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她的欺骗

又是长公主!

灵霏不由地看向了一直都在太后身后的长公主,心里头生出了一种奇怪的感觉:驸马早亡,圣上厚待长公主多年,她却为何要处处和圣上作对,和他们宁伯公府作对呢?

但让灵霏觉得意外的是,长公主的表情很震惊。

震惊之余,也多了几分被背叛的悲哀和愤恨,就仿佛那一天广各类似指证小蕊的时候,小蕊脸上的表情一般。

尤其是在她看到了朱右之后,她那样震惊和不解的表情,倒不像是在作假。

然而太后坐在正中,看着跪在地上的朱右,冷冰冰的眸子便落在了梁一沉的身上:“宁伯公的威严在这京城里头可是颇具盛名。谁知道你对这个朱右,是否屈打成招?”

都到了这一步,太后仍然执迷不悟,连一旁的圣上都似是看不下去了一般轻咳一声:“母后,这人证物证具在了,若是再坚持下去,只怕说不过去了!”

太后心里自然知道,却是转头狠狠地瞪了圣上一眼:“怎么,如今你作为皇帝,便是由着旁人污蔑长公主不成!?长公主为何要做出这样的事情?她有什么理由去陷害伯公夫人?!”

太后这话也没错,长公主寡居多年,没道理陷害自己。如今瞧着大约也是旁人借了长公主的手,来做了这些事情。

然而还未等太后说什么,梁一沉却再一次开了口:“这事儿就不是微臣要去彻查的职责范围了,自有圣上和其他大臣们商议定夺。若长公主殿下当真无辜,自有人来为她鸣不平,一如今儿微臣替夫人鸣不平一般。还请太后娘娘,且放宽心!”

是了是了,他们今儿的主要目的,不是为了长公主的事情。

差点儿,就被太后给绕进去了。

梁一沉这话,倒是让太子太师三人都频频点头。

太后没有办法,只能冷哼一声。却听得一旁的成想,是对太后这般有所不满:“太后娘娘为何这般着急干涉这件事?既是圣上在此,娘娘只顾着听就是了。”

这话说得好!

灵霏在心里乐开了花儿,瞧着太后也是瞪了那丞相一眼,到底没有再多说什么。

太后不说话了,主动权便慢慢地被圣上所掌控。

圣上只看了梁一沉一眼,而后略微颔首:“宁伯公,你继续吧!”

梁一沉这才越发笃定了起来,眸色也是冰冷了下来:“事情的起因是如此,原是冤枉了我们府中,微臣便也不说什么了。可今儿一早,月妃娘娘便瞧着微臣的夫人与那小丫鬟秦小蕊主仆情深,叫人来和夫人说,要夫人进宫一趟,而且不许带任何的人跟着!”

梁一沉回头,深深看了一眼灵霏:“我想夫人那时候就该知道,宫中等着她的怕不是什么好事儿。只是夫人心里头牵挂着小蕊,又大约没有想到,在宫里头还能发生如此的事情,这才一人进了宫,想与月妃娘娘将事情讲清楚!”

说罢,他轻叹一口气,摇了摇头,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府中的人来告知微臣夫人跟着月妃娘娘的人走的时候,微臣的心里简直是难过至极!”

他抬眸,认真地看着圣上:“微臣有罪,是不该私闯内宫。可微臣在入内宫之前,是在圣上那儿求了令牌的。若内宫的守门侍卫瞧着微臣的令牌便叫微臣进了,微臣也不觉得有什么。他们偏偏拦住了微臣,哪怕微臣表明了自己的来意,他们仍不让微臣入宫,微臣的心里头就知道,定然是夫人出了事,这才在无奈之下私闯内宫,还望皇上降罪!”

这招欲进还退,让灵霏都刮目相看。

太后自也知道,是不打算给梁一沉机会,便瞪大了眼睛瞧着梁一沉:“不论如何,你一个外臣,私闯内宫就是大罪名!”

“母后!”

圣上却到底是有些忍不住地打断了太后:“昨儿伯公爷来找朕,是朕亲自给了他令牌,还安排了身边的两位公公陪同。怎么,如今朕的令牌,在内宫都不管用了吗?!”

他凌厉的眸子从太后的身上掠过,而后放在了一直低着头的皇后身上:“皇后,朕将这内宫交给你照管,你便是给朕管出了一个连朕的命令都不听的内宫,是吗!?”

连灵霏都要承认,圣上这招很聪明。

他得做出个孝道给天下人看,所以自然不能和太后起太大的争执。

但皇后就不同了,皇后虽是他的妻,却也是他的臣。

被圣上训斥了,皇后也是惊讶地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圣上,却很快就又低了头,做出一副温顺的模样来:“是,臣妾知错了。”

圣上这才对梁一沉扬了扬下巴:“宁伯公,你继续说!”

梁一沉对圣上抱拳:“等微臣赶到月妃娘娘的殿中的时候,瞧着夫人已经被下了药倒在地上了。容小将军的夫人容方氏正站在夫人的身侧,月妃娘娘似是没想到微臣会来,还招呼着宫中的侍卫们想要将微臣拦住。微臣当下担心夫人,便不顾阻拦闯进了月妃娘娘的殿中,还望圣上赐罪微臣!”

梁一沉在每每说完一句话的时候,都会要求圣上赐罪。这就让太后哪怕想说些什么,都没有办法将事情夸大。那“功高震主”几个字便就一直憋在太后的口中,迟迟都说不出口!

圣上也是点了点头,没有要降罪梁一沉的意思,只是看了灵霏:“伯公夫人,你说说看,昨儿你在月妃那儿,究竟发生了什么?”

灵霏也是上前,跪在梁一沉的身后,态度倒是还算明朗:“臣妇昨儿被月妃娘娘叫去之后,就瞧着容夫人容方氏还有郡主都在陪同娘娘。娘娘起初没有理会臣妇,只是给臣妇上了茶水,臣妇便坐在一旁听她们说话。”

抬眸看了一眼圣上,灵霏才继续道:“过了一会儿,郡主告辞,说是府中还有事。臣妇起身相送,当时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适。谁知郡主走后没过多久,臣妇便感觉到头晕目眩,浑身乏力。”

想了想,她还不忘了解释一番:“臣妇只怕这般晕眩模样伤着月妃娘娘腹中的孩子,因而便起身准备告辞。谁成想娘娘却将臣妇关在了殿中,说要杀了臣妇,替秦孟氏报仇。”

昨儿和方鹏的打斗还仿佛历历在目,灵霏只强行让自己的情绪回到正轨:“臣妇晕眩之下,知道月妃娘娘并不会放过臣妇。就在臣妇以为自己要死了的时候,突然就听到了外头的动静,是夫君进门。臣妇瞧着他一人进门,身后跟了两个宫中的管事。他闯入殿中之后,只是抱起臣妇便往外走。而后臣妇就晕眩在了马车里,之后的事情,就都不知道了。”

只是隐瞒了方鹏的事情,其他都是按照昨儿发生的去说,所以灵霏的话并没有什么破绽之处。

圣上点了点头,而后对梁一沉道:“既是如此,朕便叫月妃来和你们对峙,你们看可好?”

梁一沉却是微微一笑,抬眸对圣上道:“微臣自然没有什么问题,不过只怕……月妃娘娘不敢。”

不敢?

这一次,连灵霏都是疑惑地看向了梁一沉。

梁一沉却是胸有成竹:“微臣昨儿闯内宫是微臣的不是。只是微臣发现了月妃娘娘的一个秘密,这个秘密事关重大,还需圣上定夺!”

秦月悦的秘密?

别说是圣上了,就是灵霏都觉得很奇怪。

太后都皱了眉头地看着梁一沉:“宁伯公,不要故弄玄虚!”

梁一沉挑了挑眉,干脆直截了当:“月妃娘娘,并未怀孕!”

“轰——”

他这一句话,便是如同一个大石头狠狠地砸入了本平静的湖面一般,惹的这殿中的所有人都是面面相觑,眸中惊讶。

灵霏更是意外地看向了梁一沉,眼中满是疑惑:他怎么会知道这样的事情?!别说是秦月悦是不是真的没有怀孕了,即便这事儿是真的,也不该是他梁一沉能知道的才对啊!

连之前还明显偏向于梁一沉的圣上,眸色都是阴暗了下来:“宁伯公,你可知道,你说这样的话,是什么意思?”

“自然知道。”

瞧着圣上是真心疼爱秦月悦的,梁一沉的眼中也是神色复杂:“若非有铁证,微臣又怎会去理会这内宫之事?瞧着圣上如此疼爱月妃娘娘,微臣还想着有朝一日月妃娘娘能和秦家和解,和夫人和解。可如今既然是月妃先对夫人出手,微臣又查探到了这等秘辛,自不能叫她一个小小女子,将圣上隐瞒。”

这话说的并不妥帖,但是却很直白。

灵霏在这一刻似乎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圣上这般偏信梁一沉:梁一沉的心里不管有好事还是坏事,从来都不会瞒着圣上!

就一如此刻,他仿佛在告诉圣上,是秦月悦招惹了他们,所以他也要报仇,将秦月悦的这事儿抖落出来。

却也偏偏是这样的坦诚,让圣上不得不相信。

便皱了眉:“你说月妃是嫁妆怀了龙嗣,可有证据?”

“有!”

梁一沉点头,越发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