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方乱贼同样也听到了前方几十万人疯狂逃命的喊声,整个队伍瞬间再次躁动了起来。
「怎么回事?那些人不是逃回去了吗?」
「不知道啊!看样子好像他们正在被什么人追杀呢!」
「不会吧?那可有几十万人呢,就算是是几十万头猪,恐怕也没那么容易被追杀吧?」
轰隆轰隆,马蹄声滚雷般汹涌而至,这下子众人更加慌乱起来。
莫说是列队,要不是因为前方高楼上站着的那尊杀神,此时他们也得跟着百姓一起往前逃亡了。
但此刻当真是陷入了绝境之中,前有杀神拦路,后有大队骑兵赶杀,除非他们能临时生出一对翅膀或者直接土遁,不然恐怕今天就得把性命交待在这里。
恐慌的情绪飞速在队伍中蔓延,吴钧知道此时若不作出应变,恐怕这些刚刚安分下来的乱贼立时就得***起来。
崔彦文沉声道:「让他们停止骚动,拿起武器结成人墙,莫被百姓人潮裹挟,否则光是踩死踏死的人就不计其数!」
吴钧点头会意,然后就朝着命者往事既往不咎,他们自然不会对尔等出手的!」
乱贼们听到吴钧的话这才心中稍定,只是愈发逼近的百姓人潮却让他们惶惶不安。
这可是几十万双脚啊,要是被裹挟或是推倒,顷刻间就会化成一滩肉泥。
吴钧接着喊道:「每个人紧紧靠在一起,用身体结成人墙,最前排的用车板或是门板抵住人潮,不然你们都得死!」
几万人团结在一起的力量还是十分可观的,吴钧的话对于这些人来说十分具有威慑力。
乱贼们都是些无法无天,桀骜不驯的匪类,平日里不服天不服地的,就连朝廷官府的话他们也全都当作耳旁风。
可吴钧乃是神仙中人,刚才就施展过通天手段,短短片刻间就已经杀死了数千同伴,这样的力量远非人力所能比拟。
在强大的实力威慑下,底下的乱贼们也开始忙碌了起来。
有了统一的指挥,再加上慌乱过后,冷静一些的人也清醒了过来。
现在逃跑,不说能不能挤开人群,就算是挤开人群了,你两条腿又怎么可能跑得过四条腿呢?
如今这些官军连百姓都不放过,更何况是他们这些作乱的强贼。
很快,数万人就组成了一道雄浑的人墙,最前方一排全是从废墟中运出来的门板等。
不细看的话,光是这人山人海的架势倒也十分具有威慑力。
百姓们死命的往前逃窜,此时双方距离不过数百米,已经能够清晰的看到对方脸上的不安和惶恐。
挡在最前面的乱贼此时也是手心发抖,明明已是晚秋时节,可他们一个个的却都满头大汗,就连后背都被汗水给打湿了,可见心情紧张到了何种地步。
百姓领头的嘶吼道:「官军杀疯了!什么人都杀!快让开,我们要逃命去啊!」
声嘶力竭的话语背后,透着的是令人毛骨悚然的杀机。
这句话反倒是让这些人,更加坚定了抵抗的决心。
既然连投降的机会也没有了,那跑个什么劲?
他们可不想像这些百姓这样窝囊,几十万人被人家几千个人撵着杀,就算是死,也得拉下一个来垫背!
首领们的心思也逐渐开始活络起来,现在身在局中,根本就不知道实际的局势发展到底如何。
他们的眼光,远比底下这些只知道打打杀杀的喽啰们要高的多。
京城的大乱已经持续了整整一天一夜,虽然有禁军出现平叛,可传说中的皇
室修仙者却一个也没有出来。
眼前的少年虽然自称内卫指挥使,但却让他们这些人有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这一举动十分值得深思。
还有一点,明明双方都是朝廷的人,怎么如今却是一副剑拔弩张的架势。
或许,对于他们这些乱贼来说,这反倒是一个机会也说不准呢?
这么想的头目首领不在少数,谁都不是天生下来就愿意杀人放火的,谁又不想安安稳稳的守着老婆孩子热炕头。
可现实却不让他们安生过日子,没奈何就都走上了这条路,越陷越深最终不可自拔。
青衫少年很明显就是高层人物,若是能够借着这个机会投效在这位大人物的麾下,将来说不准还能博个正儿八经的出身,也未可知呢?
砰砰砰,剧烈的撞击声轰然爆发,整条官道上瞬间就被两边的人给挤满了。
顶在最前面的人已经被挤得动弹不得。
百姓队伍中有些身子稍差一些的,当场就被挤的脸色通红,甚至连呼吸都停滞了下来。
反观乱贼这边的情况却要好很多,虽然也是人挤着人,但前面好在还有木板等物件隔绝了人潮,留下了一定的呼吸空间。
崔彦文有些焦急的说道:「这样下去不行,这里虽然堵住了,可后面还有源源不断逃窜过来的人群加入,而且骑兵也紧紧咬在队伍后方,到时候死的人恐怕会更多!」
吴钧听后久久不语,半晌才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去会会后面的这位领军大将,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才能如此杀伐果决!」
说完,吴钧一把提起崔彦文的衣领,借着高处的废墟掠过下方人群的头顶,或是直接借力踩在人潮的肩膀上,两道身影如同两个黑点般迅速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这一幕自然落在了乱贼人群中,当下就有人高呼道:「那怪物去前面了,咱们快跑!」
乱贼中响应他的人寥寥无几,喊话的人倒也没有在意这些,身形后移,伸手就想去推开站在自己后面的人。
可手才刚刚伸出去,这人就见眼前划过一道白芒,紧跟着就是钻心的剧痛从手腕处传来。
一个十分熟悉却又冰冷的声音响起:「谁要是敢逃!我现在就剁了他的脑袋!」
八万乱贼默不作声,人群中原本骚动的几个人震惊的看着周围的兄弟。
明明是那么的熟悉,此刻却又显得如此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