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若走后没多久,成慕便也叫人撤了早膳。
走上阁楼,于书柜上挑下两卷书,成慕想了想,带着书走下阁楼。葱郁的树木,为地面遮出一片阴凉,他在树下坐好。
院中的下人们自然早早回避。
翻看了两页,便觉实在是安静,成慕抬眼往门边看了两眼,又收敛思绪。
她怎么可能那么快回来。
突然一阵脚步声响起,片刻后,一个小厮立在了他的身旁,躬身道:“公子,门口有位叫李芙禾的小姐欲要求见。”
“不见。”成慕没有抬眼,便直接拒绝。
小厮行礼后回去,不想却去而复返,手中提着一个食盒,上面沾染了一圈的脏污,“公子,李小姐执意要我将此物送来。”
轻蹙眉,成慕堪堪将视线从书页中离开,转头看去。倏的,他清淡的目光浓重凝起,径直站了起来,声音有些凛冽,“她在何处?”
这是早晨离去时,宋若带着的食盒。
见公子面色不同寻常,小厮不敢耽搁,匆匆带路。
半开的门中,看到了一个身着藕粉百蝶褶裙的女子,面容有些熟悉,成慕依稀想起,似乎是之前和阿若在路上遇到的。
李芙禾也转眼看到了他,这位公子今日只穿了一件墨绿常服,纹饰简朴,却反而更显他的矜贵气度。而他疏淡的眉眼,此刻正定定的看着自己,脸上不觉便染上些许羞红。
转眼就见他不耐的偏头。
赶忙暗自掐了一把自己的手心,李芙禾表情变的十分焦急,急慌慌开口,“阿若出事了。”
“说清楚。”成慕微眯起眼,按耐着性子,声音中暗含冷意。
他还记得,面前这个人算不得是阿若的朋友。
被他这样的眼神看着,李芙禾心中一激,下意识的恭敬站直,“我今天早上出来,看到有人紧跟着阿若,接着就趁人不注意打晕了她带走。我不敢阻止,赶忙前来告诉公子。”
瞳孔微缩,成慕猛然转头看向一旁的两个小厮,“你们二人,一人去县衙查实宋娘子可在,另一人召集所有侍从。”
“是!”
跨过门槛,成慕居高临下的盯着李芙禾,“你随我一起,未找到阿若之前,不准离开。”
雷厉风行,玉面上甚至隐有煞气,李芙禾顿觉一股凉意从头顶窜入心中,原本对他藏有的暗暗情愫都被冻住。
——
唔。
后脖子上还有些痛,头也晕乎乎的,宋若迷迷糊糊的一动,就发觉自己的手腕被绳子绑住。
立马吓得清醒过来,宋若猛的睁眼,万幸眼睛并没有被蒙住,口中却被塞了一团棉布。她眼下似乎是在一间柴房里,旁边堆了半壁的木柴,地面是坑坑洼洼的土地,吸吸鼻子,能闻到一股腐朽的味道,似乎还夹杂有青草与土腥味。
不像是县城,能堆积这么多的木材,更像是农户,这里应当是县城外的乡间。
对所处的环境有了一个大致的猜想,宋若强忍着心中的惧意,眨着眼睛探寻,窗户被锁死,离地面也太高,能出去的就只有那一扇门。可她现在手还被绑着,这里也找不到什么尖锐的东西,能够磨断绳索。
心中逐渐蔓延起恐惧与绝望,阿若说不了话,眼窝中慢慢积聚起一层薄泪。
门外突然传来人的说话声。
宋若急中生智,用力的眨去泪意,闭眼躺倒。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年久失修的木门发出的声音就像是鬼嚎。
“娘,她怎么还昏着,不会是被打坏了吧?”是一道粗哑的男声,语气中满是不怀好意。
“瞎说什么。”又一道妇人的嗓音响起,接着她便蹲下来,在宋若的鼻翼旁探了探,“还好好活着,能出什么事!”
她又说了一句话,宋若却瞬间辨认出来,这是苏二婶!那另外一个,就是她的独子林贯。
林贯搓了搓手,兴奋的盯着宋若看,毫不掩饰眼中的贪婪。之前一次陪娘去找她姐姐要钱,他无意间到了里屋,就看到了趴在桌子上打哈欠的宋若。
头一点一点,粉嘟嘟的脸颊,睫毛长长卷卷,漂亮得像是雪堆成的。只远远看着她的肌肤,都能感觉到滑腻,远不像是他常常接触的村姑。
至此之后,林贯就一心想要娶了阿若,好说歹说的拜托娘去提亲,却反被那不知好歹的宋芊一口回绝。如今宋芊去了大牢里,宋若还不是落到了自己的手中。
苏二婶一回头,就看到了自己儿子这副痴迷的模样,饶是再疼爱他,此刻也忍不住埋怨,“快收收你的口水吧,眼下她都到了自己家里,还怕什么事不能成,干正事要紧。”
“娘教训的是。”忙眼含猥琐的笑了笑,林贯连连应声,与苏二婶合力,一起将宋若给搬起来坐好。
接着,他们母子俩便联手一起,在宋若的身上摸索着什么。
衣服松散了许多。
宋若身体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着,她不明白他们试图在自己身上找到什么,可察觉到有人试图拉开她外衫的时候,心中更加惊恐,正想要睁开眼睛。
“娘,坏了,她身上好像没有带地契。”
却突然听到林贯这样说道,宋若立马强忍住哆嗦,他们为何要找地契?
苏二婶不甘心的又往她贴身的小衣里摸了摸,才啐道:“真是个不长脑子的夯货,这般重要的东西不随身带着,竟然就放在陌生人家里。”
“呵,她恐怕才不觉得那是生人呢,我可听说了,那京城来的公子对她很好。”林贯也咬着牙冷斥,心中想到,等日后一定要把这妮子的皮给掀掉一层。
面色有些愁苦,苏二婶却叹气,“可如今她身上不见地契,如何给那人交代,他们抢占了宋若家的铺子,就找这地契呢。”
原来他们母子,还与抢了铺子的壮汉有关,宋若模糊的想起,之前在狱中阿姐提到过,她是被骗了。宋若不知不觉的动了动眼皮。
“娘不用担心,总有法子的,你先出去。”林贯却突然开口。
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苏二婶犹豫的站了站,还是听话离去
门被轻轻掩上。
一时奇异的安静,宋若眼睛紧闭着,耳朵愈发灵敏,似乎能听到一阵悉悉簌簌的声音。
下一刻,她松开的领口里就探进来了一只手。
“连脖子,都能这么绵软。”
恶寒爬上来,宋若寒毛倒竖,惊恐的睁大了眼睛。
正对上了林贯阴测测的笑脸,不过二十几岁的年纪,脸上却黝黑的浮着油光。他咧开嘴笑,露出泛黄的牙齿,“你果然醒了。阿若别怕,我不对你做什么,告诉我地契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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