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我闲来无事，去零点夜总会的地下赌场转转。
但进去一看，里边空空荡荡的。
偌大个赌场，竟然只有那些荷官。
他们三五成群地在一起聊天，无事可干。
我差点误以为自己来错地方了。
黄洋走到我身边，叹了口气。
“昨天，这里还很热闹。”
“怎么会这样？出什么事了？”
“我听说，秦百通名下所有的赌场，全都出了一条新规则。凡是去他名下赌场玩的人，只要兑换筹码，都有额外赠送。一千以下，送百分之二。一万以上，送百分之五。五十万以上，送百分之十！如果想兑换现金，筹码必须增多或者减少百分之五十才行。”
我顿时大吃一惊。
没想到，秦百通竟然使出这样的手段。
这和薄利多销一个意思。
都是吸引客人的手段。
赌客去赌场，是为了赢钱的。
在赌场各方面条件一样的情况下，他们当然会去秦百通名下的赌场。
因为去了秦百通名下的赌场，他们兑换一万块筹码，可以得到一万零五百。
多五百块钱。
谁不喜欢占便宜？
赌本多了，就意味着机会更多，能玩更久。
但是，为了防止某些人利用规则钻空子，去骗取赠送的筹码，他们就强制赌客去玩。
输赢必须达到百分之五十，才能兑换现金。
每个赌场都是能赚钱的。
即便不耍手段，也能赢走大多数赌客的钱。
真正赢钱的人很少。
给赌客一点甜头，却能招来更多赌客。
利大于弊。
这个方法不可谓不高明。
这时，江菲儿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
她也跟我说了这件事，并且给出自己的建议，就是仿效秦百通，给予返还。
我摇摇头。
“秦百通资金雄厚，我们根本没办法和他比。”
“可是，凭我们赌场的吸金能力，即便给赌客一部分返还，也能赚回来。”
“这个我知道，但没用。”
“怎么会没用呢？大家都返百分之五，肯定会有一部分赌客会回来的。”
我马上反问。
“如果秦百通返百分之八，甚至百分之十呢？”
这下江菲儿愣住了。
她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她根本不敢想。
我继续说。
“凭秦家的财力，是完全可以做到返百分之十的。即便一天下来，不赔不赚，坚持个十天半个月，我们这赌场还能开下去吗？还有人会来我们这儿赌吗？”
江菲儿摇头。
“他现在摆明就是要让我们这几家赌场无路可走，被迫关门。秦百通想要的，是整个南滨市的市场。他虽然千术高明，但和传统意义的老千不一样，他更像是一个生意人。这一点，他很随董大发。”
“是董大发教他这样做的？”
“董大发绰号南海千王，在八大金刚当中排名第八。有些人说他是浪得虚名，配不上千王的称号。就是因为，他和另外七个人相比，他更看重自己的生意。即便他有着高明的千术，也只是他打响自己招牌的噱头而已。”
江菲儿点头，马上又问道。
“那我们该怎么办？”
“秦百通凭借自身强大的财力，想逼得我们无路可走。跟他硬碰硬，比实力，我们不是对手。但我想，其他赌场的老板，肯定不愿意这样做。别人不说，秦百顺就第一个不乐意。”
“那是肯定的。之前秦百顺一手创建老千团伙，扫了那么多家赌场，然后将这些赌场收归己有，就是想掌握一定的地盘，和秦百通掰掰手腕。但现在，秦百通几句话，就把他之前的努力付诸流水，他肯定极为不满。”
接着，她立马皱起眉头，担心了起来。
“可是，黄雕不是说，秦百顺已经颓废了吗？”
“那肯定是装的。你想想，他当初为了争得地盘，一手创建老千团伙，到处扫赌场。行事霸道，又有着那样大野心的人，怎么会遇到一点挫折就颓废了呢？”
江菲儿赞同我的看法。
连黄洋也跟着点头。
“我敢断定，他现在只是暂时蛰伏，待机而动。如果我们能创造一个机会，秦百顺必定会趁机崛起，反抗秦百通！”
“什么样的机会？”
“秦百通在秦家的地位不稳，那他的权势就会大幅缩水，掌控其他赌场的力度，就会急速下降。”
我刚说完，黄洋就摆手。
“这不可能的。秦广峰极其相信秦百通，已经将秦家多数生意都交给他打理了。现在的秦家，基本上就是秦百通说了算。正因为这样，秦百顺才会夹着尾巴做人。”
“陈九既然这么说了，肯定是胸有成竹。黄洋，你先别插嘴，听陈九把话说完。”
江菲儿是非常相信我的。
她知道，我这个人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
听到江菲儿那么说，黄洋这才很好奇地盯着我看。
他也想知道，我究竟有什么办法。
“我现在虽然有了初步的计划，但还没有思虑周全。一旦我想明白了，秦百通的末日也就到了！”
“那我们现在就关门？”
“对。放员工休假，工资照发，稳住他们。什么时候重新开业，等我消息。”
“好。”
说着，江菲儿立马去招呼那些闲聊的荷官，说赌场近前要开始装修，暂时放他们回家休息。
一听到可以休息，工资还能照发，所有荷官和服务员都兴奋不已，连忙感谢江菲儿。
他们走了后，赌场更加空荡了。
我也向江菲儿告辞，要回去做好准备。
回到家，我把黄雕叫过来，让他跟我去找王宗明。
接下来的这件事，只有王宗明才能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