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情动

咫尺之间,沈卿娪看清那被陈缚捧在手中的画册,红晕瞬时布满整片脸颊,蔓延至耳垂。

画册不知什么时候被她随手搁在了枕头下面,已经有好段时间没有翻看过了。先前看时,她曾随手在上面用笔标记了一些易于受孕的记号。

沈卿娪看着陈缚作弄般的神色,眼神慌乱躲避着,不敢直视他的目光。

陈缚一手锢住她的脊背,另一只手举起画册,故意将画册放在能让沈卿娪看清楚的位置,戏谑道:“这上面圈画出来的是什么意思,你可否为朕说明一下?”

陈缚故意这般问她,他明明很清楚画册上究竟画的些什么,可就是偏偏想要看到沈卿娪羞愧难当的神态。

沈卿娪避开他盯着自己的目光,唇瓣翕动几下,却是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陈缚似乎也没想等她真的给自己一个答复,自顾自地看向手中的画册,指着其中的一个动作说道:“你觉得这个姿势如何?”

语气自然,就好像是在谈论明日该吃些什么。

沈卿娪长睫颤巍巍地抖动起来,慌乱一丝一缕蔓延上她的心头,许久才低声回应道:“挺好的。”

“那试一试?”陈缚挑眉看她。

“好。”沈卿娪点点头,脸色状似平静,可无人知晓在她胸膛中一颗心扑通得快要跳出来了。

“那我先将灯熄了。”沈卿娪吹熄了灯盏,回身往床榻上走去。

床榻在帐幔的掩蔽下显得犹为昏暗,沈卿娪一步一步走过去,每走一步都感觉自己的心更上悬几寸,即将要跳到了嗓子眼。

她脱了鞋袜,躺上榻去。

一时周围安静得只有二人浅浅的呼吸声。

陈缚翻过身,看到她绷直着身子平躺着,说道:“知道如何做吗?”

那些姿势虽然沈卿娪脑海中都有了印象,可动作实在太过于羞耻,她真的搁不下脸面来去将自己摆出那副样子来。

所以她只是轻轻嗯了一声,没有动作。

“之前父皇与你时,你也是这般?”陈缚说道:“朕的父皇可不会喜欢你这般寡淡无趣之人。”

先帝贪慕女色,尤其最爱性情开放大胆的女子,沈卿娪相比较而来就颇为局促羞怯了。

沈卿娪抿抿唇,道:“我没有与他有过。”

“什么?”陈缚不由得脱口问道。

沈卿娪轻声道:“进宫时我曾在我兄长处得来一香料,只要患有喘疾之人一靠近闻到,便会觉得身体不适,我便是这样躲过一次次的侍寝的。”

陈缚内心百感交集,漆黑眼眸定定盯着沈卿娪看了许久。

这是他从未有想过的,他以为以沈卿娪这般的姿色,先帝必甚爱之,她又是皇后之位,侍寝之事定是有过的。

所以当他在枕下发现那本册子时,自然认为是沈卿娪之前为了服侍先帝而准备的。

可他不曾想到,沈卿娪竟会为了避免侍寝,而犯此等严重到可以诛九族的大罪来。

“陛下,”沈卿娪语气轻柔唤他的名字,“这是我第一次与男子同榻。”

陈缚闭了闭双目,感觉自己内心有一处的情绪正在破土萌芽。

“你刚刚问我是想要一个孩子么,是的,我想要,我想要一个属于你我二人的孩子。”

话音刚落,沈卿娪就感觉有一团黑影覆了上来,身子被陈缚俯身压住,抬眼便能看到男人近在咫尺的面容。她能感受到男子体上传来的几分燥意,甚至于在她耳畔传来的微沉的呼吸声。

沈卿娪知道自己刚才的一番话成功了,这番话是她早就想好的,只是没想到会在这么早的时候就发挥上用场。

她之前有猜测过,为何过去几次的同榻陈缚都没有碰过他。她觉得或许是自己反应太过平淡,或许是陈缚觉得自己先前背叛了他嫁给了先帝,所以这次她告诉了他自己与先帝并没有发生过什么,并且逼得自己主动一些。

陈缚的唇落到了她的耳垂,她身子忍不住一颤,接着双臂搂住了覆盖在自己身子之上的人。

窗外月光如水,宁静祥和。

室内,帐幔以内时不时传去女子轻柔的嘤咛声,声音宛转娇柔,似春水流淌石间发出的连绵响动。

帐幔中掉出一只雪白似雪的手,很快便被另一种宽厚的手掌握住回到了帐内。

不知过了许久,帐幔被人从里面掀开,陈缚衣着完好从榻上走下来。

窗外已经隐约能看见几分明亮,朝阳快要升起来了。

“陛下,莫要误了早朝。”沈卿娪侧卧在床榻上,锦被盖住了她大半个身子,只露出了一小处圆润的玉肩。

她气息尚不稳,说话时仍颤颤巍巍的,她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抱着被子坐起身子来,轻声说道。

陈缚低低嗯了一声,回头看了一眼床榻上的大片痕迹,接着大步朝外走去。

陈缚离开后,寻菱便走了进来。虽然已经做好了准备,可进来看到床榻上凌乱后还是瞬间怔住了。

她看到沈卿娪面容苍白,目光恍惚地看向上方,脖颈肩头之处还有大量斑驳的痕迹。

不必说也知道是因何而来。

看着自家主子此时虚弱的模样,寻菱也不知应该开口说些什么,只得先去备水为她沐浴。

沈卿娪躺在榻上,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许多画面她已记不大清了,唯一深刻的是那强烈的痛意,实在是太痛了,逼得她硬生生落下了几滴泪水。

可疼痛过后,便是无尽的欢愉。

那时陈缚眼中满满的情动,让她一时恍了神,以为陈缚对她仍有感情。可她清楚得知道,陈缚对她的一点旧情根本不足为道。

原来爱与欲真的是能分开的。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宝子们,今天状态不大好只能更这么一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