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氏第一个不同意:“你竟然还要留在这里过夜,你就不怕靳氏那个贱人再出手伤你?”说罢转身喊道:“月茹,你过来搀侯爷离开,今晚就让侯爷在你院子里歇息,好好伺候不能有任何闪失。”
连姨娘很快走进来,抹着眼泪将人扶了起来。
江祺无奈只能有着几个女人扶自己往外走,快要走出正屋时江祺脚步一顿回头对连氏道:“母亲不走吗?这么晚了母亲还是先回去休息,有什么话明日再说吧,刚才真的是个意外。”
连氏被这个蠢儿子快要气死了,可是她知道自己此刻要是发落靳氏,自己的儿子肯定会拦着。反正她也跑不了,索性明日再发落不迟,总归绝对不会叫这个贱人好过。
终于所有人都走了,沉香忙叫小丫头关了院门,回到屋内见靳南雪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心里暗叹一声,跟商陆一块儿将床榻上江祺睡过的枕头被褥都收拾出来,重新铺上一套新的。
收拾好了沉香过去对靳南雪道:“主子,床铺重新换过了,您先歇息吧。”
“嗯。”
靳南雪点点头若无其事起身往内室走去,还不忘叮嘱两个丫头道:“你们两个也去睡觉,别担心,说不定到了明天他们就把这事忘了。”
两个丫头:……
荣禧堂内,姜嬷嬷吩咐完外面的事轻轻走进隔间,她知道连氏这会儿根本无法安睡,还是开口劝道:
“老夫人,天很晚了,自个儿的身子要紧不如先睡下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考虑不迟。”
连氏正靠在软榻上闭目养神,闻言身子一动不动只长长吐出一口浊气,语气狠厉道:“气都气饱了我现在哪里还睡得着?靳氏那个贱人,她怎么敢?”
姜嬷嬷也叹了口气,突然出了这样的事,她这个老奴也没有丝毫睡意,更何况老夫人是侯爷的亲娘,伤在儿身痛在娘心呀。
姜嬷嬷:“谁说不是呢,也不知道夫人是着了什么魔这性子变得越发乖张,莫不是真当自己有了诰命的身份,出入了几次宫廷,以为那宫里的贵人真能给她撑腰了不成?
不过献了一个药方子,竟给了她这么大的胆子。”
连氏睁开眼睛,眼中的狠厉叫人不寒而栗:“不等天亮,你就带着几个人过去,把那个贱人给我绑了带过来,不必给她留任何情面,这一回,我要那个贱人脱一层皮!”
姜嬷嬷忙道:“老夫人消消气,按说靳氏竟然做出伤害夫君这种大逆不道之事打死都不为过,可惜她终究是朝廷亲封的二品诰命,若真是被老夫人罚的重了难免事情传到外头去,咱们侯府如今的体面实在伤不起了。
何况看侯爷今晚的举动明显心里还偏着她,这个时候老夫人要惩治靳氏,侯爷必不会袖手旁观,到时候反倒因为那个贱人伤了侯爷和老夫人的母子之情那可就太不划算了。
依老奴之见,即便要收拾她也不能立刻就动手,不如先把她送到庄子上去,让这事冷几天,等此事无人再说起时再动手不迟。
再说咱们还要指望她做成那件事,这个时候跟她撕破脸不划算,至于把她送到哪个庄子,可就全凭老夫人您的心情了。”
姜嬷嬷一席话说得连氏心里的怒气渐渐消散,是这个理儿,连氏索性坐起来拉着姜嬷嬷安排起来。
翌日天还未亮,两辆马车悄悄从后门驶出了侯府。
商陆悄悄掀起马车一角朝外面看了一会儿,放下车帘转身对靳南雪道:“主子,老夫人这是要真的把咱们送到庄子上去?奴婢看见姜嬷嬷带着两个婆子上了后面的马车。”
坐在一旁的沉香则面色担忧地看向自家主子。
靳南雪天还未亮就被人吵醒,此刻坐在马车上困意再次袭来,不由捂着嘴打了个哈欠,靠在车壁上懒洋洋说道:“刚才姜嬷嬷不是说了吗,送我去庄子上休养一段日子,怎么你们两个没听清楚?”
时间回到一个时辰前,听雪苑的门被突然敲响,姜嬷嬷带着几个孔武有力的婆子闯进来对着刚从睡梦中惊醒的靳南雪道:
“老夫人有令,送夫人去庄子上休养,马车已经安排好了一刻钟后出发,还请夫人不要难为老奴们,趁着还有点儿时间自己赶紧起来收拾一下,否则待会儿老夫人那里催起来可就没时间给夫人准备了。”
沉香和商陆闻言心里一沉,沉香还想跟姜嬷嬷求情,可是刚要张口就被姜嬷嬷怼了回来:“姑娘还是省些口舌,有这时间给你家主子收拾几件换洗的衣裳带上,庄子上可没有咱们侯府这么舒适。
老夫人心慈,允许你们带点儿贴身用的东西,不过外头只有一辆马车,除了坐人也带不了多少东西,你们赶紧的吧。”
靳南雪总算清醒过来,心中一嗤,淡淡吩咐两个丫头收拾细软。
也不知道这次出去还能不能再回来,当着几个虎视眈眈盯着她们的几个婆子的面,靳南雪吩咐沉香把自己存银钱的匣子和一些平常穿戴的衣物首饰都带上,其他东西倒没有带多少。
至于宫里给她的赏赐大部分都锁在自己的小库房里,即便日后她不再回来,想要拿回那些东西也很容易,谅他们这些人也不敢贪墨宫里给她的赏赐。
没多久主仆三人收拾好了,姜嬷嬷也不废话,直接把她们带出去塞进早已准备好的马车,自己则带着两个婆子坐上另一辆马车亲自押送。
两辆马车缓缓在路上行驶,姜嬷嬷端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两个跟着的婆子偷偷相互看了一眼都不敢说话怕惊扰了姜嬷嬷。
昨晚姜嬷嬷跟连氏几乎一夜未睡,两人商量了半天,挑了一个远离京城位置偏远的小庄子,把靳氏送过去先软禁一段日子,她们这边挑好了人选直接送过去,等靳氏成功生下男丁后,就是靳氏的死期了。
想到靳氏这一出府就再也不可能回到侯府姜嬷嬷心里一阵快意,当了诰命又怎样,深宅大院里最高掌权者想要一个人无声无息消失掉,多的是办法。
这个靳氏实在是蠢,好不容易快要站稳脚跟,不知道好好巴结老夫人,想办法获得侯爷的宠爱,竟敢屡屡挑衅,自己上赶着作死这就怪不得旁人了。
看在侯府未来的继承人很可能从靳氏的肚子里生出来的份上,等她难产而亡后,侯府的祠堂里会给她的牌位留一个位置,其他的就不要肖想了。
想到此处,姜嬷嬷阴冷的脸色越发阴沉晦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