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在医院醒来。
发现自己到处都疼,失去了所有记忆,大脑一片空白。
什么样的可能会造成这种情况?
意外、疾病。
穿越、穿书?
等了一会,脑海里什么都没响起。
我该怎么做?
我的选择是隐瞒真相,静观其变。
我直觉在陌生环境中透露自己真实状况不是最佳选择。
有人热络上前,让护工扶我起来,还给我递上一杯水。
我不记得他。
他长得很英俊,也很年轻,看起来和我关系不错,像是朋友。
我想试探出一些关于自己的情况。
坠楼。
他说,我坠楼,“阿夜”中枪。
这听起来可和良好公民相去甚远,实在有些不妙。
我还想多问两句,病房外就再次走进一个人。
看到他,我的呼吸有一瞬停滞。
他的脸,像是文艺复兴时期雕刻家最杰出的作品,身型颀长,宛如神祇。
若非亲眼所见,我难以想象人间会有这样工笔难摹的面容。
但他有一双积沉寒冰的眼睛,与人对视时,像是能直直看到内心深处。
我避开他的目光,他却直接坐到我身边握住我的手。
我们,是什么关系?
我还在思索,他已经伸手碰了碰我的额头。
我们,很亲密?
好景不长,暴露突如其来。
我们不过说了几句话,他却直接发难。
“我是谁?”
我不知道。
“他是谁?”
我不知道。
“你是谁?”
我——我还是不知道。
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他起身,眼中似乎有波涛汹涌的情绪,另一个人上前,叫他“阿夜”,语气很安抚。
“阿夜”?
那个和我坠楼同时,中枪的“阿夜”?
医生来给我做检查。
我不能走路。
我都不能走路?
我被护工抱上轮椅,众目睽睽,如芒在背。
脑CT,皮层扫描,脑电测试。
对着医生,我将自己的实际状况一一阐述。
“我记不起自己是谁,也记不得自己有过什么经历。”
“但我的脑海中有常识、科学、历史,比如我知道这是现代,对应的应该是古代,我是现代人,没有穿越。”
医生的表情顿时变得很复杂。
怎么了,这不是小说中经常出现的情况吗?
“我似乎只是把自己和过去忘记。”
医生在笔记本上记录,“展小姐,你对自己的状况描述的很准确。”
“失忆有很多种,你的大脑皮层受过损伤,加之心理原因,才会出现这样的忘却。”
我思考一会,“我真的姓展?”
医生有些疑惑,“抱歉,我没有理解。”
“没事,我只是以为他们在骗我——”
对那两位在病房守着我醒来的男士这样揣测似乎有些过分。
但我觉得这样的状况下,他们不对我说实话,我也无法判断。
医生在文件中找了找,拿出一张纸递给我,那是一份身份证复印件。
“展眉——”
我叫展眉。
我叫展眉?
脑袋钝钝的疼起来,我捂着额头闭上眼睛。
医生立刻让我停下,“展小姐,你不用强行回忆,要给大脑时间恢复。”
我点头,又与医生交流一些情况,被他推回病房。
那个“阿夜”站在门口,医生上前和他说着什么,不知为何,我有些怕他。
可能是他气场太强大,站在他身边,总是呼吸不畅。
他听完医生的话,冷冷看了我一眼,转身就走。
我目瞪口呆,难以理解。
瞪我做什么?失忆又不是我的错!
另一位男士从病房内出来,对我很无奈的笑。
“看来我要再做一次自我介绍。”
“展小姐,你好,我叫林兮崇,是你曾经的同事。”
我握了握他的手,“你好。”
林兮崇。
没有一点印象。
他把我让进去,“嗯——刚刚那个人,叫钟夜——”
他神情有些为难,“他有些难以接受现在的情况。”
我疑惑,“他——他跟我是什么关系啊?”
为什么像我欠他钱一样?
林兮崇又叹一口气,一种又想笑又疲惫的表情。
“等他冷静下来,你自己问他吧。”
不问也能猜出来。
世上的关系就这么几种,亲人、朋友、爱人、仇人。
仇人不会来医院看望,亲人我们长的没有一点相像,朋友,真的朋友态度在这儿呢。
爱人?
天啊,展眉,你厉害啊。
我在心里暗暗夸赞自己。
能找个这样只应天上有的男朋友,难怪他脾气如此坏。
好看的人有特权。
我把我的猜测对林兮崇一说。
他的脸色顿时也无比复杂起来。
这些人,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