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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忙打断道:“好了,快去睡吧,天就快亮了。”

谢竹缨脸一红,枕着我的腿就身躺下,把被子一拉,就将自己蒙了起来。

我笑了笑,道:“那你就在这儿睡吧,我还要想点事情。”

谢竹缨听我说完,呼地拉开了被子,对我道:“程东,其实……我觉得你应该和你老婆离婚。”

“为什么?”

“你们在一起始终就没开心过,何必这么拖拖拉拉的呢?现在搞得一堆人都跟着难受。”谢竹缨揭开被子,又坐了起来。

我暗叹了一声,道:“千慧这么多年一直对我非常好,我又做了这么多错事,怎么忍心……”

“要不怎么说你这个人迂腐呢!对和错真的那么重要吗?无论她对你多好,你犯了多少错,都不能改变你们婚姻已经失败的事实。而且你救过她,无论你欠她多少,也该还清了吧!”

谢竹缨对我和千慧婚姻的描述,让我默然无语,心头却不自觉地沉重了起来。她说得对,我犯错不假,但这个婚姻,实在是拖得我太累太累了。

谢竹缨见我神色黯然,没再说话,又悄悄地躺回了床上。不知过了多久,她睡着了,只余我一人静静地思索。天蒙蒙亮的时候,我回身关好了窗子,又为谢竹缨盖了盖被子。随后,我大踏步地走向卧室,我要休息一下,我已经想好反击千慧的计划了。

当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谢竹缨做好了早餐,正坐在床边一脸深情地看着我。

我笑道:“怎么样,在我的床上睡得还舒服吗?”谢竹缨脸一红,嗔道:“什么你的床!懒鬼,快起来吃饭吧!”

我笑笑起了床。吃过早餐后,我拔通了林可欣的电话。

“程总,你回来了吗?”

“回来了,这几天公司里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特别的事儿,方总已经办好了手续,就等你回来她好动身去法国。”

“嗯,你告诉她可以走了。”

林可欣应了一声,我又问道:“可欣,这两天有没有我的信件?”

“有一个从法国来的快递,要我给你送到家里吗?”

“行,那你辛苦一趟,给我送来吧,我今天在家休息一下。”

“明白,我这就送过去。”

收起手机,我开始等林可欣。

我的反击计划很简单,离婚协议书我先不签,也不给她邮,还不给她打电话。她说十天,我就跟她拖上十天,跟她打一场冷战,看最后谁能拖过谁。

千慧昨夜气成那样儿,按常理来说,她应该立刻杀回来,但她没有,只是让我把离婚协议书给她邮回去。这说明了两点,一是她根本不想跟我撕破脸皮;二是她还没有拿定主意。所以她才弄了个半吊子的办法,再借机威胁我一下。如果我乖乖地给她邮了回去,那我不仅上当了,而且这辈子也别想在她面前直起腰了。

这个计划完全是根据千慧的性格弱点甚至是对我的一贯娇宠制定的,我本不想这么做,不过她既然能根据我的弱点弄个究极布局,我为什么不能以同样的方式进行反击呢!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我认为应该妥协。如果没有,我也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心理准备。

谢竹缨昨夜的话提醒了我,她说的没错,我们的婚姻真的很失败,我不否认自己的错误,平淡如水的几年也可以不谈,但现在居然沦落到互相处心积虑地去玩阴谋,算计对方,就实在太没意思了。或者,我们本就不该再继续。

很快,林可欣到了,我确认了一下,一点没错,是那份协议书。我交待了她几句,并告诉她我第二天上班,她离开了。谢竹缨也在家,林可欣见到我们在一起,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常,她真的已经成了一个合格的秘书。

林可欣走后,谢竹缨在沙发上看报纸,我走到阳台,又拔通了夭夭的电话。我必须做好最坏的准备。

“东,你今天怎么这么乖,一大早儿就给我打电话?”

“今天我有事和你商量。”我想让她知道事情的重要性,所以没有绕弯子。

“什么事儿?”夭夭果然紧张起来了。

“是关于和我老婆离婚的事。”我停住不说。

“东,你和你老婆怎么了?你们不会……”夭夭急了。

“别担心,离婚协议书已经在我手了,你什么时候回来都行,我们随时都可以去登记了。”

“真的!!太好了!东,我……我高兴死了!没想到能这么快!”夭夭喜极而泣,又道,“东,那我春节回家,我们就去登记好不好?我现在做梦都想早点当你的小妻子呢!”

“没问题,就听你的,春节后登记。”

“东,我好爱你!我……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呜呜……”

听到夭夭幸福的哭声,我又是感动,又是难受。我暗叹了一声,又道:“夭夭,你先别哭,我话还没说完呢!”

“还有什么事儿?”夭夭有些意外,立刻止住哭。

我做了一次深呼吸,正色道:“是这样的,我老婆……她可能会后悔,弄不好有可能闹到家里去,我想你支持我。”

“那……那怎么办?怎么支持你?”夭夭又紧张了。

我道:“夭夭,你爱我吗?

“干嘛问这个?东,你怎么了?”

“你只管回答我的话。”

“当然爱了。”

“嗯,那我再问你,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我有没有求过你什么?”

“没有啊。”夭夭愣了一下,又担心地问道:“东,你到底怎么了?干嘛这么严肃,我……我好害怕!”

我没理会夭夭的话,叹了一口气,又道:“夭夭,你爱我,我也爱你,我答应你的事儿都会做到,会娶你做我的小妻子,会和你过一辈子。但是,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夭夭怯怯地道:“什么事?”

我咬了咬牙,道:“我要你原谅我一次,无论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都要原谅我一次,这辈子就一次。”

电话里一阵沉默,旋即传来了夭夭轻轻的哭泣声。我心如刀割,眼泪都快流下来了,这都是我当断不断的后果啊!

我按捺住自己的情绪,沉声道:“夭夭,说话,我在等你的回答。”

夭夭不说话,只是哭。我狠狠心,又道:“夭夭,我能否顶住家庭的压力,度过这一关,你的回答对我至关重要。如果你爱我,请你答应我!”

“我答应你!”

随着夭夭带着哭腔的一声大喊,我的眼泪终于不可抑制地流下来了。我难受至极,仿佛看到了夭夭泪流满面的脸,挥别夭夭时的情景,再度浮现我眼前。夭夭还那么小,又单身在外,却要为我的过错承受这么沉重的心理痛苦。这一刻,我才真正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的过错带给他人的伤害。让自己所爱的人痛苦,这是怎样一种难以名状的滋味啊!

打完了这个平生最为疲累的电话,我胡乱抹了一把泪,准备进屋。我转身,看见了谢竹缨凄凉的一张脸。不知什么时候,她已到了我身后。

“竹缨,你……”

“程东,不要说了!”谢竹缨走上前,温柔地拂拭着我脸上的泪痕,轻轻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紧张,但我理解你,支持你,也……等着你。”

我一阵揪心,轻抚着她的头发道:“竹缨,对不起,原谅我吧。”

谢竹缨一声痛哭,扑到了我怀里。

…………

随后,我开始了十天的漫长等待,我没有给千慧打电话,她也没有打过来,这是一段难熬的日子,但由于有竹缨的陪伴,我的心境尚算平常,和她在一起的日子,总是能很快乐。我们没有再犯错,甚至极少犯规。我和夭夭的电话,让她受到了很大的冲击。我更清醒地认识了一点,那就是对夭夭和小雨,我是有承诺在身的,而对于她,我却什么也没给。因此我也不能要求什么,否则我就真的是一个禽兽了。小雨还没有回来,不过也归期将至了。我热切地盼望着这一天。我很想她。

十天之期终于到了,竹缨去采访,我一个人在家,等着千慧的电话。手机响了,我接起,没错,是她。

“十天到了。”

“我知道。”

“我没收到东西。”

“我根本就没邮。”

“你……”千慧愣了一下,半晌后又道:“为什么?”

我平静地道:“不为什么,AB计划是你定的,B计划提前也是你改的,这个东西在我这儿,也是计划的一部分,我为什么要给你?”

“你……你无耻!”千慧怒了。

我沉默了一下,缓了缓语气,又道:“老婆,我和谢竹缨没什么,都是你自己瞎想的。我也不会和她发生什么,更不会在计划里加什么人,你要求的,我都可以做到,我只希望,你也能按计划行事。”

千慧听了一怔,随即惨笑道:“没什么?!那好,你敢跟我说那天晚上你们做什么了吗?别再告诉你是在和她聊天,我不会信的!”

我一股无名火上冲,怒道:“好,你想听,那我就告诉你,那天晚上,我和她……”

“不要说!我不听!”千慧猛地大喊一声。

我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又道:“老婆,你别伤心了,我们真的没什么,我们……”

“算了,程东,你别说了。”千慧抽泣了一下,苦道:“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听了,就算我相信你了,我怕了你了。你可以错,但别告诉我,只要你不在计划里再加什么新人,你以后……可以随便错。”

我听着千慧的哭声,默默无语。

千慧又哭道:“老公,你两个情人的事儿,我也有责任,撞车时你又救了我,我接受她们,是因为我爱你,不想失去你。但我求你,真的不要再添什么新人了,就算是可怜我吧!”

听了千慧的话,我心里有说不出的难过滋味。我忙道:“老婆,你别这么说,我……”

电话挂断了。

我呆坐了一会儿,无言地收起了手机。反击成功了,但我却无法轻松。千慧的宽容和爱意,让她又一次原谅了我,我真的不知该怎样面对她。

法国三天的电话情缘,比起我们长久以来婚姻生活的苍白和淡漠,实在是太脆弱了,脆弱得不堪一击。这段婚姻带给我的沉重太多了。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它早早离我远去,甚至,从来没有发生过。

我出了门,心里充满阳光,因为今天还是小雨回来的日子,我要去接她。半个月来的林林种种,让我心力憔悴,我太渴望见到她了。小雨,我的爱人,我来了!

加尔哥达,是我们此行的最后一站。幸福的日子过得如此之快,我们都有些感伤。我们心照不宣,但谁都没有说破,小雨还常常想办法逗我笑。

“程东,看这个大象,你有什么感觉?”看大象的时候,小雨问。

我苦笑道:“我没什么感觉,就觉得自己很渺小。”

“嘻嘻,你那么馋嘴,就没想过把它整只烤着吃了?”

我笑道:“别胡说,大象应该论头,怎么能论只呢?”

“谁说的,大象……”

小雨还没说完,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程先生,秦小姐,多时不见,别来无恙?”

我和小雨忙回头,我惊道:“高田先生!”

高田绍二携三木缨子,微笑着走上前,对我们鞠了一躬,道:“珀斯一别,想不到能在印度再遇二位,实乃三生有幸!”

我和小雨还了一礼。我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不知高田先生缘何会来印度?”听了高田绍二文绉绉的中国话,我也不知不觉地拽了起来。小雨看着我偷笑了一下。

高田绍二道:“这个,一言难尽。中国有句话叫做他乡遇故知,现在既然遇到,不如由在下做个小东,大家喝一杯,边喝边聊如何?”

我心中暗笑,他乡遇故知一般指同乡相遇,而我们连同国都不是,而且也根本算不得故知,顶多算故识,高田这句话显然用错了地方。

我和小雨对望了一眼,都读懂了对方眼中的意思,这个高田绝不会是叙旧那么简单,估计上次与秦氏合作被三木龙简之拒绝,他仍不死心,想再次合作。我客气地道:“上次相遇是高田先生请客,这次就由我们做东吧!”

高田绍二道:“既然这样,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言罢,我们在路边找了一个茶摊。印度的酒吧不多,啤酒比水还难喝,但印度的茶叶却是上品。

四人坐定,高田绍二问道:“不知二位此来印度是……”

我如实答道:“谈一笔生意,顺便在印度上市。”

“哦,贵公司上市了,真是可喜可贺。在下以茶代酒,先敬二位一杯。”放下杯子后,高田绍二又道:“贵公司上市为何不在香港而在印度呢?是否是由于毕氏银行的原因?”

我和小雨对视了一眼。我笑而不答,反问道:“高田先生还没说出此行的目的呢?”

“哦,也是谈生意,在下此来是要卖一批设备。”

我道:“这么说三木重工重振了,也是可喜可贺呀,我也以茶代酒敬二位……”

高田绍二摆了一下手,叹道:“一言难尽!”

我道:“愿闻其详。”

高田绍二尴尬一笑,对小雨道:“秦小姐,不知上次的合作提案现在是否依然有效?”不出所料,高田果然是想合作。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小雨。小雨道:“合作可以再商量,只是三木龙简之先生……”

高田绍二看了看身边的缨子,坐直身体,敛容道:“在下的岳父三木龙简之大人已经于半年前故去了。”

我看了缨子一眼,又问道:“这么说三木重工……”

“三木家已经由内人缨子继承,在下代为管理。”

“这么说二位已经……恭喜恭喜!”

小雨略有嫉意地看了看高田夫妇,又看了看我,笑了一下,笑容中略有些苦涩。正了正颜色,小雨道:“如果合作的话,三木产品和原材料的运输,必须要用顺风的船运,这是最基本条件。可如此一来,贵国钢铁同业联合会的压力,你们准备怎么应付?”

高田绍二苦笑了一下,道:“实不相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