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你是怎么想的

秦承颂几乎是飞奔入宫的,马也忘记骑了,一路施展轻宫,到了宫门口,守门的侍卫都认得,刚行个礼,秦承颂脚步未停:“我娘子怀孕了。”往人手里塞了锭银子,龙卷风一样不见了。

侍卫愣了半晌,问对面的同行:“他说什么?”

对面手里也有锭银子:“好象说……怀孕了。”

“那这个是……”

“喜饼?”

侍卫掂的掂银两:“嗯,是喜饼,希望以后别的大人家中有喜,都照秦大人的来。”

秦承颂一路往诩坤宫去,贵妃和荣妃仍围着顾默言说话,贵妃:“正好,给你家孩子准备的月子衣服,可以多做一套,一模一样的可好?”

荣妃:“那怎么能行?臣妾生的是女儿,阿颂要儿子。”

“你就知道自己一定生女儿?”贵妃嗔她。

“一定得是女儿。”荣妃一边说又一边双手合什:“菩萨保佑,一定给我个女儿。”

默言笑得眼睛眯成了月牙儿,贵妃问:“你呢?一定要生儿子吗?”

“臣妾啊,想生双胞胎,儿子女儿一胎都来,免得再生。”

贵妃翻白眼,拿手指戳她脑门:“贪心!想得美。”

荣妃:“也不是不可能啊?要真是双生儿子呢?可太好了,咱们秦家算是祖上有德。”

“你们两个是傻子吗?不知道双生子不吉利吗?”贵妃叹气道。

“我才不信这鬼话,只要都是我生的,哪有吉利不吉利的,双生是福气。”荣妃道:“我也想双生,最好都是女儿。”

“三胞胎四胞胎也是有的,怎么双生就不吉利了?”默言还真怕有这样的习俗。

贵妃没说话,不过眉间有淡淡的忧色,冷盛昱自里屋出来:“母妃,你们几个可真吵,儿臣睡不着。”

贵妃瞪他:“睡不着回你自个儿府里去。”回头继续与荣妃商议衣服样式。

默言起身走向冷盛昱:“再给王爷探探脉。”

冷盛昱道:“本王身体好得很,你又不是不知。”

顾默言愣住:“我知道什么?”

“阿颂给我吃的药不是你制的吗?我是吃了那个人药才会有症状的。”

默言一时想起,前几日秦承颂曾向她要过吃下去会影响心跳和心率的药物。

“他给你吃了?”默言拉住冷盛昱的手细探,确实比之前好多了。

“以后可莫要再吃了,对身体有害的,虽然不是毒,但这种药物,终归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也是制着玩儿的。”默言小声道。

“知道啦,阿颂他还不也是为了你,这一次太子逼他太过,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默言想了想道:“太子可能觉得,我们与王爷你的关系太好了吧,唉,你才十五岁呢,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冷盛昱看了贵妃一眼:“我们都是局中人,有时候,不是我想与不想的问题,会有人推着你走,只在迈开了一步,就不得不往前,后退一步不是回头路,而可能是深渊。”

十五岁的少年,说出这样老气横秋却又极有道理的话,默言有点心疼他:“王爷别想太多,只要你不想,没有谁真能逼你,最终的决定权,还是在于你自己。”

冷盛昱灿然一笑,他长得极美,五官同贵妃一样精致,眉眼间又有皇帝的英武飒爽,笑时阳光灿烂,俊美无比。

“王爷笑得多好看啊,以后还是得多笑笑才是,你可正是鲜衣怒马笑谈人生的年纪。”

冷盛昱反而不好意思:“你呀,都是成了亲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不顾忌,阿颂听了,肯定会别扭。”

“臣别扭什么?”秦承颂大步进来,只向贵妃一荣妃拱了拱手就直奔默言,一把揽过她:“你……你真的怀孕了?”看他满头大汗,头上热气腾腾的,象蒸包子冒气:“你干嘛?从哪里来啊,这一身臭汗的。”

若是以前,秦承颂定会故意将头拱到她怀里,弄她一身汗。

此番却后退一步,掏出帕子擦汗,又耸着鼻子闻:“很臭吗?我去洗把脸。”说着就往后殿去。

贵妃:“秦承颂你个臭崽子,本宫殿里由不得你乱闯。”

荣妃:“他洗把脸而已,远来是客,娘娘应该让人端水来服侍他才对。”

贵妃:“你在教本宫如何做事?”

荣妃拉着她的衣袖撒娇:“臣妾是孕妇,您这么大声,会害怕的。”

贵妃一身鸡皮掉地上:“咦,好好说话。”去拉默言:“你过来坐,站久了腰会疼的。”

“臣妾这才一个多月,不妨事的。”

荣妃:“妨事妨事,跟你说啊,阿颂笨手粗脚的,你离他远着些,别伤着宝宝了。”

秦承颂一边洗脸一边听着几个女人叽叽喳喳,平淡又锁碎,竟有种隔世之感,以前祖母在时,他喜欢在祖母院子里玩,听祖母与几个族婶们聊家常,没有母爱的孩子,听着听着就心生向往,回眸看了眼被围着的顾默言,因为怀孕,她最近好象胖了,丰腴了不少,小脸变圆,红润润的,眼睛也亮,象朵花儿一样,不,比花儿还好看。

突然就觉得很幸福,鼻尖酸酸的,想象过无数次的画面,终于要变成现实了,以后,一定要对她好,宠到骨子里去的好。

“你好歹收敛点吧,弄得好象天底下只有你娶了娘子似的。”冷盛昱看不下去了。

“你就没有。”秦承颂回道。

冷盛昱气结:“本王才多大?当然没有。”

“就算你成年了,也找不到我这样好的娘子。”秦承颂理直气壮。

“呃,你……”冷盛昱气得胸口疼:“好好好,天底下只你娘子是最好的。”

气呼呼回内殿去,秦承颂跟上。

冷盛昱嗔道:“你跟来作甚?”

“有几句话要问殿下。”秦承颂正色道。

冷盛昱:“关于太子还是关于皇位?”

“我只问你,愿不愿意当储君,可有意。”

冷盛昱颂眉微蹙,负手走到窗前,看着外面逐渐抽出嫩叶枯木,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