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搜查一课的房间里,黑星警部显得无精打采。
因为,这起杀人现场显然不是密室。在被害者的信箱里找到的钥匙,无疑是505室的房门钥匙。就是说,凶手在行凶以后,将房门锁上,然后在逃离公寓时,将钥匙放进了一楼的信箱里。
在黑星警部的眼里,只有密室凶杀案的侦破,才是真正的推理之道,除此之外,都只是一般的杀人事件而已。
因为发现得早,所以曾根原道雄的死亡推走时间,被限定在晚上8时30分以后的一个小时内。这和山村瞳向曾根原打电话的时间基本一致。山村瞳发现曾根原那里情况有异,接着用电话向冢本宽求援,是大约9时。约20分钟后,冢本宽开着汽车来接她。两人在晚上10时30分之前赶到白冈的公寓,见房间里没有人回答,便马上报警。黑星警部他们一接到报案,便立即赶往现场,到达时是10时30分。
据同事证明,曾根原离开地处日本桥的公司时,是7时30分。由此推测,他回到家是8时30分左右。他是在专心接着山村瞳的电话时,被人用硬器打中后脑部,正感昏昏沉沉时,脖子又被绕上了绳索之类的东西。半途中他醒来挣扎过,但已为时过晚,绕在脖子上的绳索强行夺走了他的生命。死因是窒息所致。曾根原曾拼死挣扎过。能将他压住,看来凶手是一个很有力的人。被害者衬衫最上边的纽扣被拉掉,脚上一只鞋已经被挣脱掉。
房间里没有打斗过的痕迹,估计凶手很有可能是死者的熟人。
被害者在家乡秋田有着老迈的父母亲和妹妹。三人接到案发通知,第二天一早就赶来了。经调查,案发时他们都在秋田。亲属们从未从死者嘴里听说过有关婚姻的事,就连死者有哪些关系密切的朋友,他们也几乎一无所知。
翌日下午3时过后,竹内从东京赶了回来。竹内头脑并不灵活,但第六感觉却极其敏锐,以前曾抢在黑星警部的前头侦破过几起案件。在黑星警部的眼里,竹内是一个很会利用他人推理能力的人。
“怎么样,有什么收获吗?”黑星警部迫不及待地问。
“没有,一无所获。”
竹内嘴上说没有,但神情却有一点兴奋。
“先在他的住处进行调查,也许因为他是单身的缘故,公寓里没有人和他特别亲近。和邻居遇见,他也只是打个招呼。他平时要上班,只在星期六和星期天才待在家里。因此,在公寓内没有找到与他交往并有着杀人动机的那种人。”
“公司那里怎么样?”
“被害人也不是那种遭人怨恨的人。他马上就要结婚了,所以也正处幸福的顶端,他的那种幸福感眼看就要引起别人的嫉妒了。”
“结婚对象,真是那个案件的发现老山村睦吗?”
黑星警部吃吃地笑了。
“这么说来,疑点都完全集中在一个人身上了?”
“嫌疑者?”竹内的眼睛瞪得圆圆的。
“你已经知道了吗?是谁?”
“嘿,你简直是白眼瞎!”黑星警部靠在椅子上,一副倨傲的模样,一边取出香烟。
“当然是冢本宽呀。恨被害者的,只有他!”
“难道……”竹内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
“这一条线索我已经在调查了。”
黑星警部吸了一口烟,缓缓地将烟雾吐出。竹内咳嗽着,一边用手拂着脸庞周围的烟雾。
“冢本宽原是山村瞳的恋人,冢本宽将山村瞳介绍给了同一年进公司工作的曾根原,不料她却和曾根原好上了。”
“这关系真复杂呀。”
“是啊。男女之间的微妙,你是不明白的。像冢本宽那样的人,他长得俊,恋人被夺,简直是一种奇耻大辱。而且,要夺回漂亮的恋人,就会和不太美貌的男子曾根原情断义绝。……就是说,冢本宽表面上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心里却非常愤怒,简直就像在热锅上烤一样。那家伙即使想寻机报复曾根原也毫不足怪。看上去这三角关系很复杂,但其中的谜却一目了然。”
黑星警部击了一下手掌。他昨天询问过冢本宽,对他的印象不太好。那家伙,情敌因此而消失,山村瞳也许就会回到他的身边。
“不过,不管他有什么动机,冢本宽都不可能杀害曾根原。在作案时间内,他不在现场。他在获洼,怎样才能在短时间内往返于获洼和白冈之间呢?除非他长了翅膀。”
“问题就在这里。”
面对竹内的反驳,黑星警部用手支着下颚陷入了沉思。
“他是不可能作案的。”
“不!他不在现场的证明是假的。”
凶手只要是冢本宽,他就极有可能伪装自己不在现场。在向竹内刑警讲着时,黑星警部感到,必须推翻他不在现场的证明。
“嘿嘿……”
笑意从胸内涌了出来,摇撼着黑星警部的鼓起着的肚子。
“喂,竹内……你先休息一下吧,不过,你能调查一下冢本宽的现场不在证明吗?”
“什么?我刚从东京回来呀!”竹内抬高了嗓音。
“混蛋。你不要讲歪理。年轻人要使用体力。”
“唉,我总是最不合算了。”竹内咂了一下舌头,站起身来。
“你说什么?”黑星警部露出严厉的目光。
“没说什么……”竹内也许因为生气,走出搜查股的房间时,故意将脚步声踩得响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