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解释一下那个女生是谁么?”收回自己的视线, 白苋看向面前的男人。
果然, 女人都是一些口是心非的生物,虽然嘴上说着不要,但是心中还是会因为突然出现在自己男朋友身边的女人,而乱了方寸。
严世泽觉得自己抓住了面前这个女孩的弱点,用叉子舀了一勺蛋糕放入口中,期间他不由得露出了一丝笑容,“我还以为你不关心呢。”
紧接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 严世泽眼中闪过一丝阴霾,“严鹿语,我妹妹。”
看这表情, 不太像啊。
作为一个有哥哥的人,虽然平时经常性的打打闹闹,相互拆台, 但永远也到不了这种相互敌视的地步。
这里面肯定有猫腻。捻动了一下手指, 白苋迟疑道:“继妹?”
面前这个倒不怕得罪人。
“不是。”摇了摇头,严世泽收敛起了外溢的那一点点情绪,“她只是个私生女而已。”
同时, 也是一个打破了严家幸福美满表象的闯入者。
严世泽还记得,五年前自己父亲把严鹿语领回家时候的情形, 尽管那个时候严世泽已经二十多岁了,可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觉得这一切太过于荒诞。
自己本身,竟然会在一个可笑的谎言中活了这么久。
老头子因为年纪大开始心软, 一时冲动把私生女带回来,而他和他的母亲,则不得不跟着买单。
诚然,严鹿语过了十几年见不得光的日子,这对她来说并不公平。但对他和母亲呢,又公平了么?
看着面前貌似是风轻云淡的男人,白苋稍稍垂下眼睫,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以后,她心中晃晃悠悠的出现了一个念头,这大概才是豪门里面必备的桥段吧……
至于孟既庭,他生活从小到大的生活环境确实是很幸福了。虽然父辈之间相互争夺家产牵连到了小辈的身上,闹得很凶,但起码孟父孟母却一直恩爱如初。
真是,命好的令人羡慕。
严世泽对严鹿语纠缠孟既庭的本事有多强非常的清楚,看着对面不动如山的女孩,他失笑摇头,“有自信是好事,但自信过头的话,你早晚会后悔的。”
这世界上没有几十年如一日保持初心的男人,再美好的开始,也终究会有陷入厌倦的那一天。
人心总是骚动而又贪婪的,这是烙进骨子里的东西,谁都是一样。
“严鹿语哄男人的本事不会比你差,当初如果不是我看出她有这个心思,把她送出国读书了,说不定现在在孟既庭身边的人还不会是你呢。”
遇到一个三十多岁还单身的大总裁,确实是一件比中彩票都难的事。
不过……
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白苋淡淡道:“如果连拒绝都不会,那孟既庭的两只手也没必要留着了。”
反正放着也是浪费。
话音落下,严世泽蓦然噎了一下。本来以为面前的女孩说的都是气话,然而仔细观察了她的表情之后,严世泽觉得,自己可能是误会了点什么。
她好像,真的是这么想的……
另一边。
本来孟既庭在严鹿语纠缠过来的第一时间,就想越过她往自己女朋友那边走的。
天知道朋友的妹妹,为什么一见到自己就这么的热情,毕竟这样真的很尴尬。
在脚步被拖延住的两分钟里,孟既庭又开始反思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招惹到了严鹿语。
大脑疯狂运作了很久,他才后知后觉的想起五年前的事。缓缓的吐出了一口气,孟既庭深恨自己当初手贱,怎么就帮她捡掉到沙发旁边的那个橙子了呢?
最令人吃惊的是,自己被缠上的理由好像就是这个。谈了恋爱之后开窍了不少的孟既庭,终于找到了问题的答案。
虽然白苋的目光很平静,但孟既庭还是感觉到如芒在背,紧接着,他整个人都不知所措的僵硬了起来。
严鹿语在自己前面,不管不顾的撞过去肯定不行,万一被苋苋误会自己是故意投怀送抱的怎么办?
要不用手推开她?这个风险好像也比较大,说真的,孟既庭怕碰到不该碰的地方。
思来想去,他似乎就只剩下两只脚了……不过把严鹿语踢开的话,自己明天大概会上新闻头条。
“孟哥哥,你怎么不理我啊……”可怜巴巴的看着面前的男人,严鹿语跟她的名字一样,眼睛真的像小鹿似的懵懂而天真。
“出国留学这几年我可想你了,不知道你有没有想我?”
似有若无的瞥了女生一眼,孟既庭口中突然蹦出了三个字,“太丑了。”
尽管整张脸的惊艳之处都是那一双眼睛,但严鹿语完全没有自己女朋友的好看。
白苋的眼睛,一旦露出那么一点深情,就足以让人溺毙其中。
“你太嫩了。”孟既庭惋惜的摇头。
“……”虽然很生气,但严鹿语还是尽量维持住了自己脸上的笑容。
“孟哥哥,你凶我。”
对女生的控诉充耳不闻,眉头皱的死紧,孟既庭开始考虑一个问题。如果不是接触到皮肤的话,自己应该不会被分手吧?
“孟哥哥,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不认识……”鹿语了……
深知自己的优势在哪里,本来严鹿语是想再接再厉的,然而下一秒,她就感觉到自己的头皮一痛。
利用身高优势,孟既庭轻而易举的绕过女生所有的身体组织,紧接着,他用三根手指捏住了严鹿语公主头上面松松挽着的圆髻。
就这样,为了防止秃顶,女生只能像个小鸡仔儿一样被提溜到一旁。
“借光,谢谢。”终于没有了阻碍,孟既庭大步流星走向自己的女朋友。
……这还是个男人吗?!
目睹了这一切的严世泽手里的小叉子都掉到了蛋糕里。深吸了一口气,他冲面前的女孩竖起了大拇指,“牛逼。”
白苋上辈子别是驯兽师出身吧,还有孟既庭真是太不配合了,搞得自己刚刚说过的话像是放屁。
见女生锲而不舍追了上来,白苋拍了拍沙发里面的位置,“你坐那里。”
没有任何的反抗,孟既庭依言动作,“好。”
仔细看了他半晌,紧接着,白苋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孟既庭总觉得自己女朋友好像有点……失望?
大概是错觉吧。
等严鹿语追上来之后,看到的就是自己口中的“孟哥哥”跟一个陌生女人亲昵的坐在一起的场景。
“你是谁?”倏而眯起了眼睛,严鹿语想了想,终究还是选择把自己稍稍凌乱的发型重新整理一下。
这个细节就比较耐人寻味了。
因为严世泽最讨厌的就是跟这个私生女共处一个空间,所以他匆匆跟孟既庭打了个招呼之后就走了。
见严鹿语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孟既庭赶忙凑到自己女朋友耳边,小声解释,“你听我说……”
“先等等。”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白苋眼神落到严鹿语身上,“你坐吧。”
“?”尽管一头雾水,但孟既庭迟疑了一下,还是闭上了嘴巴。
然而严鹿语看起来是甜美型,但实际上固执的很,“你还回复我的问题。”
“我是他女朋友。”白苋并没有掩饰,眨了眨眼,她再次做了个请的手势,“我可以打听一下,你们两个是怎么认识的么?”
在听到“女朋友”这三个字的时候,严鹿语眼中明显闪过一丝冷意。深吸了一口气,她一脸憋气的坐下。
这还是第一次,自己看上的猎物被别人给截胡。都怪严世泽,没事儿把她往国一扔就是四年。
“五年前,我哥带着朋友来家里玩儿,我路过客厅的时候,手里的橙子掉到地上,孟哥哥帮我捡起来了,就这么认识的。”双手抱胸,严鹿语抬起下巴看着面前女孩。
看着她的表情,白苋缓缓勾了勾唇角。
然而也正是因为这样,严鹿语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莫名其妙的就变了张脸,“怎么,很好笑是吧?”
几乎是所有人都觉得,因为这样一个举动而产生的感情,格外的荒谬。
其实严鹿语也这么觉得,不过就只是一个廉价的橙子而已,为什么要放在心上呢,大不了丢了再拿一个吃就行了。
“并不好笑。”在严鹿语不解的目光中,白苋摇了摇头,“如果是我的话,我也会对给我捡起橙子的人产生感情的。”
一旁的孟既庭听到这话,飞快的张了张嘴。然而直觉告诉他,自己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当一个安静的布景板。
突然来了兴趣,严鹿语心中的恼火与急躁逐渐消退,“怎么说?”
“突然被接到一个大别墅里,虽然成功的过上了自己之前连做梦都没有想到的富足的生活,但同样的,你也变成了一个透明人不是么?”白苋直视女生的眼睛。
“管家和阿姨忽视你,严老先生因为愧疚不敢跟你多说话,严太太呢,虽然不会撒气到你身上,但也不会拿正眼看你。”
偌大一个别墅,却宛若空城。
哥哥带来的朋友热热闹闹的在客厅谈天说地,严鹿语就像是一个幽灵一样,连一个正眼都不配得到。而这个时候,孟既庭出现了,虽然只是举手之劳,但也让严鹿语有了一种,其实自己也是个人的感觉。
大概就真的是这个样子。
撇了撇嘴,尽管被猜中了心思,但严鹿语却依旧没有什么好脸色,“你不用给我灌鸡汤,我不会跟你抢男朋友的。”
有了伴侣的人,她这辈子都不会碰一下。严鹿语不想,让自己的孩子也重蹈她的覆辙。
既然出身没办法选择,那就只能从己身开始杜绝。属于她的那份罪孽已经在这几年里还完,是时候展开新的生活了。
“我可并不是来劝解你的,毕竟我也很忙,不会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浪费时间。”白苋耸肩,眼中满是笑意。
“我觉得,其实你并不喜欢孟既庭,你只是想利用他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而已。”
任由谁被欺负了这么多年,心里都会怨恨。怨恨严世泽拿她当条狗,想怎么摆布怎么摆布,怨恨管家和阿姨拿轻蔑的眼神瞧她,就好像她像是下水道的一条臭虫。
当然,严鹿语最恨的,还是那个提了裤子就跑,对原配对她妈都很渣亲爹。
一个照面就被人从里到外都看透了,严鹿语可以说是相当的窝火,她看着白苋的眼神也逐渐变得凛冽,“我就是想利用孟既庭,谁让他的权势最大?”
“……”万万没有想到自己都闭嘴了还是躺枪,孟既庭决定自己还是看看外面的夜景比较好。
望着对面气质、身材,哪怕是长相都属于顶尖的女人,严鹿语冷笑,“有优越感了不起?你凭什么来分析我?”
看着像是刺猬一样女生,白苋轻咳一声,“我是来帮你的。”
“孟既庭这个男人你是夺不走了,要不,再试试别人?”
“我这里有两个石油大亨、一个福布斯排行榜上有排名的富豪,以及国际各行业新锐的联系方式,他们都还是单身,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
……
……
瞪着眼睛看着白苋,足足过了半分钟,严鹿语才反应过来对方说了什么。
豁然站起来,她“噔噔噔”小跑绕到白苋身后,小嘴儿像抹了蜜糖似的,一扫刚刚的敌意,“哎呀,孟总真有眼光,能遇到你这样一位温柔贤淑、体贴入微、美丽大方的女朋友。”
“?????”
孟既庭不明白,怎么才两分钟不到,严鹿语就给白苋捏上肩了。
说好的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呢?!
不远处,余光中看到了这一幕的严世泽也震惊了,这特么是发生了什么?
很快,正在跟众人寒暄的赵总,突然听到了一声冷哼。
“不行,我得去看看。”实在是没忍住,赵叶琦抬脚朝自己女神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孟既庭:我有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
白苋:不许讲,嘻嘻。
孟既庭:啊啊啊啊啊啊啊,不活了!不活了!
白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