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修义拿着两支琉璃蹦蹦跑了进来,随后如松也走了进来。
“修文哥,你俩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们吃了晌午饭再回来呢。”
“兄弟,不好意思,哥回来得有点晚了。你去堂屋吧,今儿晌午咱几个好好喝几杯。”
如松走进堂屋,很快,修文和修身也走了进来,几个人就一边喝茶一边闲聊。
过了一会儿,玲珑送来几盘子菜,李胜春让修身抱过来一坛子酒,几个人就喝起酒来。
没多久,修文明显有了醉意。李胜春说:“修文,你就别再喝了,肯定早上就没有少喝,要不然这才喝了几盅啊,你就吐字不清了。”
李修文笑了几声,“好,好,我不喝了,几位兄弟多担待。”
修身对父亲说:“今儿早上俺哥差不多喝了八两,我喝了三两。”
又过了一会儿,看到李修文实在坚持不住了,修身就送他回房歇息。
李胜春对念家说:“念家,我知道你的酒量大,今儿个我陪不好你啊。”
念家不愿多喝,看着李胜春满头白发,他也不忍心让李胜春喝多,“姑父,来的时候,俺大伯就跟我说了,喝酒适可而止,谁都不能喝醉。这样吧,酒喝得也差不多了,咱爷几个说说话吧。”
几个人就闲聊了起来。
等修身回到堂屋,念家就让他去灶屋催饭。
很快,玲珑就和修身一块走进堂屋。玲珑笑着说:“家旺,你姑父可陪不好你啊。”
“姑,我喝好了,你给俺做饭吧。吃了饭趁暖和,俺得回家。”
玲珑说:“中啊,俺几个娘家侄来了,就是不喝酒也得罪不了。你们几个再喝杯茶,刚才我跟侄媳妇把饺子包好了,今儿晌午咱吃饺子。”
李胜春说:“你去下饺子吧,我跟念家再端几盅。”
玲珑走后,念家说:“姑父,不能光咱俩端,让修身也得喝啊。”
李修身笑了,“念家哥,你是跟我下战书啊,来吧,咱哥俩再碰几个。”
念家高兴地说:“中啊,让俺姑父喝两盅,壶里不管还剩下多少酒,咱哥俩喝完。”
李胜春喝了两盅酒,他掂了掂酒壶,“里头剩下顶多四两酒,你们弟兄俩喝完吧。”
如松对如涛说:“走,咱到灶屋端饺子去。”
二人来到院子里,如松看见修义站在那儿一脸的不高兴,就笑着问他:“修义,又吹炸一个吗?”
修义无奈地点点头。如涛走过去,从兜里拿出一块银元递给他,小声说道:“拿着买糖吃吧,别买琉璃蹦蹦了,也不能买摔炮啊。”
修义迅速把钱接了过去。
正巧玲珑从灶屋走出来看见了这一幕,她立刻嚷道:“别给他钱,他拿着出去,一会儿就花得差不多了,那些做小生意的最会哄小孩的钱了。”
如涛笑着说:“姑,没事,让修义拿着买东西吃吧。”
“修义,把钱还给你哥。”
“姑,你让他拿着吧,给了他我就不能再要了。”如涛说道。
“修义,把钱拿过来给我,我给你放着,啥时候花钱找我要。”
修义极不情愿地拿着钱走过去把它交给了母亲。
“姑,饺子熟了没有啊?”如松问。
“熟了,都盛到碗里了,我就出来喊修身过来端饺子。”
“不用喊他了,俺俩就是过来端饺子的。”
如松、如涛把几碗饺子端到堂屋,念家和修身把剩下的几盅酒喝完后,他们就开始吃饺子了。
午饭后,玲珑和茉莉去了堂屋。他们又聊了一会儿,念家他们几个就回家了。
初六这天的早上,季氏起得很早,儿子要出远门了,她心里很是难过,坐在梳妆台前忍不住抽泣了起来。
东方自强笑着说:“孩子大了,总得出去闯一闯。家瑞跟如锦走了那么远,也没有见你这么伤心。”
“如锦他俩都大了,涛儿还是个孩子啊!”季氏哽咽道。
“如涛这次去上海,不是有修文带着他嘛,你就放心吧。不就是几个月嘛,到了夏天放暑假,孩子就回来了。要不然今儿上午你就别去赵兰埠口了,免得到时候又舍不得。”
“你别管我,我一定得送送他!我养大的儿子我心疼!”
“中,中,你也去,不过可不能当着孩子的面哭啊!”
“不用你说,我啥都知道!”季氏没好气地说。
早饭后,东方自强赶着马车拉着如涛、季氏和如涛去了李胜春家。
来到李胜春家的大门外,自强看到有一辆套好的马车。他们走进院子里,如涛喊了一声:“修文哥在家吗?”
“我在家,就等你呢。”
李胜春从堂屋走了出来,随后,玲珑、修文和修义也走到了院子里。见到修文,季氏第一句话就说:“修文,我把你兄弟就交给你了,你得多操心啊。”
“妗子,你就放心吧,”李修文笑着说,“我不也是他这个岁数就出去了嘛。”
季氏强忍着泪水,“涛儿,到了上海,有事你就找你修文哥,晚上可不能出去乱跑。”
如涛笑着说:“娘,你都跟我说好多遍了。我又不是小孩了,我会照顾自己的。”
东方自强说:“到了地方,别忘了给家里写信。”
“爹,我知道了。”如涛有些不耐烦地说。
如松笑着说:“等到我走的时候,咱爹肯定也会这样跟我说。”
如涛就笑了起来。
玲珑说:“别站外面了,坐屋里说话吧。”
东方自强问:“修文,啥时候走啊?”
李修文说:“现在沙河水还没有解冻,我打算从开封坐火车,俺爹把俺送到开封。”
东方自强就说:“那就别到屋里坐了,你们几个现在就去开封吧,赶早不赶晚,别耽误了火车。”
李修文说:“那就走呗,我的东西都放马车上了。”
几个人来到院子外面,修文和如松帮如涛把行李搬到李胜春家的马车上。李修文和如涛上了马车后,李胜春就赶着车走了。
看到季氏流出了眼泪,玲珑笑着说:“凤兰,你不用难过。修文上大学的第一年,我也经常挂念他,后来就没事了。走吧,进院子里咱回屋坐,今儿晌午就在俺家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