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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成河!

“对不起,对不起……”我口中喃喃不止。

胡乱抹了一把泪,我拔通了林可欣的电话。

“程总,您……找我?”电话里传来林可欣怯怯的声音。

“马上到我家里来。”我只说了一句话。

我无力地仰靠在墙上,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和难受让我只想哭。深吸了一口气,我又拔打了秦风的手机。电话通了,秦风却没有说话。

“大哥,小雨……她走了。”

“我知道。”

“她去哪了?你告诉我?”我心头一震,仿佛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

“我不会告诉你的。”

“为什么?!”

“你别问了,总之我是不会告诉你,这是小雨吩咐的。”

“我不信!大哥,我求求你告诉我吧!没有她我真的一分钟都活不下去了!”

“振作点!大男人哭哭啼啼的成什么样子!”

“可是……”

“听着,兄弟。”秦风缓了缓口气,又道,“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小雨也不想离开你,但我相信你们会有重聚的一天,好好管理你们的公司,耐心等着她,把这段时间当成对你们的考验吧。”

“大哥呀,没有她我活着都没有意思了,还哪有什么心情管理公司!”

“住口!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秦风怒吼道,“东雨公司就象你和小雨的孩子,你这个样子,会让她失望的!你不是一直想做个样子出来吗,现在不正是机会!振作起来,好好干,不要让她失望,也不要我们秦氏的人失望,更不要总是考虑自己的感受。要相信自己,也要相信她!懂了吗!”

我在脸上胡乱抹了一把,道:“大哥,你在哪?我要去见你!我要当面跟你谈!”我知道秦风肯定什么都知道。

“你记住我的话就行了,不要来见我了,你来了我也不会见你。”

秦风把电话挂了。我呆看着手里的电话,随即无力地扔到一旁,伤心欲绝,只顾垂泪。良久,外面传来了开门声,我一阵狂喜。

是小雨!一定是小雨!一定是她在和我开玩笑!我爬起身冲进了客厅。我不觉愣住,是林可欣。

“程总,你……没事吧?”林可欣看着我,怯怯地问。

“你怎么进来的?”

林可欣拿着一串钥匙,对我道:“我敲了很久的门,你没开,所以……”

我一看,那是小雨的钥匙。我冲过去抓住她的双肩,问道:“你怎么会有这串钥匙?快说,她在哪?”

林可欣看着我,挣扎了一下,道:“程总,是……这样的,昨天夜里,秦董打电话找到我,她说……她要出去一段时间,让我有空来照顾照顾你,于是就……”

“那她有没有说她去哪啦?”我用力地摇晃着林可欣的双肩。

“她……她没说。”

我眼前一黑,大脑一阵眩晕,身体一晃,无力地松开了手。

“程总,你怎么啦!你……程总……”林可欣忙把我扶住,又把我搀到沙发上坐下。

我摇摇头,脸上的泪水又禁不住地流了下来。

林可欣抓着我的手臂,哭道:“程总,你……你别太难过了,你这个样子……程总,秦董会回来的……”

“我没事!”我叹了一口气,把刚签好的离婚协议书递给她道,“你去市第一律师事务所,把这个交给周律师。”

“好,好,我这就去。程总,你千万要振作起来!”林可欣抹了一把泪,把东西接过。

“快去吧。”我挥了一下手。

“程总,你先冷静一会儿,我现在就去,马上就回来。”说完,林可欣向门外跑去。

“可欣。”我叫住了她,无力地道,“你去上班吧,不用回来了。顺便告诉小雅,从现在开始,她是总经理了,我不在的时候,公司由她全权负责,过几天,我会去宣布任职命令。”

“程总,可是你这个样子……要不干脆……”林可欣看着我,欲言又止。

“去吧!好好帮方总。”

林可欣咬着下唇,望着我点点头,转身走了。只余我在空荡荡的屋子里,一遍遍地看着小雨留下的纸条,流着泪,思念着小雨,也思念着我们过去的一点一滴。

昨日戏言身后事,今朝都到眼前来……

通往S市的高速公路上,一辆红色保时捷跑车以令人目力所不及的速度飞驰着,敢在雪后的路面上把车子开得如此疯狂的人,当然就是美女记者谢竹缨。

昨日谢竹缨到邻市采访,早上刚打开手机,就收到了秦雨发来的一条短信,上面只有一句话:竹缨,我走了,以后程东就交给你了。

秦雨已经不是第一次离开了,但“以后”两个字,证实了谢竹缨长久以来的猜测,她这才发疯般地往回赶。谢竹缨清楚程东对秦雨的感情,现在的程东,一定在精神崩溃的边缘挣扎着。她要回去陪着他,安慰他。

谢竹缨心急如焚,边开车边不停地咒骂着:“这个臭小雨,死小雨,早知如此干嘛还去招惹别人!还他妈说什么不结婚,现在他肯定痛苦死了!她自己倒好,一走了之,把这个烂摊子丢给我!”

谢竹缨忘了,如果臭小雨死小雨不去招惹程东,她不仅不会爱上程东,更不可能获得同程东有限制同居的机会,甚至连认识都不可能。

“对了,还有那个杨千慧,最恶毒的就是这个女人,装得一派正经,却残忍地杀死了程东的孩子,现在又不要脸地贴了回来!一个女人怎么可以无耻到这个地步呢!”谢竹缨骂完了秦雨又开始骂杨千慧。

谢竹缨和杨千慧间的故事,是谢竹缨一个解不开的心事。不知不觉,她的心思又回到了去年四月末的一个下午。

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谢竹缨走进了正大集团的办公大厦。她轻车熟路,直奔四楼所在的财务部。谢竹缨心里有点纳闷,不停地犯着嘀咕。不就是被看到和程东抱了一下而已吗!本来就是清白的,他们又快离婚了,我犯得上跟她解释吗!

尽管如此,谢竹缨还是鬼使神差地来到杨千慧的办公室门外。

“谢记者,你找杨总监吗?她正在开会。”谢竹缨在杨千慧办公室门外转悠了半天,一个女秘书模样的人出来询问了。

“哦,这样,那好吧,我等她一会儿。”既来之,则安之,谢竹缨被迫直接推门进去了。

女秘书不敢阻拦,只好给她沏了一杯茶,又悄悄地退了出去。

谢竹缨一屁股坐到了杨千慧的正位上,边吹着茶叶,边四处扫视着。十几分钟后,好动的谢竹缨有点耐不住寂寞了,她开始东一下西一下地在桌上乱翻。不经意间,她顺手拉开了右手边的一个抽屉,但又马上推了回去。她知道主人不在,随便乱看人抽屉是不礼貌的。

“咦!刚刚怎么好象看到了一本病志?”谢竹缨寻思着,“难道说姓杨的有什么病?要不要看看呢?不好吧!……就看一下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吧!还是看一下吧,就一下!”女人是好奇心很强的动物,稍做斗争,谢竹缨便重新拉开了抽屉。

打开了病志本的第一页,谢竹缨的嘴巴就合不上了,上面只有一行字:妊娠反应两周。

谢竹缨心想:“不会吧!怎么会这样!程东怎么不知道她怀孕!……肯定是这个女人不想同程东离婚,自己偷偷地怀了孕,太恶毒了!居然用这种无耻的方式!”出于对铁哥们程东的偏心和潜意识里的爱意,她第一时间就占到了程东的立场上。但她并没有猜错。

谢竹缨还在目瞪口呆,杨千慧回来了,她刚一开门,就看到了眼前的情景。杨千慧冲上前一把将病志本抢到手中,厉声道:“谢记者,你太失礼了!怎么可以随便乱翻别人的东西!”

“大嫂,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谢竹缨红了一下脸,站起身让到一旁,象个犯了错的小学生。杨千慧皱了下眉,轻推了一下谢竹缨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大嫂,这个……这个是怎么回事啊?”谢竹缨指着病志本问了一句。她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没忍住。杨千慧很有些愠怒,按捺了一下,淡淡道:“对不起,这是我们两夫妻之间的事情,我好象没有必要告诉你。”

“可是、可是我怎么没听程东说过呢?”

谢竹缨不提程东倒好,她这一说,杨千慧不仅愠怒,甚至有些厌恶或者鄙视了。谢竹缨和程东之间的事儿,真假不论,一度在S市闹得沸沸扬扬。杨千慧的分居,变相证实了流言的真实性。现在整个正大集团上下,都一致认定杨千慧是被谢竹缨抢走了老公,尽管这并不是真的,但杨千慧每天面对这样的现实,心理上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

杨千慧转过身体,冷冷地看着谢竹缨,平静地道:“谢记者,我知道你是全市最有名的大记者,可也不至于这种事儿你也要采访吧!我奉劝你一句,做人不能太过分了!”言罢杨千慧看也不看谢竹缨,又转回了身体。

“你……你卑鄙!你明知道程东想离婚,还偷偷地怀孕,你分明就是不想让他往好了过,你自私!”谢竹缨先入为主,本来就一肚子气,杨千慧这种不冷不热的态度又让她十分地不爽,感觉自己明显没被放在眼里,所以她暴发了。

“你……谢记者,请你注意一下自己的语言和态度!”杨千慧不想跟她再谈下去了,冷冷道:“我很忙,如果没什么事的话,请你出去!”

“怎么!不敢面对现实了!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否则这个事儿程东怎么会不知道?亏得我心里一直那么尊敬你,想不到你是个这么阴险无耻的女人!”谢竹缨本来就心直口快,现在怒意正盛,口不择言了。

“你……”杨千慧说不出话,别过脸轻轻地哭泣了起来。深爱的丈夫变心离开了自己,又要离婚,杨千慧心里承受着巨大的委屈,现在众所周知的情人谢竹缨又跑上门来污辱自己,饶是杨千慧涵养再好,也禁受不住了。

杨千慧一哭,谢竹缨反倒手足无措了,她虽然性格偏激,但终是个善良热心的人。她走上前轻推了杨千慧一下,讷讷道:“大……大嫂,我……我不是故意说你的,你别往心里去!”

杨千慧不说话,只是低头抹着眼泪。

谢竹缨忍不住又道:“大嫂,我觉得喜欢一个人应该让她幸福才对,现在程东每天都痛苦死啦!你要是真喜欢他,就应该为她着想!”

杨千慧擦干眼泪,笑了一下道:“你说得对。其实……这个孩子是不小心怀上的,我正想……处理呢,你放心吧!”

“哦。”一听杨千慧要打掉孩子,谢竹缨隐隐觉得这样做似乎不妥,但又不知说什么好。

“谢记者,谢谢你提醒我。”杨千慧站起身,走到谢竹缨面前道,“如果可以的话,能否帮我保守这个秘密,别让程东知道?”

“这个……”要谢竹缨的嘴巴保守秘密,还是对程东,这太难为她了。

“你刚刚不是还说喜欢一个人应该让他幸福吗?如果程东知道这个事,他不会快乐的。”杨千慧盯着谢竹缨。

“那好吧……啊!不是的!大……大嫂,你误会了,那天你看到的不是真的,我和程东……”谢竹缨脸一红,心虚地退了一步,她终于想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呵呵,别紧张,我相信你。”杨千慧走前一步又道,“这么说你答应了?”

谢竹缨虽然为难,但还是点了点头。杨千慧盯着谢竹缨的眼睛,又道:“那你发誓,如果你说了,就一辈子不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啊——还发誓呀!”谢竹缨无奈已极。

一般来说,男人比较喜欢发誓,对某些男人来说,发誓和说瞎话没什么区别;女人不同,女人一般不发誓,可一旦用非常关心的事物发了誓,女人往往会很在意。杨千慧这一招,可算击中谢竹缨的要害了。

“怎么,你不敢发誓?”杨千慧步步紧迫。

“我……我有什么不敢的,发就发!”尽管明知道这是杨千慧的激将法,谢竹缨还是跳了进去。

这个誓言可把谢竹缨折磨坏了,此后,她忍不住对程东旁敲侧击了几次,却被程东怀疑,还追问不休。杨千慧也有了倚仗,上次检查身体,还把她派去监视程东和秦雨二人,她差点没憋死。

谢竹缨不知道,她发个誓不要紧,但却害苦了杨千慧。杨千慧私下怀孕,本是为了留住程东,但在谢竹缨的一番“教训”之下,她真的惭愧了,不忍了,肚子里的孩子成了她去留的最大负担。如果说程杨的悲剧是从杨千慧怀孕开始的,那么在某种意义上,却是谢竹纲拉开了这场悲剧的序幕。

程东从法国回来后,从他嘴里,谢竹缨知道两个人见面了,因此她推断杨千慧遵守了诺言,把孩子“处理”掉了。为此,她觉得很不安,仿佛自己也是一个罪人。但在得知杨千慧又贴回来后,她真的气坏了,她认为自己被欺骗了,尤其是她现在已经明确爱上了程东。

痛骂了臭小雨和杨千慧,谢竹缨感觉舒服了不少。她收回心神,恨恨地拍了一下方向盘,又拿出了手机。刚刚给程东打了几个电话,都占线,她差点没急死。

这次终于通了。正在谢竹缨窃喜之际,耳边忽然传来“嘟嘟”两声。

“靠!怎么会这个时候没电了!”谢竹缨恨恨扔掉手机,继续加快车速。

竹缨的背影消失在我的视线,我颓然坐到椅子上,不住地摇头自语:“昨日约定,今朝决绝,明天又会发生什么事儿呢?”

“喂,老程,你没事吧?”吴铮看到我的样子,担心地拍了我一把。

“我没事。”我有气无力地答了一声。

“没事儿你赶快去追呀!念念有词的,瞎叨咕什么!”

我叹了一口气,强笑道:“算了,先让她冷静一下吧。”

“可是……”

“你不用担心,我了解她,她就是一时激愤,让她冷静一下,她会想明白的!”

吴铮摇了摇头,拉过一把椅子,坐到我身边道:“老程啊,我就不明白了,小缨她有什么地方不好,又那么爱你,你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