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归来

那人耷拉着脑袋,就是不说话。

安全员过来说:“这位先生,你涉嫌盗窃旅客财物,我们要对你依法移交机场执法机关,现在请你起身移步到机舱后排!”

那人倒是没有反抗,乖乖的跟着安全员到了最后一排。

飞机已经接近芒市机场,开始降低高度,我和安全员一人守着一个,那位乘客也坐在我们身边,瞪大着眼睛盯着他俩,生怕他们有啥动作。

我心里说旁边还有豹哥,就他俩,敢有啥动作,估计得吃皮肉之苦。

好在他俩没有做无为的挣扎,很配合坐在那里闭目养神。

从他们的熟练程度看,两个人没少做这种事,他们不是抢劫,只是移花接木,并且还击鼓传花,等到被发现他俩早已经离开了人们的视线,桃之夭夭。

飞机顺利的降落在芒市机场,空乘人员已经通知了地面警察,进来给两个人戴了手铐,并且让我和丢了箱子那位乘客一起去作证录笔录。

豹哥要去口岸接货,我让他先走,回头让静蕾的司机接我就行。

豹哥点点头,看着我们去警察机关,他匆匆往机场出口走。

我们的货物已经到了口岸,兰雅在等他一起去接货出关。

我去警察局说了我在飞机上看到的情景,没耽搁多长时间,我给静蕾打了电话,她说她自己过来接我。

我感觉到自己很内疚,自从把爸妈安排到那套房子里,我一直抽不出时间去看他们,整天就是有事有事,好像就有处理不完的事,一个接一个。

还有郊区那个农场拍卖也是这几天,我还没顾上跟静蕾说,正好等她过来接我,车上说。

从办公楼里出来,上午的太阳有点刺眼,芒市下了一夜的雨,空气里弥漫着清新的味道,吸一口很是沁人心肺。

我走出机场,静蕾还没来,我站在显眼的位置,没跟她再打电话,瑞丽到芒市机场有不少路,她没有那么快,催了也没用。

我拿出烟点着抽了一口,我没烟瘾,只是觉得站在这里无聊,点着抽着玩。

这时静蕾开着她的红色跑车停在我跟前,她没下车,摇下车窗玻璃喊我。

我赶紧扔掉没抽完的烟屁股,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

她说:“又遇到很多事吧?那边不太平,也不能怪翡翠贵,每一块原石上都血迹。”

我说:“那边不太平倒还罢了,飞机上也有耗子,专门偷自己的同胞,真的是可恨。”

静蕾:“怎么,遇到小偷了?你和豹哥没事吧?”

我说:“我俩口袋里比脸还干净,他想偷我没机会。可是大部分乘客都没空着手,带现金的或者翡翠的大有人在,大家都以为飞机上太平,又是早班,他们正好下手。”

静蕾笑着说:“你肯定没闲着。”

我说:“我看到了肯定管,在我眼皮子底下做这种事,也是他们倒霉。不过这两个贼真的狡猾,他俩分工明确,一个只管偷,一个只管拿,偷得空着手,没偷的拿着赃物,如果没看到他们移花接木的过程,很难断定他们做了案。”

静蕾:“啊!没想到偷东西都能到这种境界,看来出门还真的多一个心眼。”

我说:“我也差点被他们迷惑,他们作案太稳了,根本看不出来。好了,不说他们了,兰雅说的郊区那个农场,这几天要拍卖,我们现在手里有差不多两亿资金,但愿到不了这个价格,万一超过,能不能先从你的公司借一点备着,等拿下后我们再想办法。”

静蕾:“这个没问题,不过拍下的价格过高,我们开发的价值是不是会打折扣?”

我说:“成本增加肯定会牺牲利益,到时候我们商量一个我们自己的心理价位,超过了我们就放弃。”

静蕾点点头:“后续资金我来解决,既然你俩都看好这块地,我当然要全力支持。”

资金的问题解决,我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一两亿不是小数目,如果借银行的,还款和利息压力将非常大。

静蕾问我去哪里,我说豹哥去了口岸,我打电话给兰雅,看他们办好没有,如果办好我们去酒厂。

兰雅那边说不需要我们过来,入关手续已经办好,他们也在往酒厂走。

原石有了,现在的事情是联系京广沪的客商,只有他们来才能把气氛抬起来,瑞丽到处都是原石,当地的商人或者游客不一定非得到你这里来,大额交易就更难。

我想组织一个类似老缅公盘之类的活动,不过得有让人流连忘返的原石,就我们现在手里的东西,这么还不足以让人驻足。

我们的原石数量不但少,精品也不多。

在藤基提供的那一吨多精品中,挑选几块出来做明料,前提是,必须是高品质精品,最好有玻璃和帝王绿,普通的料子,入不了京广沪客商的法眼。

翡翠是一个非常奇特的存在,品质好价格高的是抢手货,普通的便宜的臭大街,所以,不管哪一级的商人,都是奔着高货去的。

现在一下子找那么多高品质根本来不及,只有让有存货的瑞丽当地原石商人提供,就像静蕾爸爸的藏品,哪一块拿出来,都是精品。

我知道这样的人很多,只要有那么几个肯拿出就行。

我开玩笑的说:“这次我们开业,伯父有没心情拿出几块藏品给我们凑个热闹?”

静蕾:“我爸爸手里原石倒是不少,不过你也看到了,他已经不再侧重它们的价值,他在当一个情怀,是不是愿意拿出来,我得先试探。”

是啊,现在的我们,还在用原石榨取利益,而静蕾爸爸,已经没有太多对金钱的欲望,原石的性质就变了。不再是价值连城的商品,而只是寄托那段岁月的一个物件。

人真是个奇怪的动物,为利益的时候,从来不顾忌最宝贵的生命,而到最后,舍命追逐来的所谓价值,又变得一文不值,没有了任何意义。

我苦笑的摇摇头,至少,现在的我,还在为利益抛头颅洒热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