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韵是怀着警惕的心清站在门前这个名为“朋远阁”的小阁前的。
而前方为着药韵引路的垣华见着因为看着小阁的匾牌出神的药韵有些着急的催促着药韵“药韵真人,快走吧!别让大人等着急了。”
很是不愿意因为药韵这位客人而是谷裕礼对自个儿有半分的不满,毕竟那样一位大人物,可不是垣华这位在一旁服侍的小修士愿意得罪的。
更何况,这会儿垣华服侍的还是这样一位大方的炼丹师。
谷裕礼只要心情好,对于供他驱使的这些低阶弟子向来都是大方的。平日里他那些并不太在意的评级不高的丹药,那是时常会撒给这些在身边的修士的。
但是对于一位化身到君而言,品级不高的丹药,对于这些筑基期和练气期等修士那可都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这也是谷裕礼在五大主峰,各大次峰、单峰,名声一直不错的缘由。
而对于如今的谷裕礼而言,炼制丹药变成了一件如呼吸一般简单的事情。更重要的是,他每日都是有炼制丹药的习惯的。
而到了化神的境界之后,谷裕礼的天赋在丹峰又是出了名的好。好到如今的谷裕礼炼制丹药,连丹炉也不需要再用了。
不用丹炉炼制丹药让谷裕礼的速度变得愈发的快速,而快速之下又因着他的天赋质量又非常好。
所以谷裕礼所到之处,再没有哪个低阶弟子愿意惹得这么一位大人物的不满意了。
然而这位低阶弟子的催促,却让药韵的心里愈发的警惕,也愈发的不会加快速度随他而去。
药韵就这么慢慢悠悠的跟在垣华的后面往这“朋远阁”里走,虽然药韵的面上一副平静,但是药韵的心里已愈发的犹豫和挣扎。
甚至在此刻药韵的心里,这次所谓的谷裕礼道君来召见自个儿假的比真的可能性已经大的多了。面前的这个给自个儿引路的低阶弟子欺骗自个儿的可能性很大,她得随时做好这逃离的准备。
这个时候药韵不禁庆幸之前给明仁真人去了一个信儿,如此,这次若是真的造成了什么损失,也是“无为峰”亏欠自个儿的大。到底也寻不着自个儿的错处。
经过一重重的大门,药韵不断的深入这个在外面看似并不大的小阁。
药韵的心里也不断的下沉,一道道的大门等于一道道的关卡。这样的关卡越多,她逃离的可能性将越小。
所以越往里走,药韵便越开始犹豫是不是已经到了自个儿撤退的时候了。
就在药韵快要沉不住气的时候,最后一道大门打开。她竟然真的见到了那位她早已否认的身影,谷裕礼竟然真的在门后等着自个儿。
这人真的是那位丹峰首席大弟子派遣人来召见了自个儿,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这样一位高贵的人,为什么会召见自个儿这么一位毫不起眼的人呢?
这才是药韵犹豫了又犹豫,即使被丹峰那样的名头不断的诱惑着,还依然保持着不相信的态度的缘由。
看着药韵惊讶的表情,谷裕礼不仅仅是嘴角边都带了笑,便是眼里都是带了笑意的。
谷裕礼转过身来,带着金边的白色华衣将谷裕礼的风度一一显现出来。显得是那般尊贵与高贵,又是那般的耀眼夺目。
就像药韵第一次见到的谷裕礼。站在高台之上,接受所有后辈的炼丹师的仰望与尊崇。这是一位真正的炼丹师的前辈,一位炼丹师大能。
当然更让药韵对于谷裕礼有更多关注的缘由,大概还是那次道讲谷裕礼对于自个儿的指教与指导吧。
相比于丹峰丹主那可望而不可及的距离,谷裕礼这位丹峰的首席大弟子还是更让他们这些有些天赋的后辈炼丹师更加亲近与向往的。
“药韵,好久不见。”谷裕礼很是熟稔的和药韵打着招呼。
药韵才有些惊诧的发现,眼前的这一切竟然都是真的。原来真的是这位,竟然真的是这位丹峰二代里的领航人召见了自个儿。
看着药韵久久不能回神的表情,谷裕礼是真的有些开心的。这应该算是他和自个儿的小师妹第一次正式的会面了。当然还是有些遗憾的,那就是自个儿还不能将自个儿和师傅早已经为她定下的身份告于她。
不过看着药韵用着这样的表情看着自个儿,谷裕礼便也觉得这样的时日应该不久了。或许很快,他们就能以师兄妹的身份再次见面了。
算着时间,距离“上清宗”定下规矩的那时间线也不过只有三十年罢了。三十年的时光,实在是不算是很长的。
而看着药韵如今的模样,也是知道她肯定是愿意进入丹峰的。当然,如今的当务之急,还是让药韵远离那个祸害才好。
“怎的?不识得我了。”谷裕礼调侃着药韵的迟迟不能回神的神情。
药韵这才回过神来,她实在是没有想到,这样的一位人人崇敬的仰慕地炼丹师,竟然会在意自个儿。
“啊,我是我只是太过于紧张了。我没想到你竟然还记得我。”药韵的神情里有了一些不好意思和惊讶。
这番单纯羞涩的模样,的确让谷裕礼不惊地对于药韵更加的欢喜。这会儿的药韵,实在是太过于可爱了。
是从前的谷裕礼从未见过的模样。毕竟药韵被这个的师傅所了解,所认知,所注意的缘由就是因着药韵的认真。
之后他们慢慢的了解了药韵是怎样一个成熟,努力,勤奋,还有那独一无二的天赋的炼丹师。最后被自个儿的师傅定为了他的第二位嫡传弟子,也就是自个儿唯一的嫡系师妹。
谷裕礼因着在修行这一条路上向来都是一路通畅的,所以有着别的修士所没有的宽和和对于低阶弟子的欣赏和喜爱。
而谷裕礼对于其他峰的低阶弟子都向来照拂有佳,这会儿却有了自个儿的嫡系师妹哪里能不喜爱和照拂的。
只不过在这个过程里,时常还是有着一个阻拦的。那就是自个儿那个并不怎么可爱的师傅了。
“对于有天赋的炼丹师,我向来是不忘的。”谷裕礼是这样回答的,很是婉转的赞赏了药韵。
果然,听着谷裕礼这般说,药韵虽然有一些被夸赞的不好意思,却也是很高兴的。
见着药韵高兴,谷裕礼自然愿意再来多夸夸药韵的。
不过闲话几句,虽然谷裕礼也因着第一次正式见着药韵,也是很高兴。但是到底这次来寻药韵到底还是有目的的,总不好耽误太多的时间的。
所以谷裕礼说了几句,话风便一转“不过,药韵啊!这回我来寻你,还是有一件事是来向你求证的。”
药韵听着这话,心里才慢慢的平静下来。想着,谷裕礼之前见着自个儿的时间也是不短了。这会儿来寻自个儿,定是有事的。
所以这一会儿很快便正经了起来“不知道道君是要求证什么事呢?”
这会儿药韵见着谷裕礼是直接称他的尊号“道君”的,而至于私底下心里想着喊“大师兄”,那都是五大主峰,边缘的单峰和那些次峰的炼丹师私底下的爱称,是从来也不敢对着谷裕礼面前说着的。
谷裕礼见着药韵当即变得正经了起来,也是有一些懊恼,不知道自个儿是不是变得太快,才使的药韵突然这般正经和严肃。
不过药韵已经把话说了,谷裕礼自然也只有先顺着药韵把事情给说了“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不知道你之前是否听说过‘上清峰’对一位嫡传弟子失踪了?”
药韵是真的没有想到谷裕礼问的竟然是这样一件事情,当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眼前是她仰慕的前辈,沉默了好一会儿。到底也不想欺骗过谷裕礼,谷裕礼在药韵的心中总还是有一个特殊的地位的。
所以在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药韵还是开始了回答“我知道的。‘上清峰’峰主的嫡传弟子,那位在当年被‘上清主’和‘天机主’争夺的天之骄子,陆亦君,被人暗伤之后,失踪了。”
药韵的确是知道的,虽然她并没有告诉陆亦君就是了。那时她刚刚答应了陆亦君的求爱,她刚刚准备敞开心扉与人共度一生。
可是就在他们还没有来得及深说的时候,药韵作为西北群峰的一名在册峰主,参加了西北群峰的峰主大会。
自个儿告诉陆亦君,那次到峰主会议讲的内容是丹师大比。可是药韵还隐瞒了一些事情,那就是在那一次的峰主会议上还讲到了一件事,“上清峰”悬赏十万枚灵石寻找陆亦君的消息。
虽然当时在座的所有峰主,都没有多少在意的。毕竟谁也不会相信那样的天之骄子,就算是落难会落难到他们这个贫瘠的西北群峰的。便是当时在主讲的明仁真人。讲的也很是敷衍的。
但是看着那幅水镜里显示出来的人影,药韵却不得不承认的是那个人,或许正好落在了她那贫瘠的“矢早峰”。
出了“无为峰”的时候,药韵其实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当时的陆亦君了。
而且人当时的陆亦君心里也是有心事的,药韵想着他肯定挂念他挂念的是他那成长的“上清峰”的。
药韵知道,陆亦君是要走的。可是那一会儿,药韵还是有那么一点点不甘心的。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她才遇上这么一个人。怎么偏偏就是这么天差地别的差距呢?
那时候的药韵,甚至有那么一刹那是恨着陆亦君的。她想着,明明不可能在一起,为什么偏偏还要来招惹自个儿呢?
那一刻的药韵,已经明白他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了。她开始慢慢的想收回自个儿的心,可是偏偏的随着时光的流逝。药韵才发现,她快收不住自个儿的心了。
药韵但是心里杂乱无章着,顺着自个儿那一刻的自私的心理。隐瞒了这个消息,而之后或许也是因着药韵的幸运。
整个西北群峰都因着丹峰的丹师大比而忙碌着,还真的没有多少人去注意“上清峰”的那位失踪的嫡传弟子。
让这个消息也顺利地瞒过了陆亦君。药韵依然和陆亦君每天朝夕相处着,做着那万分之一希望的梦。
又慢慢的开始接受现实,终于那一天到了。陆亦君消失了,陆亦君失踪在“矢早峰”了。
药韵知道,陆亦君离开了。他回到了原本该属于他的地方,自个儿不该太过于悲伤的。
正好那个时候又有着阮今生和阮明生两个人压迫这药韵没有心思去想,药韵便刻意的将这件事从自个儿的心上慢慢的淡过去。
药韵便尽力的忘却着陆亦君离开的现实,其实那个时候,药韵感觉到自个儿的心很疼,很疼。
所以在药韵已经进入闭关的炼丹室的时候,却在陆亦君踏上“矢早峰”的土地上的时候。心情会那般的激动,心脏里的那颗心会跳动的那样的剧烈。
那颗剧烈跳动的心,让药韵的第一次情绪那般剧烈的波动着。让那一刻的药韵,那样急切的想从石室里出去确认自个儿的感觉是不是正确的。
幸而又幸的是,药韵竟然真的看见了赶回来的陆亦君。
陆亦君离开了,然后陆亦君又回来了。那一刻的药韵是兴奋着的,兴奋到,她差一点忘了正在等待救命的阮今生和阮明生一对兄弟。
当陆亦君在房内给阮今生疗伤的时候,当药韵在外面陪着单纯又幼小的阮明生的时候。
药韵想,自个儿是欠陆亦君一个解释的。这件事自个儿一直瞒着他,无论对他的影响大不大,都是不该的。
在她得知陆亦君的身份后,她一直在不断地收回自个儿的心。而陆亦君却不断地为这自个儿在付出,无论如何,这对他都是不公平的。
最后的抉择,归属于他。但是这其中的过程与相处,却是归属于他和自个儿的。
那一刻,药韵已经知道,自个儿亏欠与陆亦君了。
弃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