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向北微微一怔,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笑道:「你说的是叶子玉那小子吧?没事,他很好,就是那位姑娘有些不妙。」
崔彦文刚放下去的心瞬间又提了起来,急忙问道:「小宁姑娘怎么了?她伤到哪里了?」
刘向北刚欲作答,忽然神色一变,血刀顿时舞的像泼风一般,片刻间就形成了一道由寒光构建而成的光幕。
劈里啪啦,一阵金铁交击之声响彻四野,后方张铁军的骑兵也纷纷后撤,远离对方箭矢的打击范围。
一轮集射过后,刘向北停下手中血刀,啐了一口在地上,恨恨道:「***,还没完没了了是吧?看我不给你点颜色看看!」
话音未落,嗖的一声他的身形就像是弹簧一般飞了出去,血刀直指铁壁包围中的贺章文而去。:
贺章文神色阴郁,眉宇间有一股挥之不去的疲惫萦绕在脸上。
手中的玉牌也黯淡了下去,显然这玉牌乃是一件威力不俗的秘器,而且最为难得的地方,就在于玉牌并不受使用者修为的限制。
以贺章文一介凡人之躯,居然能够凭借此玉牌重创吴钧,虽然说是有偷袭的成分在里面,但不可否认的是。
这块玉牌在贺章文手中发挥出了极强的威力,破开了七层炼气士吴钧的护体罡气。
甚至若不是吴钧在最后关头偏移了身体,被那绿芒洞穿心脏的话,现在吴钧就只是一具躺在地上的冰凉尸体了。
玉牌之威,可见一斑。
但很明显,催动如此威力巨大的玉牌,就算是贺章文本身,可能掌握有什么与玉牌相契合的秘法。
可想要连番催动,那却是不可能的事,不管是再怎么神异非凡的法术秘法,他也得遵循天地的规则,以及能量的限制。
贺章文牙关紧咬,头顶传来一阵阵晕厥感,意识甚至开始变得有些模糊不清。
第二道绿色匹练纯粹就是透支本源所发出的,为了铲除掉崔彦文,贺章文也是豁出去了。
这枚玉牌乃是贺章文少年时远行荒漠,离开梁国边境数千里,在一处遗迹废墟中偶然所得。
机缘巧合之下,贺章文也得到了玉牌的使用方法。
一击之下竟然足以开山裂石,这块玉牌也一直被他视为至宝,轻易不敢示人。
当时在军营中如果和王子轩他们真的撕破了脸皮,贺章文也不是真的没有还手之力,像他这样的人,就算是死,也必须在死前咬下对方的一块肉来。
看着渐渐逼近的刘向北,贺章文七窍流血,仍旧在不停勾动着手中玉牌,哪怕是耗尽生命本源也在所不惜。
他的眼中闪过一抹疯狂之色,身旁的铁甲卫士一队又一队的顶上前去,却根本就不是刘向北的一刀之敌。
每一次血刀挥动,就有凌厉无匹的刀罡斩出,血色寒芒照亮了漆黑的长夜,此时距离破晓已不过半个时辰,天色却是最为黑暗的时候。
刀罡散发的寒芒距离贺章文的身体越来越近,李铁军的骑兵一直在做壁上观。
局势瞬息万变,李铁军此时只觉得脑子里一片乱麻,乱哄哄的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办。
刚才吴钧重伤倒地,他本以为这场对峙将以贺章文的胜利而告终。
可却又不知道从哪里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也是仅凭一己之力,就能对抗数万大军,凌厉的刀罡李铁军哪怕距离如此遥远,都感觉到了其中刺骨的寒气。
难道说贺章文要命丧于此人刀下了吗?若是不出意外的话,再过一刻钟,那柄恐怖的血刀就要斩下贺章文的头颅了。
李铁军神色一变,手中长剑向着前方一挥而下,大喝道:「冲锋!」
身旁的骑手忍不住问道:「李将军,打谁呀?」
李铁军头也不回的喊道:「自然是帮吴大人他们!」
旗手一愣,不过马上就将这个命令传达到了整个骑兵阵中。
军阵内一片哗然,不过谁都不敢违抗将令,只得硬着头皮驱动战马,向他们的袍泽冲杀而去。
贺章文的脸上忽然露出一抹病态的潮红,他猛地抬头,朝着在阵中飞掠如入无人之境的刘向北狞笑一声。
掌间绿芒凝聚,就将要再度祭出玉牌。
刘向北神色一变,武道神意快速凝聚于血刀之上,这绿芒的攻击力实在惊人,若不小心应对,恐怕是要吃大亏的。
可还不等贺章文将绿芒祭出,一双手掌却已将他原本举起的玉牌按了下来。
贺章文心中一惊,急忙转头看去,顿时就大吃了一惊。
原来在他身侧,不知何时居然多出了一道身影。
刘向北此时也看到了来人的相貌,失声道:「刘风!你还没死吗?」
来人正是货真价实的内卫指挥使刘风,他按下贺章文蠢蠢欲动的手掌,低声道:「这一击你要是打出去了,那可真是神仙下凡也救不了你了!」
李铁军的骑兵风驰电掣般奔到近前,却见那手持血刀的杀神停留在了高处的废墟上,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他瞬间脑子一空,急忙勒停了马缰,抬手示意后方不要妄动,这才壮着胆子向敌军阵中看去。
此时铁壁刚刚被刘向北击溃,新的铁壁还没有成形,而且双方距离不过百米,李铁军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贺章文身侧的中年男子。
看清对方的相貌后,李铁军的下巴差点就被惊得掉下来。
这位,这位不也是内卫的大人物吗?而且据韩大将军所说,这位中年男子,正是内卫副指挥使。
刘风淡淡的瞥了李铁军一眼,锐利的目光瞬间吓得李铁军缩了缩脖子。
「大胆!尔等身为是朝廷禁军,怎敢私通叛贼作乱!」
刘风的声音用真气加持,穿透了层层军阵传荡开来,后方李铁军的骑兵也被这声音吓得不轻。
倒不是他们听出了刘风的声音,而是能够施展这一手传音功夫的人,肯定也是一位神仙中人。
反应最大的还是李铁军,他吓得直接就从马上滚了下来,慌忙叩头道:「不敢,杀了末将也不敢啊!」
说着一边伸手指向后方的吴钧:「是吴大人让我们这么干的,他老人家可是内卫的新任指挥使呢!和您是一家人。」
刘风眉头微皱,顺着李铁军手指的方向看去,正好看见了盘腿调息的吴钧,听到内卫指挥使几个字后,他冷笑一声刚要出言揭穿。
高处却有一道人影忽然降落在阵中,朗声大笑道:「那是你们皇帝陛下的钦犯,一个阶下囚罢了,也敢打着指挥使的旗号出来招摇撞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