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气爽,天宽云淡,钟氏向来低调的大门全部打开,还铺上渲染气氛的红毯。
大小股东纷纷衣着周正,在既定时间内走进会议室,找到位置坐下。
主位上,钟夜名牌明晰,让来参会的股东纷纷猜测起来。
钟家人由上次钟夜在股权大战中收回所有股份再次重新分配,在所有股东中都是下位。
但此次排位却都在前方,俨然有喧宾夺主之意。
钟霰不了解这方面细节,林兮崇又分不出精力面面俱到,竟让这种事堂而皇之成型。
他二人走进会议室时,对视一眼,顿时明白自己被钟家人钻了空子。
他们分别坐在钟夜位置的左右两侧,现场股东见只有他们出来,更是议论纷纷。
医院。
有穿着白大褂的人低头匆匆走进走廊,还撞到一个护士。
“欸,这人怎么走路不看路啊!”
那护士看此人背影,低声嘟囔,“催命啊。”
钟夜病房外,两个保镖聚精会神守着,没有一丝松懈。
此人走到门口,推门要进去,被保镖拦住。
“什么人?”
此人举起工牌,“医生,来查病人体征。”
保镖上下打量他一番,“我怎么没见过你?”
此人拿出医院的盖章文件,“之前医生有公务出差,我来替代他。”
保镖接过文件和工牌仔仔细细看了看,此人笑道,“是不是还要看看我的身份证?”
保镖研究半天,没有发现异常,一挥手,“进去吧。”
股东大会开始,钟霰代表总裁办发言。
她刚刚走上台,就有人在下面问出声,“怎么是你代表总裁办?钟董事长呢?”.
钟霰沉下声音,“钟董事长有不能出席会议的理由,因此让我代为发言。”
钟仪连股份都没有,却仍在这个会议里分到一把椅子,“我记得,你之前可是说,一个月内钟夜必然能够复职。”
此话一出,其余人应声而起,钟霰的发言彻底被打断,无数人直接交头接耳的讨论起来,旁若无人。
钟霰静静等到他们聊完。
“钟董事长受了一点小伤,还在康复期,因此无法担任职务,但我向各位保证,他的暂时离职不会让钟氏运营出现问题——”
钟仪显然觉得自己占据上风,乘胜追击,“你什么都保证,却什么都说不准,你的保证有什么用!”
病房内,护工正给钟夜做完按摩,看到他进来,点头示意,“医生。”
他也对护工微笑,“我来给病人测量体征。”
护工收拾东西退到一边。
他拿出听诊器,装模作样在钟夜心口听了听心跳。
一声一声,心律衰弱,像是没有完全恢复。
此人侧头,看护工背过身,看不到他的行径,立刻从兜里拿出一枝极小极细的注射器,拔下保护帽。露出针头。
尖锐的针头在阳光下散发着银光,里面满盈的液体,显示出不祥的气息。
他推动注射器,让液体充斥针头,低下身,对着钟夜病号服下裸露的胳膊扎下——
钟霰与钟家人周旋良久,慢慢败下阵来。
林兮崇直接被贬低的下人也不如。
钟仪得势,更加不依不饶,“我告诉你钟霰,你牝鸡司晨,狼子野心谁人不知!容阮上下早就把你的脊梁骨戳烂,你若是懂得分寸,就快点让出钟氏,回山上做你的道姑!”
“名义上出家,实际把着权利不放,你恶心不恶心!”
钟霰面色雪白,一手握住另一手上的木珠,瞳孔一缩。
“容阮上下?”
钟霰挺直脊背,盯着钟仪的眼睛,放低声音一字一句。
“是你勾结外人,利益熏心的容阮上下吗?”
“我倒要问问你,钟夜命垂一线,你却只想着带人瓜分钟氏,又是哪里的鸡,司的谁家的晨?”
钟仪年轻气盛,自己指责别人口若悬河,但被别人用同样的话奉还,就全然接受不了。
他徒然起身,浑身颤抖,太阳穴一跳一跳。
“你一个女人,做出这样多大逆不道之事,钟家对你如此包容,你竟然敢跟我这样说话?”
“我劝你立刻认清局势,否则我让你和你那短命的妈一样吃不了兜着走!”
钟霰手中飞速转动的木珠停下,她死死扼住自己的手腕,几乎感到血液滞留的尖锐疼痛。
“哦?”
会议室内突然响起一把小提琴一样的声音,略略带着一点沙哑。
钟夜披一件大衣,站在门口,对见鬼了一样的众人微笑。
“我好像听见,谁要让谁吃不了兜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