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除夕书儿便让我靠着休息一会儿

承天节之后, 接下来便是腊月除夕夜,宫中处处忙着备着用物。

或许是天冷,沐锦书也有懒散,时常趴在琼思斋的雅间里鲜少动。

深冬寒凉, 琼思斋不像皇后娘娘的凤仪宫能有暖阁这样的屋子, 她还是待在炭火旁最舒服。

楚王听后, 在送来信上写:楚王府里设有暖间, 内如春日,既暖和又快活。

沐锦书红着脸暗说他孟浪,如今对她总是不正经的,信里也是。

自天辰宴结束, 沐锦书便听闻太子妃回许家暂住, 许家落住京城,不是什么远的方。

起初沐锦书没怎放心上, 直到太子妃在许家住不止一日两日,迟迟不见回宫,她便有不安心。

沐锦书的担心不为别的,就怕太子妃有着流孩子的心, 迟迟不告于太子, 又有和离的心。

只怕她从许家回来, 肚子已空。

但太子妃是聪明的,应该不会做这样的傻事吧。

司制署来给沐锦书量尺寸时, 听到太子在宫里等几日,这会儿坐不住,亲自登门去请太子妃。

这二人好好的,也不怎么就互赌起气来,若再闹下去皇后娘娘该不满意。

太子殿下亲自去接人, 许家哪敢留人,待至下午二人便回东宫。

沐锦书眉梢微挑,本不平静的心安下,有哥在倒是不用再担心。

司制署已在绣制沐锦书开春时婚的嫁衣,凤冠珠钗皆在打制中。

近几日礼部亦来好几次,沐锦书是想懒散的心也无用,钦天监的日子挑得好,婚落在来年二月初十。

到时想来也会很热闹,皇后娘娘是欢喜这般喜庆的。

楚王近来公务繁忙,在朝上同南阳王高袭有争执,互不让。

不久后便朝会,各府衙都在做年总,金吾卫掌管京畿诸事,楚王的事定也少不。

听闻近来京城有一案子闹得沸沸扬扬,有关南阳王的案子,说是前王妃的死另有原。

口风都传到宫里来,前日还听小太监说这前王妃是南阳王谋害的,邳州的娘家人闹到京城来鸣冤。

刚往寺报案,材证还未来得及上交便惨死在途中,人证物证全无。

案子存疑,尚不能确认此事真假,所以便转交于楚王去处。

沐锦书不禁微微蹙眉,近来的事繁杂琐碎,件件都不是小事。

寺的案子还未平,隔日一早,太子妃身孕的事是瞒不住。

沐锦书正在皇后娘娘身边伺候着时,太子携着嫂嫂亲自来凤仪宫报喜,不难再看出太子妃的笑容有多为难。

魏皇后是听此喜上眉梢,从美人榻上坐起身,等两年之久,二人总算是有消息。

皇后连道谢家祖上显灵,将太医召开再次请个平安脉。

哥和嫂嫂的事,沐锦书暂时放心不少,嫂嫂有着身孕,这二人是和离无望。

看太子哥哥的神态可不太像是和离的模样,神采奕奕同母后说太孙的事。

倒是太子妃别开身子,独自生闷气,看来是被太子哥哥逮来凤仪宫的。

沐锦书不禁掩唇笑笑,不管怎么说这身孕是好事,她亦不用为太子妃隐瞒而担忧不已。

接下来的日子,宫里喜气洋洋的,到年底朝会之后,各官员也各自休沐准备过年夜。

独楚王的公务还不能放下,离除夕越近,坊间置办年货的百姓杂『乱』繁多,金吾卫的防务便更为重。

更何况楚王接手寺的案子,恐是这个年底是歇不几日。

果不其到除夕日,楚王公务离京,尚来不及归。

沐锦书同皇兄已有半个月未曾见,除夕家宴上,都不见他人,心中难免低落。

虽说婚将近,新人不可见,可这总的是除夕,人人皆在,独二皇兄不在。

家宴上,皇帝是瞧得出沐锦书双愁眉为的什么,皇后也为此念叨楚王几句。

皇帝酒过三巡后道:“楚王公务繁忙,除夕尚不得回京,是委屈他,待婚之后,便让他将休沐补回来。”

沐锦书听言,抬眸看看,虽有不好意思,但愁眉算是松和许。

年宴上热闹非凡,烟花漫天,这除岁迎新的热闹恐是持续到清早才停。

随着皇后娘娘的乏累离去,沐锦书也撑不住,福身退场。

皇城的夜空上绽放着绚烂多彩的烟花,将灰暗的视野照亮得如白日。

回琼思斋的沿途中,沐锦书在一株栀子树下停驻,望着朝华瞬调的烟火。

前两年二皇兄身处北疆,天涯两隔,她都未曾这么想过他,今年是不一样,好像除夕显得有乏味。

栀子树光秃秃的枝丫上还覆着积雪,落几许下来,落在沐锦书额头处,又滑落至鼻尖。

沐锦书微顿,抬手轻抹额头的落雪,沾到雪的指尖凉凉的。

夜空中的烟火尚未停,爆竹掩盖疾步赶来的步伐。

她侧首间,只见绚烂的烟花下,人身披氅,霜雪尽染,风尘扑扑停在不远处。

沐锦书怔怔,心间一喜,不禁盈盈笑起,提起裙摆便朝他的方奔去。

谢明鄞的口间尚冒着白雾,想来也是刚赶回京城,便疾疾来的皇宫。

紧随在公主身旁的芙岚见二人见,自觉退在一旁。

待奔近时,沐锦书未注意脚下,不慎踩到石块,惹得身子不稳。

还好谢明鄞单手扶住沐锦书的手臂,扶稳她的身子,低笑道:“别着急。”

沐锦书抬眸看他,踮起脚尖往皇兄怀里蹭,抬手搂住他的腰身,瓮瓮气道:“不是说回不京吗。”

谢明鄞身上还带着长途而归的寒气,宽的手掌扶住她的细腰,温和道:“我想我不该错过这个除夕。”

为查案子去趟邳州,临近年三十,他是连夜赶马而归的,近来公务都凑在眼前,有处不过来。

沐锦书轻掸他肩膀处的几许霜,烟火很,二人说都被遮掩,只有彼此听得见。

婚事将近,二人是避讳见面的,若是传到皇后娘娘里自是不好。

没在宫廊停留多久,便转而做到延晖宫寝殿避寒,楚王入宫留宿一都在延晖宫。

...

谢明鄞的狼毫氅沾寒,放于暖炉旁冒着热气,雅间房门半氅,帏帘垂落。

谢明鄞一拢玄袍席坐在炭火旁,端着姜茶喝饮,途中奔波两日一夜,总算是能暖暖身子。

沐锦书仪态文雅坐在他身旁,目不转睛看着皇兄喝姜茶,原本寒得泛白的薄唇回红润。

雅间外偶尔还有烟火绽放,京城的除夕夜是繁华的,延晖宫成难得的宁静之。

谢明鄞放下温热的姜茶,路途的奔波使他夜不能寐,较为乏累。

二人视片刻,他薄唇轻扬,轻轻将沐锦书揽近,俯身将头首枕在她的双腿上。

沐锦书一惊,连忙将身子坐端正,怔松望着他:“二哥......”

谢明鄞阖目养神,眉目间淡着几许清和,手掌扶住她的腰肢,他的面庞渐渐靠近她平坦的小腹,不紧不慢解释道:“奔波劳累,书儿便让我靠着休息一会儿。”

沐锦书的身子不禁紧张起来,纤手也不往哪里放,微微低首,青丝便落在他脸侧。

雅间的板垫着绒垫,柔软舒适。

虽沐锦书不适应皇兄枕在她的腿上,但他乏累,她便不敢妄动。

轻瞥谢明鄞疲惫的眉目,沐锦书忍不住用手指触『摸』他的剑眉,五官生得深邃周正,比起少年时更为英朗。

还以为除夕没能见到他呢,皇兄的出现她是惊喜的,还请来年除夕不如此辛苦。

谢明鄞抓住沐锦书作『乱』的小手,细长的深眸微抬,瞧她片刻,眸『色』略沉。

随后他起身,转眼便将沐锦书扑倒,修长的手掌护着她的首后,臂弯将她桎梏在怀中。

沐锦书被着突来的一下,弄得慌『乱』不已,谢明鄞双眸轻阖,低首蹭她的面颊,语气淡淡道:“别再『乱』动,不便让书儿死去活来的。”

不是被他蹭的脸,还是沐锦书害羞,面颊泛起淡淡粉『色』,分明都还未成亲,他却亲密得所。

二哥这说的什么浑,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