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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被她发现了?我故作镇静,硬着头皮道:“没错,是一号晚上回来的,到底怎么了?你问这个干嘛?”

“那你老实说,你这几天都在哪吃住的?”夭夭死死盯着我的眼睛。

“这个……你直说到底什么事吧?”夭夭肯定发现了什么问题,我为了不露出更多的破绽,干脆反问。

夭夭走到冰箱前,一把拉开了门,冷冷道:“我一号那天特意早起为你做了些饭菜放在冰箱里,让你在家时吃的。我想你一打开冰箱门就能发现,就没告诉你。可现在这些饭菜一动都没动过。而且厨房里一只脏碗都没有,你不会是良心发现吃过饭把碗刷了吧?还有,烟灰缸里没有烟头,垃圾筒里也干干净净,难道你突然戒烟了,在家一颗烟都没抽过?这些问题你能跟我解释一下吗?”

听完夭夭的话,我巨汗!我布置现场的时候怎么就没拉开冰箱门瞧一下呢?怎么就没在厨房里摆两只脏碗呢?怎么就没找两个烟头放在烟灰缸里呢?看来女人的心思还是比男人细。想当初对千慧,我自以为做得很圆满,可打个电话都漏洞百出,没想到现在对夭夭还是没有什么改观。

这一瞬间,我又是感动,又是愧疚,夭夭即使回老家了,还能为我的生活起居着想,可我却……

夭夭一动不动地看着我,仍等着我的回答。我暗叹了一声,心道只好再把谢竹缨抬了出来了。唉,刚喂了她几天饭,现在就要工钱了。

我坐到沙发上,使劲拉了夭夭几下,把她拉过来抱在怀里,心平气和地道:“夭夭,事情是这样的,我回来后把你的证件和公司的有关文件给你竹缨姐送去了,好让她帮忙办理出国手续。没想到她手上受了工伤,还挺严重的,什么也做不了,成天还饿着肚子,挺可怜的。我想她帮了我们这么多忙,现在她有困难了,我们总不能袖手旁观吧?所以我这几天除了晚上在家睡觉,一直在她家照顾她,饭也都是在那吃的。哦,对了,你小雨姐姐也在,她也可以为我证明。”

这一席话,大致都是事实,只不过我用了语言中的一个模糊概念,即我是天天去谢竹缨家了,也照顾她了,但我并没有一天到晚的在那;小雨也去过,但只去了一次。但这已经足够让夭夭相信了。

果然夭夭听了我的话,脸色缓和了不少,但还是半信半疑。她盯着我,道:“你说的都是真的,没骗我?”

我回道:“真的。不信你给你竹缨姐打电话,或者给你小雨姐姐打也行。”

夭夭盯了我一会儿,道:“那我可真打啦?你要是骗了我,我可饶不了你!”

我微笑道:“打吧。”以小雨和竹缨的聪明,只要夭夭把电话打过去,她们马上就会明白是怎么回事,我一点儿都不担心。

夭夭掏出电话,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手里的电话,犹豫了半天也没下定决心。

“打呀?怎么不打?”

夭夭抬头无助地望着我,小嘴微噘,样子有点委屈,有点可怜。我看在眼里,既难受,又心疼。夭夭一直为自己第三者的弱势而感到自卑,从始至终都生活在害怕失去我的担心和恐惧中,除了想把我牢牢地抓在手里,她几乎没有第二个思想。可现在却要被迫远走珀斯,她的心里一定很苦。今天回家发现了问题,她内心的巨大惊恐,我能够想像得到。我知道她是真的想打这个电话证明一下,好让自己安心,但又怕会伤害到我,所以才犹豫不决。她的想法和做法终究还是为了保护自己,这无可厚非。我明白,也理解。

我强笑了一下,从她手里拿过电话,道:“夭夭,你不肯打是怕打了之后发现我说的都是真的,这样会显得你很不信任我,更怕伤害到我,对吧?但我还是认为这个电话一定要打,你再有一个多月就要去毕业珀斯了,我们会分开很长一段时间,我必须让你完全信任我,这样你才能走的放心,我也才能安心,我们的感情才能经得起分别的考验,你懂吗?”说完我按下了谢竹缨的电话号码,把电话向她递了过去。

夭夭怯怯地接过电话,放在了耳边。电话通了:“竹缨姐吗?听说你受伤了!……哦,右手受了伤。……是吗!他、他还会做饭?……什么!熬粥?他熬的粥也会好喝!……不会吧?……哦,那是、应该的吗,你对我们这么好。……小雨姐姐也去了!……也对,你是股东,又帮了他们公司大忙。……嗯,嗯,……那好,你安心养伤吧……嗯,竹缨姐再见!”

挂了电话,夭夭内疚地看着我,道:“东,对不起啊!你千万不要生气啊!都是我不好,我真不该不相信你的,我怎么老是犯这样的错误呢?”

听着夭夭的自责,我一阵难受,揪心无比,极度的苦涩、酸楚在我的心里上下翻涌、来回搅动,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滋味。夭夭那么年轻,还是个孩子,却要在感情上为我吃那么多的苦,甚至被迫远离家乡。我一直在背叛着她,她所信任的竹缨姐、小雨姐姐也都在背叛或者欺骗着她。这一刻,我觉得夭夭仿佛是站在一座孤岛上,周围都是无边无际的大海,手里连一根救命的稻草都没有,只能无助地茫然四顾。

我轻轻地将她搂在怀里,贴着她的脸,心头的沉重让我一句话也说不出。

夭夭轻轻推开我的身体,抬起头望着我,轻声问道:“东,你真的不会怪我吗?”

我强笑了一下,抚着她的头道:“小傻瓜,我怎么会怪你,我永远都不会怪你的。夭夭,今天的这场小fēng • bō,让我更深刻地体会了你对我的感情,这辈子,我已经不能没有你了,我也不会让你失去我的。你放心吧,等你从珀斯回来,我们就再也不分开了。”

夭夭脸上挂着温柔和幸福的笑容,眼里充盈着泪水,深情地看了我一眼,小头一低,就向我撞了过来……

经历了这场小fēng • bō,我和夭夭的感情进一步加深了。为了让她开开心心地度过临行前的日子,我倾尽我工作之余的所有时间陪她。我每天都早早地下班,尽我所能地照顾她,呵护她,每天晚上都温柔地爱她,每天早上都亲手给她熬粥。夭夭很感动,虽然还很感伤,但她却很幸福,快乐写在她的脸上。

这一段日子,我的生活很平静,也而温馨。虽然这种状况仍只限于表面,但相比以往几年的生活,我已经很知足了。

千慧一直没有和我联系过。我给齐伍平打过几次电话,他告诉我千慧山东之行玩得很开心,现在一切也都很好,每天一如既往地开着那辆小标致车上下班。我心中稍安,但又很奇怪。家里只有一个车库,千慧在我们分居第二天就买了车,决不会仅仅是给外人做做样子,她了解我,买了车意味着她已经认定我不会回去了。可为什么这么久了,她仍然没有任何消息呢?她的心里,在想什么呢?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夭夭毕业的日子终于来临了。

林美贞无奈地看了千慧一眼,极不情愿地被齐伍平拉了出去。经过我们身边时,她恨恨地瞪了我一眼,又对着小雨使劲地“哼”了一声。我看着林美贞,勉强笑了一下;小雨很平静地站在我身旁,看都没看她。

齐伍平夫妇和另外两个人都出去了,千慧两眼平静地看向我。我转头对小雨使了个眼神,小雨饱含深意地看了我一眼,礼貌地对千慧鞠了个躬,转身也出去了。

所有人都出去了,千慧的眼光复杂起来。我暗叹了一声,转身去关门,在门关上的一刹那,千慧冷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你还来干嘛?”

我坐到她身边,默默看着她。千慧盯着我,眼光已不再复杂,但却很冷。

“你来干嘛?”千慧又问了一遍。

我苦笑道:“你出了这么大事,我能不来吗?”

千慧别过头,气苦地道:“来了有什么用,家你都不要了,还能记得自己有个老婆吗?”

我无言以对,只得道:“千慧,你的伤怎么样?来,让我看看!”

千慧抬了抬包扎着的左臂,对我道:“有什么可看的,不过是被车窗玻璃刮破了点皮。”

我看了看她包扎的伤口,道:“你怎么搞的,开车也不小心点!出了这么大事!”

千慧轻叹了一声,转头看着我的眼睛,似怨似怒地道:“被别人追尾,我有什么办法。我就是再小心,又能有什么用?谁让我自己没选好车子,遇到事故……这么不禁撞呢?”

千慧这话本身没什么问题,但我听了十分地别扭,毕竟我不是傻子,她的意思我还是明白的。而且,我也不否认,听到她这句话的时候,我真的感觉到,她被追尾的车子,就是我们曾经的家,只可惜,我却不在这个家里,因为那个肇事者,根本就是我自己。

我尴尬了一下,只得道:“那倒是,不过,你人没事就好。刚刚听到消息时,差点没把我给吓死。”

千慧望着我,责问道:“你还知道关心我?”

“千慧,看你说的,我怎么能……不关心你呢!”我说的是真心话,但语气却很弱。

“关心我你还带着那个女人来?”千慧盯着我,满脸的委屈。

“千慧,我……其实……”我无话可说了,只好低下了头。

“程东,我不瞒你,虽然我已经对你不敢再奢望什么了,可刚刚看到你时,我真的很开心,可没想到你竟然……程东,你真的太过分了!我们分开一个多月了,我要求过你什么吗?我有为难过你吗?你可以不关心我,可以不管我,我出事你也可以不来看我,可你……为什么要带着她来?我们好歹夫妻几年了,难道你就从来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你让我……让我说你什么?”

千慧气苦已极,痛苦地别过头去,轻咬着下唇,两眼发红,眼睫毛不停地扑闪,显然是在强忍着自己的泪水,不想流出来。

分居一个多月了,千慧每天强作欢颜,心里定是悲苦异常。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虽说没什么大碍,但她肯定有万般委屈想要与人诉说,肯定想找个可以依靠的肩膀痛哭一场,看到我时她眼中所发出的光亮,就证明了这一点。她的心里,还在爱着我。而我却……我实在是不该带小雨来的,这不是在她的伤口上洒盐吗!

我内疚得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有把头垂得更低。

千慧终于忍住了泪水,没让自己哭出来。她转头看着我,继续道:“程东,对你们男人来说,老婆有了外遇并不会觉得如何痛苦,因为愤怒和屈辱会冲淡内心的痛苦。但女人不同的,那种滋味你想都想不出。那种每天晚上一个人睡在熟悉的床上,那种伤心和凄凉的滋味,你……你永远都体会不到的,你怎么还能……”说到这儿,千慧忍了许久的泪水,终于流了出来。她双手捂脸,耸动着双肩,轻声哭泣了起来。

千慧委屈已久的情绪终于暴发了。

我难受得要死,这一刻,我有一种想把她拥在怀里安慰的冲动,可我,还有资格这么做吗?我双手插入发中,抱头任凭千慧的哭声折磨我的心。

千慧止住了哭,我感到她的手轻轻抚上了我的头发,我又听见了她充满爱怜的声音:“算了吧,程东,你别难受了,我知道是她自己要跟来的,不关你的事,你别太自责了。我也是憋了这么久,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你别往心里去了。”

听见她温柔的话语,我抬头,看着她融融的眼光。在这种情况之下,千慧还能站在我的立场上考虑,我心里真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折磨滋味。我暗自苦笑了一下,抬头道:“千慧,你干嘛要这么说呢,归根到底都是我对不起你。”

“对不起,对不起。”千慧喃喃重复了两遍,自嘲地笑了笑,“这三个字,你不说还能让我舒服点!”

我痛苦得如千根针刺在心,疼得已经渗出血了。

我忍不住抓起她的手,想说点什么安慰的话,可张了张嘴,竟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我背叛了她,一次又一次地伤害了她,我还有什么资格安慰她,就算是我说出世上最动听的语言,也是苍白的,甚至是讽刺的。

千慧眼光凄婉,低头看了一眼我抓着她的手,轻叹了一声,幽幽道:“我从小就要强,任何时候都不肯服输,凡事都想追求完美,就算是很小的一件事也是一样,却没想到在女人一生最重要的婚姻上摔了个大跟头。这也许是老天对我的惩罚吧!”

说到这,千慧苦笑了一下,反手和我握在一起,又继续道:“程东,你和我分开以后,我一直在考虑我们之间的事。小雪来的那天,她把你和她说的话告诉了我,我很吃惊。所以从爸妈家回来的那天我问你,那是不是你的真心话。虽然你没有回答我,但我知道那多半是你治气的话,但那一时刻我好象明白了什么。程东,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以前交过一个男朋友吧,其实他很爱我,可我就是受不了他的性格。我和他分手以后,他也痛苦了很长时间。我想你和我在一起,很可能与当初我和他在一起时的感受差不多。你不愿回头,肯定是秦雨她们能给你许多我不能给你的东西,因为你也曾给了我许多我以前没有的东西。所以我现在真的很理解你了。”

我心碎至极,感动至极,再也承受不住了。我一把将她拥进怀里,紧紧地搂住了她。

千慧被我搂在怀里,默默流泪。

过了一会儿,千慧抬起头,看着我气道:“程东,你知道吗,其实我心里并不太怪你,我自己看不住老公,能怪谁呢?可是、可是你也太过份了!哪有你这样出轨的,你居然、居然……你这个没良心的,一个不够,你……你……你还……你什么时候还成了香饽饽了!”说到这儿,千慧又气又苦,又哭了起来。

我看着千慧的样子,心里痛苦不堪,羞愧难当,无地自容,难受死了。我忍不住便道:“千慧呀,你就少说我几句吧,也别哭了?你这不是……折磨我吗?你要是再这样,那咱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