也不多加过问了,自然是心里头都嘀咕了起来。

本就门可罗雀的伯公府,这下是更无人问津的。

灵霏原本心里头还担心着,却瞧着梁一沉倒是享受其中一般,整日念叨着不用上朝朕好这样的话,心里头也多少有些欣慰了。

而让灵霏更加没有想到的是,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梁挺居然和应妈妈的女儿应彩云看对了眼!

应彩云先前头是打定了主意要给梁一沉做妾的,所以即便是后来梁一沉对应妈妈生了气,那喝茶的礼也没成,应彩云仍然是留在了伯公府之中。

可这一日一早,灵霏就瞧着梁挺是有话不敢说的样子。

一直到了中午梁一沉问起的时候,梁挺才带了应彩云来,不由分说地便跪在了梁一沉和灵霏的跟前儿:“爷,夫人,我想娶彩云!”

梁挺是从小就跟在梁一沉的身边的,自然也算得上是梁一沉最看重的人了。

能让他如此郑重,想来是早就想好了的。

灵霏也是看向了跪在一旁的应彩云,瞧着她也的确很久都没有在梁一沉的跟前儿晃悠了。

却又害怕她是因为想要接近梁一沉,才拿着梁挺做踏板。

于是回头看向了梁一沉,瞧着梁一沉的眼中也是沉沉:“应妈妈怎么说?”

自那一次梁一沉生了应妈妈的气之后,便再也没有见应妈妈了。

应妈妈仍旧住在府中,梁一沉也感念她从前的忠心,一应吃食是不缺的,也不叫她干活,甚至在她的院子里还给配了两个伺候的丫鬟。

不过这几日,是不让应妈妈靠近自己的。便是应妈妈主动说想见见梁一沉,也被梁一沉回绝了。

灵霏觉得,有时这男人心狠起来的时候,还真是让人没办法。

知道梁一沉此刻的想法,那应彩云也是急急抬起头来:“我娘说,之前闹出了那许多的事情,本就是我们家里头痴心妄想了。回头想想,她是不该以一己之念来左右伯公爷的想法的。娘知道错了,只盼着能再见爷一面,和爷亲自道歉呢!”

她说话的态度和语气好似也正常了许多,不如之前那般总是对梁一沉暧昧。

梁一沉微微点头,便又听得应彩云解释道:“之前也是奴婢痴心妄想,又听了娘的话,总以为自己能拼一拼。如今这些日子,奴婢也瞧出来了。爷和夫人这般恩爱举案,便是再有一百个奴婢,只怕也不可能入得了爷的眼。所以奴婢想明白了,与其厚着脸皮留在这府中,做个名存实亡的妾室,倒不如去追寻自己的生活。”

她似是很有感触,又轻叹一口气:“将这事儿也告知了娘。娘如今虽然不明白,但日后总会明白的!”

说着,她还看了一眼一旁的梁挺,脸色又微红几分:“这些日子以来,梁挺对奴婢多有照顾。也不曾如旁人那般,因为奴婢被爷冷落而低看奴婢。所以奴婢以为,梁挺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如今想明白了,自然是愿意对梁挺好,还望爷和夫人能准允!”

这话说的也算是实心实意的,瞧着应妈妈仍然没想通,但应彩云却是个聪明的。

连着一旁的梁挺也是抬起头来,眼中带了几分迫切地看着梁一沉:“爷,她真的知道自己错了。”

难得看到一向都稳重的梁挺,会为了一个女子如此,灵霏多少对应彩云是刮目相看的。

不过梁一沉却并没有立刻答应了他们所请,只是目光始终在他们二人的身上来回:“这事儿先缓缓吧。你们二人的事情,我心里有数了。你们且先相处着,不要这么着急。如今是多事之秋,何况这事儿最终还是要应妈妈点头才是,你们也不必着急。”

灵霏知道,其实梁一沉这般做法,只是想用时间来看清应彩云的心思。

梁挺是着急,应彩云却点了点头,十分顺从:“是,奴婢知道了。”

应彩云都如此了,梁挺自也不好多说什么。他对梁一沉一向都是忠心又言听计从的,此刻也是给梁一沉行了礼,到也没有见着不高兴。

然而等梁挺和应彩云的事情刚解决,就瞧着外头有小厮匆匆进了门:“爷,夫人,梁侯带着梁侯夫人来了,此刻正在门口下轿呢!”

梁侯爷来了?还真是稀客啊!

梁侯作为梁一沉的父亲,便是在他们大婚的那一日都不曾来到府中。如今挑这个时间过来,该不会是来看笑话的吧?

灵霏的眸子带着几分担心地看向了梁一沉,却瞧着梁一沉是坦然:“请他们进来吧。”

作为梁一沉的父亲,灵霏对梁侯实在是没有什么好感。

记得从前在泉州城的时候,就总觉得梁侯的模样太过冷漠。不管是对梁一沉还是对从前的梁夫人,他最后将梁夫人草草下葬的那件事,始终让灵霏对他的心里有些许的怨恨。

来到京中之后,就更不必说了。

从前梁侯是嫌他们秦家不过小小官家,也并不顾着大家都是泉州城出身的身份,对秦家不理不睬。

后来灵霏嫁给梁一沉之后,他也是不闻不问的。今儿突然过来,灵霏可不认为他有什么好事儿。

果然,这梁侯一进门,是看都不看一眼在一旁对他行礼的灵霏,径直走向了厅中的主座。

而跟在他身边的梁夫人却是笑着将灵霏扶了起来,做出了一副大方贤惠的模样:“好孩子,这些日子受委屈了吧?我们沉哥儿大约是脾气要大了些,你多担待着吧!”

话里话外的意思,都在踩梁一沉,果真是好厉害的本事!

梁侯坐在了那正厅之中,分明听到了,却也似没听到一般,冷冰冰地看向了梁一沉:“你怎么回事?”

这突然的一个问题别说是灵霏了,把梁一沉都问蒙了:“我如何了?”

“哼——”

梁侯冷哼一声,瞪了一眼一旁奉上茶水的丫鬟,这才对梁一沉道:“你别在这给我装傻!我问你和圣上之间是怎么回事?!京中都闹成了如此沸沸扬扬的模样,圣上说让你在家闭门思过,你就当真日日不上朝了?难不成,你这伯公之位,是不想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