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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适合男女谈心的所在,那酒红色的灯光,如泣如诉的缓慢音乐,这种情调太暧昧了,甚至有点淫糜,这一瞬间,我竟是看得痴了!

秦雨说完话看我没有反应,只是呆望着她,面上微微一红,轻咳了一声以提醒我。

我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收拢心思,尴尬地笑了一笑。心中却不住地暗骂自己,程东啊程东,你这是怎么了?见到美女就想入非非?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轻浮了?别忘了你都结婚了,现在你还有个夭夭,你这样对得起她们吗?你还嫌不够乱吗?再说旁边还有个李小如虎视眈眈着呢?你要是再不注意自己的行为,你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经过一番剧烈的心理斗争,我回想了一下刚才秦雨的话,又正色道:“那好,小雨,我换个方式和你说话,我说把你当朋友主要是一个心理过程,这个过程是从你宣布完对龙小伟的处理决定那一刻开始的。”

抽了一口烟,我看了看秦雨,发现她早已从刚才的尴尬中恢复了过来,正认真地注视着我听我说话,我又续道:“小雨,我不否认,由于你太过注重工作,平时又总是……嘿,又总是冷着一张脸,所以在心理上难免对你产生一种抵触情绪,也是因此,我平时对你表现的稍稍客套了一点,但从龙小伟事件中,我改变了对你的看法,我开始认为在你冰冷的外表下,也有着一颗火热、善良的心。尽管后来你也对我说了,你处理龙小伟主要是想了解一下我的为人,但我并没有因此改变对你的看法。再加之上次我们一起吃饭,我对你多少又加深了一些了解,虽不敢说我们已经就是朋友了,但至少在我心里,我很愿意做你的朋友。”

我吐了一口烟,结束了自己的一番话,静静地看着面前的美女上司。

秦雨没有立刻说话,但从她的眼中我看到了一丝感激和一丝共鸣,看来我对秦雨的看法和评价应该是正确的。

秦雨对我笑了一笑,抿了一口酒,抬头对我道:“没办法,我自己也不喜欢,可我早就习惯了。”

这句没头脑的话我没太听明白,所以没有回话,而是等着她继续往下说。秦雨又喝了一口酒,接着说道:“程东,我想你也能明白,做女人难,做漂亮女人更难,如果我不想办法保护一下自己,会很麻烦的。”说完笑着看着我,但我听出了她言语中有一些感伤。

我总算明白了她话中的含义,我发现和这个善于保护自己的女人说话太累。我顿了顿道:“小雨,我不否认你是个世所罕见的美女,我也能理解你,但你不觉得整天戴个面具活着很累吗?这样会使你失去很多生活的快乐。再说也并不是所有男人都象你想象的那样,就比如我,虽然我是个君子,但我仍是个男人,就象刚才我看到你露出女性本真的一笑,也难免会失态,但这不等于就对你有什么非份之想,这只是从纯欣赏角度出发的理性反应,是人类爱美之心的人之常情。你若是仅仅因为这个原因就把自己封闭起来,就是你自己的不对了。”

以上我说的都是心理话,只不过后一句我厚颜无耻地把自己刚才的失态加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与其被秦雨在心里面瞎误会,不如我自己先招出来。

果然秦雨听了我的话立刻双手掩嘴笑了,一付小女人的状态撩人之极,不过这一次我强忍着没有失态。秦雨笑完了后对我道:“程东,你还真是会说话。短短几句话既恭维了我的美貌,又表达了你对我的劝导,最可笑的是你还无耻地替自己辩解了一番,我又没怪你什么,怕是你自己心里有鬼了吧。”说完还白了我一眼。

我一听秦雨把我看得这么透彻,老脸一红,立时又辩解道:“谁……谁无耻了?谁心里有鬼了?小雨,我刚才说的都是实话。”

“好了好了,程大副总,我又没怪你,看你急的!”秦雨说完又白了我一眼。我刚要再说点什么,就听秦雨又接着说道:“程东,坦白说吧,不是我对男人有偏见,这根本就是事实。当然,我也不否认有例外,就比如……比如你吧。但大多数男人,还不都跟个sè • láng似的,你看我刚来公司开会的那天,那些男员工们一个个的样子,尤其是那个龙小伟,看我看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上次要不是你,没准我真的把他送公安局去了。可以这么说,整个公司,只有你和后勤主管老韩是例外。”

我靠!老韩头!

我没好气地道:“老韩头今年都五十七了,你这么说,真不知道你是夸我还是损我?”

秦雨听我说完也笑了,嗔了我一眼又道:“我这么说是想让你程大副总知道,你在我心中并不是个登徒子,你以后就别有事没事的老是替自己辩解了,还说自己是什么君子,你还真能说得出口。”

没等我说话,秦雨又正色道:“程东,坦率地说,上次我说需要帮手只是一方面,至于亲信表决心什么的都是你自己说的。对我而言,是我觉得你是个可以信赖的朋友才这样做的,你也不想想,我要是真的把你和公司里的其他男员工一样看待,你想我还会把你当朋友吗?”说到朋友两字时,我注意到秦雨的脸又微红了一下。

我听了不无感慨地道:“小雨,能有你这样的朋友,我也很开心,今晚我们谈得这样投缘,我真有一种遇到知音的感觉啊,想不到你这个美女上司,能成为我的红颜知己,我程东算是三生有幸了,来,我再敬你一杯。”

这次秦雨倒是很大方地与我碰了一下杯,把酒喝了。看来我的真诚感染了她,或是她也与我有同样的感受吧。原来男女之间除了爱情,还是可以有超越性别的友情的,看着秦雨喝下了我敬的酒,我心中不禁感慨万千。

碰过杯后,我们正要继续说点什么,忽然听到吧台方向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麻烦来杯扎啤!”

我和秦雨一齐转过头去看了一眼,又同时转回头来,我们不约而同地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讶,心道:“他怎么会来呢?”

事情果然是由龙小伟而起的,但又不能全怪他,秦雨也有一定责任。龙小伟还是听了我的话,他并没有乱说在酒吧遇见我和秦雨的事,但秦雨说恢复他一半的年终奖金的事,这小子乐得逢人便讲。于是有人就问了,秦总为什么要恢复你的年终奖啊?他就不会说了,禁不住别人再三追问,这个王八蛋最后还是把在酒吧遇见我和秦雨的事说了出来。于是有人又问了,那程总和秦总之间有什么特殊关系吗?他说没有。于是有人再问了,既然没有你为什么一开始不肯说呀?恢复你年终奖是不是为了收买你啊?是不是变相给你的封口费呀?

于是乎一传十、十传百,三人成虎,众口铄金,我和秦雨之间的“风浪韵事”就以N多种版本在公司上下沸沸扬扬起来了。

听龙小伟叙述完事情的整个过程,我哭笑不得,只好臭骂一顿,把龙小伟赶走了。毕竟这事怨不得龙小伟,更怨不得公司上下的同事。中国人自古以来就是一个好打听**传闲话的民族,尤其是在高速运作的现代社会,每个人都面临着现实带来的巨大压力,我有什么权力去剥夺人们茶余饭后的一点点乐趣呢?要怪就只能怪秦雨是个大美女了,倘若她是个大恐龙,我就是和她在办公室里玩3P,传出去了也不会有人相信。哎,都是美女惹的祸啊!

秦雨果然守信。次日上午,公司的中高层会议,秦雨宣布将龙小伟的年终奖金恢复一半,原因是龙小伟最近工作成绩突出,又能在国庆长假期间“主动”承担值班任务,为领导分忧,同时考虑到龙小伟家庭经济状况比较困难等等。我看着乐得口都合不拢的龙小伟和面无表情的秦雨,以及眼光异样的众主管,心里暗暗叫苦,如此一来,更是变相证明了流言的真实性。

接下来,秦雨宣布的另一条决定则更让我大吃一惊。

“由于公司副总经理程东多年来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尤其在代理公司总经理期间任劳任怨,成绩斐然,经公司上报,集团董事会批准,特为副总经理程东加薪百分之十五。”秦雨宣布完命令后,以一双美目斜斜地瞄了我一眼,那意思好象在说“程大副总,下次再让你请客该不会心疼了吧?”

我心中叫苦不迭,加薪我当然愿意,否则我就是傻子,可加的实在不是时候,现在所有人都会对流言确信不疑了,所有人都会认为秦雨此举是为了我这个“情人”在以权谋私。我看了看在场的主管们,众人的眼光已不仅仅是异样那么简单了,龙小伟和老孙透露着一种幸灾乐祸,老韩头则是一种惋惜和无奈,更多的人则是眼红甚至鄙视。我暗叹了一声,心道我这个“吃软饭”的角色是冤定了,哎,流言蜚语猛于虎啊!

会议结束后,我立刻找到了秦雨,劈头盖脸地问道:“小雨,加薪的事你怎么不和我先打声招呼?”

“怎么?你不愿意?再说那天晚上我不是已经和你说了吗?”

“那天晚上?……我还以为你和我开玩笑呢?”我想起了在酒吧喝酒后送秦雨回家时,她确实说过类似的话。

“你当我和你一样,有事没事的瞎开玩笑!”秦雨嗔了我一眼道。

“哎呀,可你这个时候给我加薪不太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看来秦雨对流言蜚语的事真是一点不知。

“你真的一点不知道?”我回身把门关上。

“知道什么?”

“外面关于你和我的流言啊?”

“关于我和你的流言?什么流言?说什么了?”秦雨这才有点认真起来。

“你和我,一男一女,你说还能有什么流言?”我没好气地回道。

“就为这个?”秦雨居然一点不吃惊,看来她应该还是知道的。

“这个还不够?”

秦雨看着我长出了一口气道:“程东,我们之间清清白白的,只要我们问心无愧,别人愿意说什么让他们说好了,你急什么?”

“我……我有什么可急的,我这不是为你担心吗?你这个人面子那么薄!”

秦雨看了我一眼,笑道:“那谢谢你程大副总的关心了,不过这事急也没有用的,正所谓谣言止于智者,大家总有一天会明白的,你说是吗?”

我靠!智者!我怎么没看出来这帮家伙哪个像智者?不过秦雨自己都不担心,我一个大老爷们,我怕什么?wǒ • cāo那份闲心干嘛?辞别了秦雨,我愤愤不平地回去了。

刚回到办公室,一群好事者就冲进来鼓动我晚上放血请客,最可气的是老孙,居然当众说什么我已经人财两得了,不请客天理难容。我难违众意,无奈答应。主管级以上的大部分全去了,再加上平时走的比较近的,呼呼拉拉地总共四十多号人。妈的,加薪的钱一分没到手,倒要先贴出去数千大元!没办法,我先给夭夭打了个电话,说明了一下情况,然后到了一家饭庄,订了一个能坐四、五桌的大包房。

席间大家纷纷向我敬酒,尽管我百般推托,说出千种理由,道出万种难处,可还是喝了不少酒,虽然还没喝高,但也快了。秦雨也没少喝,由于不是工作时间,再加上酒清作用,大家也都不怕她了,还因为她刚上任的时候我没有给她办接风酒,很多人借这个机会敬酒拍马屁。于是有冤的报冤,有仇的报仇,秦雨又是个面子薄的人,几杯下肚脸就红的不行了,于是拿眼光求助地望着我。没办法,我只好站出来为秦雨挡酒,刚说了没两句,底下的狗男女们就炸开锅了。

“程总,你凭什么给秦总挡酒啊?你有资格吗?”

“对啊,你是秦总什么人啊?跟大家说说啊?”

“小李子,你他妈别胡说,你怎么知道程总没资格?”

“是啊,要不人家秦总怎么不找你挡酒,偏找程总啊?”

“你小子是不是吃程总醋了?”

…………

在七嘴八舌的哄笑声,我局促无比,尴尬无比,我胡乱地解释着、佯怒着,可这种情况下谁还会听啊?我甚至感觉自己象是在表演一样,只不过这表演相当的拙劣。秦雨的窘状就更不用提了,一张脸红的都快滴出水来了,低着头使劲地往下缩,就差没钻桌子底下去了。

这时老韩实在看不下去了,就制止了大家,说酒喝了不少了,该唱歌唱歌。该跳舞跳舞,总算帮我解除了窘境。不过狗男女们当然不肯放过我和秦雨,又提出来让我和秦雨合唱一曲。唱就唱吧,总比喝酒强,于是和秦雨商量了一下,秦雨挑了一首车继铃和陈铭洲的合唱曲《看见你牵别人的手》,问我会不会,我点了点头。秦雨的歌喉真是没的说,这首悠扬哀婉的歌曲,被她唱得感情充沛,荡气回肠,唱后良久仍余音袅袅。而我就惨了,本来歌唱得就很一般,再加之酒喝的多了点,舌头还有点大,和秦雨一比,简直不堪入耳。

一曲过后,在众人的要求下,秦雨又单唱了一曲《面纱》。我乐得不再丢人现眼,就坐回座位抽出一支烟,刚点着火,龙小伟就凑过来坐在秦雨的位置上,对我小声道:“程哥,你说她为什么和你唱这首歌?”

“哪首歌?”

“《看见你牵别人的手》啊,你不觉得这首歌和你们目前的状况十分吻合吗?”龙小伟很认真地说。

“什么状况?”我斜了他一眼。

“她单身,你已婚,而且你们还……”

“龙小伟,我说你不胡思乱想能死啊?你这脑袋里一天到晚都想什么呢?我和你们秦总就是普通朋友,那些都是谣传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打断了龙小伟的胡说八道。

“程哥,这可是极品女人啊,我就不信你不动心,除非你不是男人。”龙小伟显得愤愤不平,越说越不象话了。

“去去去,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当我跟你一样啊?”我没好气地把龙小伟赶走了。龙小伟在我肩头拍了两下,一脸复杂地看着秦雨摇了摇头,无限感慨地走了,走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