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章文等人惊疑不定之际,刘向北大踏步而来。
放声大笑道:「你们这群乌龟王八蛋,怎的不敢和刘爷爷动手了是吧?」
李良青怒道:「老匹夫!我等不与你一般见识,你还敢在这里找死不成?」
刘风神色变幻,此时不知道在想什么,出云子则是已经陷入了沉思之中。
显然,刚才李元熹的警告已经起了作用。
越是实力强大之人,也远比寻常凡人更加清楚那道光影本体的实力恐怖到了何种程度。
贺章文再次将目光凝聚到了崔彦文的身上,眼中满是不甘之色。
只差一点,只需要再给贺章文一点时间,击溃刘向北之后,崔彦文就是插翅也难逃出他的手掌心。
大敌近在眼前,却不能诛杀,对于贺章文来说无疑是一种煎熬。.
刘风忽然对贺章文道:「章文,你父亲如今在哪?」
「家父年老,如今正在郊外禁军大营中等候,不知刘大人找他何事?」
刘风摆了摆手道:「京城乱局至此,也算是告了一个段落,既然有盖世强者出来止戈,那城内的百姓自然也要有人出来安抚,你父亲为相多年,在民间颇有些声望,现在正好是出来安抚百姓的最佳人选。」
刘风说的轻描淡写,可以贺章文的机敏又怎会听不出话里面的意思。
饶是以贺章文的城府,此刻脸上也不由得涌出一抹喜色。
得民心者得天下,这句话有时就只是一句口号,但有时却又是再正确不过的至理名言。
刘风既然说出这样的话,那么他的态度自然也就十分明确了,有了这么一位重量级人物的加入,贺章文逐鹿天下的胜算无形中就多上了不少。
不过却马上有人开口,立时就打破了这份喜悦。
「你们在那嘀咕什么呢?有种的就来打我啊!只有老娘们才在底下嚼舌根子呢!」
刘向北径直就闯了进来,铁壁森严,寒芒闪动的军阵中,他就像是如入无人之境般朝着贺章文走了过来。
阵中的四人脸色铁青,李良青神色狰狞,他握住了腰间宝剑,怒喝道:「你真要寻死,我这就成全了你!」
话音落下,李良青就欲飞身出阵,好好教训教训这失心疯了似的刘向北。
刘风关键时刻出手,一把拽住了李良青的衣袖,冲他摇了摇头道:「不必理他,犬吠而已!」
贺章文也在旁劝道:「李叔何必跟这样的匹夫一般见识,他就算是说破了嘴皮子,咱们只当他在那放屁就是了,满嘴喷粪,臭不可闻。」
几人对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四周寂静无声,周围的士卒们听到后都不由得会心一笑,再看向刘向北时眼中满是鄙夷之色。
刘向北不怒反笑道:「是啊,是啊,我是在这里犬吠,你们就是一群乌龟王八,只知道缩在龟壳里称王称霸。」
双方唇枪舌剑,却谁也不肯动手。
刘向北暗自嘀咕道:「好一群王八羔子,这么能忍,今天老子算是栽了。」
正这么想的时候,在他身侧的一个士兵见他发呆,当即就把手中长矛冲着他的头颅刺了过去。
寒芒扑面而来,刘向北眼中却闪过一缕笑意,根本没有闪躲这一刺。
反还笑道:「这小子都比你们有血气,他。」
他后面的话还没说完,一道白芒如同鬼魅般闪现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中了动手的年轻士兵。
噗地一声,士兵的瞳孔迅速放大,脸上的表情还维持在刺出长矛的一瞬,那是果决和狠辣。
通体上下没有一丝一毫的伤口,但是所有人都看到了那一缕
若有若无的白芒。
「嘶」
倒吸冷气的声音顿时回荡在人群中,阵中四人,包括刘向北都觉得脊背生寒,浑身的汗毛仿佛都倒立了起来。
谁也没有想到,那位由光影凝聚而出的年轻人,竟然真的说到做到,谁敢动手就杀谁。
关键的是,这样杀人的手段简直是匪夷所思。
不要说是这些凡人,就连他们这些炼气士和武夫,都丝毫捕捉不到白芒的运行轨迹。
刘向北咂舌道:「额滴个乖乖,还真是谁动谁死,幸亏俺老刘聪明,不和这群王八羔子一般见识。」
后方的吴钧神色复杂,转头看向还是一脸惊诧莫名的崔彦文。
轻声道:「看到了吗?这就是真正的盖世人物,当真如苍天在上,执掌所有人的生死。」
崔彦文喃喃道:「可,可这不是在草芥人命吗?」
吴钧恨铁不成钢骂道:「乱世当用重典,善恶是非又岂能以一时手段去评判?你站不到那个位置,就永远不知道站在那个位置的人,究竟在想什么,在谋划什么!」
崔彦文仍旧十分懵懂,在他的心中,所谓善恶不就是做好事,帮助需要帮助的人,有能力了惩女干除恶,那就是善人了。
贺章文等人根本不去理会刘向北他们,既然此时不能出手,又有盖世人物坐镇中枢,当下也只能先行收拢军队,撤回禁军大营再做计较。
他们可不敢去和那等人物耍嘴皮子工夫,能站在那样高度的人物,绝不是他们平日里官场人情上这一套能糊弄得了的。
皇宫废墟之上,叶子玉不免有些担忧的问道:「李先生,如此手段,会不会有些过重了呢?」
李元熹手中托着一个有些虚幻的阵盘,无形的灵力源源不断的自他体内涌入阵盘之中。
阵盘上不时会亮起几道光芒,每当光芒亮起,就代表着有人被杀。
李元熹并没有急着回答叶子玉,而是缓缓从袖中取出了一枚丹药放入嘴中,体内灵力稍稍回复。
他略显苍白的脸色也多了一丝红润,然后竟是长叹了一口气。
轻声道:「兵者,凶器也,圣人不得已而用之。」
李元熹纵目远眺脚下的京城,接着说道:「民心之动荡非是一朝一夕所能稳固,以杀止杀不过是饮鸩止渴。」
叶子玉听他这么说,也只得跟着叹了一口气。
后面的话李元熹没有说出来,但叶子玉也大致能够猜到。
非常时期当以非常手段,若是一味讲究中正平和,反倒是两相耽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