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问，问就是主打一个支持。
在和凯戈导演讨论的这一个下午，吴渊说的最多的三句话，就是：
“想法很好！”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我看没问题！”
当然，他也不是完全摸鱼，时不时的他也会顺着陈凯戈的思路，和他讨论一些细节上的设计。
这就让凯戈导演很舒服了啊。
这才是他心目中满意的合作对象嘛。
姜纹那种自己说一句，他就要顶嘴一句，能在片场打起来的导演，真是非人子也！
和吴渊讨论了一下午，让畅所欲言的凯戈导演无比满足，也有了更多关于奥运会开幕式的想法。
只是就当他意犹未尽，想要拉着吴渊彻夜长谈，抵足而眠的时候，吴渊却笑着拒绝了他。
“凯戈导演，实在不好意思啊，我手头还有一部电影的剪辑工作，以及另一部电影的前期筹备工作。”
“我时间有些赶，得先回公司剪片子了。”
“对于你的提案想法，我还是很认同的。”
“开幕式的策划案可以先开始做起来，之后我们再找个时间多讨论。”
奥运会开幕式这么重要的策划案，肯定不是两三次就能聊出来的。
吴渊已经做好了和凯戈导演打长期战的打算了，不过他依旧紧守自己的摸鱼准则。
凯戈导演提出的意见都支持，凯戈导演的想法都认同。
只要这样做，那他俩的这个合作团队，八成是会和原轨迹一样，竞争不上的。
不是他不想努力，是奥运会开幕式这玩意，真的意义太重大了，吴渊这小身板真不敢乱来，12亿国民的期待，真不是开玩笑的。
张一谋导演的版本已经够尽善尽美了，他不能仗着自己有未来的记忆，就乱搞。
“对了。”在临走之前，吴渊停下脚步，又问道：“凯戈导演，你那部《无极》，打算什么时候开机啊？”
“我的《画皮》过两个月就要正式开机了。”
“好来坞那边的特效团队都找好了。”
提起自己的大片，陈凯戈也从奥运会开幕式的兴奋上冷静了下来。
“《无极》还在筹备中，这部电影耗费了我很多心血，也有很多资方捧场，将会是日、韩、华夏三方合资制作，港岛那边也会参与。”
“这样大的项目，筹备起来是真的很不容易，我也是第一次拍投资这么高，动员这么多人的电影。”
“投资多少？”吴渊皱了皱眉头问道。
“四千万！”陈凯戈伸出四根手指，脸上压抑不住的得意：“美元！”
“比《英雄》还多了一千万！”
吴渊乐了。
有港资掺和，这四千万美元的水分就很大了。
到时候实际拍摄，就算加上后续的宣传花费，恐怕顶天了也就三千万美元。
“老陈这次雄心勃勃，《无极》是瞄准着奥斯卡去的。”旁边的陈虹也为老公支持道。
嗯，似乎也是从《无极》开始，国内的导演们才刮起了追捧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奖的风潮吧？
吴渊挑了挑眉，依旧是那一副灿烂的笑容。
“那就预祝凯戈导演马到成功，成为内地第一位获得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奖的导演。”吴渊言不由衷的预祝道。
嗯，目前国内还没人拿过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奖。
《入殓师》当年没被送去奥斯卡参选。
奥斯卡最佳外语片的参选，是需要各个国家和地区的官方给奥斯卡送名单，而不是私人参选。
那年吴渊拿到柏林最佳导演奖后，总局这边就没将《入殓师》送去奥斯卡。
主要还是千禧年初的时候，大家都不关注大洋彼岸的奥斯卡。
奥斯卡是只属于北美的奖，只有在北美大规模上映的电影，才能参与奥斯卡的评选，其他国家上映的电影，只能竞争一个最佳外语片奖而已。
当时华夏内地关注的都是欧洲的三大，总局也很少给奥斯卡送片参选。
直到这两年，随着加入世贸，两国之间的关系不断升温，总局才开始重视奥斯卡，内地的导演也开始追求奥斯卡。
这才使得本来只是北美的一个地区电影节奖项，在华夏变成了国际级别的电影大奖，甚至成为了最高殿堂。
真正具有国际影响力，办了七八十年的欧洲三大电影节，反而之后在国内的声势渐渐落到了第二梯队。
不过没关系，吴渊在好来坞也吃得开。
《爱》虽然目标是拿去戛纳参选，但也可以再送到奥斯卡去争夺最佳外语片奖。
说真的，吴渊还更愿意去奥斯卡冲最佳外语片奖呢。
这玩意只要肯花钱，还是能公关下来的，不像最佳影片和最佳导演那么难公关。
其他国家的导演，想要在这个奖项上和本来就在好来坞混的吴渊抢？
那难度不是一般的高。
只是正因为能公关，所以他一直都不喜欢奥斯卡。
作为一位有抱负，有追求的导演，他当然会对这种潜规则很多的奖项不喜，更喜欢比较公正的欧洲三大。
不过提起这些艺术奖项，告别了陈凯戈，回到公司进行《爱》后期剪辑的吴渊，没过几天就接到了一个奖项的邀请。
华夏电影金鸡奖的组委会，给他发来了邀请函，邀请他参加今年的第24届华夏金鸡奖。
9月19日晚，该届金鸡奖在银川举行颁奖典礼。
8月21日的时候，今年的金鸡奖就已经公布入围名单了。
虽然因为上次吴渊《入殓师》爽约，没亲自出席那年的金鸡奖，搞得组委会对他有些不满，但他们也不可能真将内地票房1.4亿的《你的名字》视而不见。
入围名单里，《伱的名字》入围了三项大奖，分别是最佳故事片、最佳导演、最佳摄影。
想也能想得到，大奖是不太可能会颁发给吴渊的。
有后世记忆的他，可知道今年的金鸡奖就连张一谋的《十面埋伏》都只拿了个安慰的最佳美术奖。
但吴渊也不好真的不去。
之前吴渊缺席一次，已经让一些领导不满，认为他不合群，不团结了。
要知道，在华夏内地，在当下，“不合群、不团结”这样的评价，还是蛮严重的。
没看张一谋也明知道自己不会拿奖，也一样去捧场了嘛。
对内地电影圈来说，金鸡奖可不单单只是个普通的颁奖典礼，背后还是有很多特殊意义的。
吴渊还是答应了，会出席今年的金鸡奖。
不要求《你的名字》能分到大蛋糕，但总得和一谋导演一样，拿个安慰的最佳摄影奖回去吧？
只要我不在乎，那就不会失望。
这就是吴渊对金鸡奖的态度。
现在的金鸡话语权掌握在一群老头子手上，而且山头主义盛行，他对金鸡从来都不抱有什么期待。
只有欧洲三大，才是吴渊的目标！
就这样，吴渊一边做着《爱》的剪辑，一边开始筹备起了《画皮》剧组。
《画皮》的演员基本都已经确定了。
男女主王生和小唯由陈坤和周讯饰演，曾梨出演佩蓉，张国榕饰演庞勇，夏冰还是孙丽来演，五位主演凑齐。
剩下的配角里，小唯的隐形助手小易，也就是那个蜥蜴精，由袁虹来饰演，算是履行了光影时代和唐人的合作合同。
其他角色演员都是找的内地老戏骨和黄金配角。
所有演员的档期都已经调整好了，9月11号就会正式进组开机。
远在大洋彼岸的维塔数码，也派遣了一支团队来到了华夏，为《画皮1》做前期的特效设计工作。
原本，吴渊联系的是老合作伙伴工业光魔。
但很可惜，工业光魔那边实在是排不出档期了，之后还要做《加勒比海盗2》的特效。
吴渊也只好找上了和工业光魔水平差不多的维塔数码。
电影中的狐妖变身，挖心、贴画皮，以及最重要的特效打斗等等场面，都需要维塔数码根据主演们的面部倒模进行建模，然后再根据身高体型，制作契合的特效模板。
所以虽然剧组11号正式开机，但几位有特效场景的主演，提前五天就来了怀柔影视基地集合，被一群老外摆弄。
吴渊也抽空来看了下情况。
现在好来坞的特效水平，确实是国内拍马都赶不上的水准，吴渊记得，在梦中他最起码等到2012年左右，才在内地看到了这样给演员倒模做面部建模的剧组。
在2012年之前，所谓的特效电影，做的特效根本不会这么细致，完全就是“贴图型”的特效。
技术上的差距，确实是一道鸿沟。
之前在脑海里出现过的，想要做国内自己的特效公司的想法，被吴渊再次提上了日程。
观察维塔数码的员工做前期特效设计的时候，吴渊曾和他们闲聊过，大致打听了一下维塔数码的那些电脑以及做特效的设备，大概都需要多少钱。
这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
光是维塔数码现有的各种设备，就价值一亿多美元，而且他们还打算在未来五年里，再添加一亿多美元的设备！
也就是说，想要获得一个有现阶段维塔数码生产力十分之一的特效公司，至少需要投入一千多万美元。
而且开一个特效公司，不是说有设备就行了，还需要一批会用这些设备的人。
像工业光魔、维塔数码的这些员工，基本上都是自己培养出来的，最尖端的电影特效技术，都掌握在核心员工手上。
外人想要学，都没地方去学。
搞特效公司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类比的话，就像是电脑行业里的芯片制造业，是最尖端的一个领域。
哪怕到了2020年，郭凡做《流浪地球》和《流浪地球2》，找的特效公司也不全都是全国内的公司，一半的特效都要分给国外公司做。
内地那么多特效公司，加起来居然都吃不下一部特效大片的后期制作。
很多技术内地不掌握，必须要用好来坞顶尖的一些团队来处理制作，这也算是一种技术壁垒。
现在吴渊有心想做特效公司，也得先找到一个能撑起公司的特效团队，然后再去想着买设备的事情。
但这团队要上哪找，真是一个愁人的问题。
“吴导，想自己做电影特效？”张国榕凑了上来，似笑非笑的问道。
他早发现吴渊看维塔数码那群人的眼光不对了，又听他东问西问的，立马就猜到了他的想法，甚至猜到了他的困扰。
“吴导，华夏其实有不少做特效的人才。”
张国榕笑嘻嘻的揽住了吴渊的肩膀：“你可以去港岛的先涛数码挖人嘛。”
“现在先涛数码特效做的是真的好，精英也很多，听说他们公司有一百多个专门做特效的员工。”
“你去挖他十几个人来，不就能支起一个摊子了嘛。”
“先涛数码.”吴渊喃喃了一句。
想起来了。
《功夫足球》和《功夫》的特效制作公司！
后来的《无极》，也是这家公司承包的特效制作！
时间倒数回1998年。
那年，港岛出了一部改编自同名漫画的电影：《风云雄霸天下》，这部电影上映时大受欢迎，并一举夺得当年香港电影票房冠军。
而先涛数码公司，就是专门为这部电影的拍摄制作而成立的。
当时新成立的先涛数码，大胆学习好来坞的特效技术！
他们在《风云》里用上了全虚拟角色、绿背景合成、粒子渲染等特效技术，这在港岛电影还是第一次。
这部影片也成为了后来港岛电影的特效标杆。
至此，原本只是为了拍一部电影而成立的特效公司，却走上了一条康庄大道。
2001年的《功夫足球》，很多看似实拍的画面其实是由特效制作，看似特效的反而是实拍。同样由香港先涛数码公司制作。
2004年的《功夫》，特效依旧由先涛数码公司制作。
《功夫》的特效数量相当惊人，据称这些特效如果全部由一个人来做，需要十万个小时，也就是35年。
先涛数码能够在几个月内做完《功夫》的特效，说明这家公司已经培养出了一大批特效师了。
现在的先涛数码，正处于最巅峰的时期，堪称兵强马壮，却也正是挖人的好时机！
因为等到《无极》之后，先涛数码的荣光期就要过去了，因为设备的老旧，老板不舍得花钱，跟不上好来坞日新月异的特效技术，之后几年渐渐被市场淘汰。
这些先涛数码的特效师们，后来也不知道都去哪里了。
估计是大批量的北上加入了内地如雨后春笋一般冒出来的新特效公司，成为了内地特效技术成长的养分。
既然早晚都是要来内地发展的，那不如早一点来呗。
吴渊嘿嘿一笑，伸手拍了拍张国榕的后背：“Leslie，还得是你啊。”
“感谢你的建议，我会尽快行动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