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雅洁随即转了话题,“钟夜为什么会留下你?以前不是没有长得像——”
她顿了顿,没有把那个名字说出口。
“不是没有像的,都被他下了狠手,再无人敢做这种文章,你又是凭什么?”
展眉笑叹一声,“这我也不知道。”
“算了。”顾雅洁骄矜之气丝毫不减,“这跟我没关系,我来找你,还有另一件事。”
她微微低头,“我听说,上次雅轩在博物馆发病,是你帮助了他,非常感谢。”
展眉有些错愕,她印象里顾雅洁并不看重这个弟弟,而顾雅轩对自己姐姐也是敬多爱少。
顾雅洁苦笑,“我知道你们都怎么想,觉得我对雅轩刻薄,只想自己找个好人家嫁出去。”
她抬起下巴,话音坚定,“但他是我弟弟,谁也改变不了。”
展眉面具一样的表情凝固下来,良久之后,才十分温柔的笑了一笑。
“顾小少爷很幸运。”
顾雅洁对顾雅轩的病情十分挂心,甚至把钟夜上次随口一提的展眉是医生放在心上。
展眉内心发苦,想到钟夜对顾雅洁和她母亲的轻视和慢待,自己曾经也认为一心恨嫁的顾雅洁姿态难看,十分愧疚。
她很认真道,“我不是外科医生,但纪国医科大学有不少名医,你把雅轩的病例发我,我帮你请教一下曾经的老师。”
展眉也很奇怪,“你如此疼爱雅轩,为什么不让他知道?”
顾雅洁答的含糊,“若是让他知道,日子会更难过。”
展眉能够想象,因此也不再多问。
二人一同出门,一辆路虎擦着二人停在门口,展眉吓了一跳,顾雅洁神情冰冷,像是早有预料。..
车门打开,露出顾雅轩怯生生的面孔,南怀带着墨镜,耻高气昂。
他厌恶的瞥了展眉一眼,拦在顾雅洁和展眉之间,“我去你家找你,听雅轩说你出门,所以来接。”
顾雅洁呵斥顾雅轩,“明知道是个病秧子还跟不三不四的人乱跑,嫌自己命长吗?”
顾雅轩惊慌的低下了头,南怀的表情阴鸷下来。
“雅洁,你是什么意思?”
顾雅洁把顾雅轩从南怀身后拽出来,站到展眉身边,“不敢劳烦南少兴师动众。”
展眉偏头,隔岸观火的很开心。
南怀更加暴怒,他指着展眉,“又是你对不对?”
展眉四处看了看,觉得自己真的很无辜,“啊?”
她正无语,大提琴般的音色在耳边响起,带一点调笑,“你又怎么了,祸水妖妃?”
好么,真热闹,钟夜也来了。
展眉顺势软下声音委屈,“南总吓唬我呢。”
钟夜笑着把展眉揽紧了点,“南怀,你这个脾气正经也应该改改,凶完这个凶那个,是不是有点不妥当。”
顾雅洁轻嗤一声,“凶两句算什么,我怕得罪了他,一把刀把我的脸划了!”
这话说的又狠又利,展眉和钟夜对视一眼,二人眼中都是惊讶。
顾雅洁是怎么知道?
南怀的神情顿时变得无比精彩,他气极反笑,“好,你们一伙相亲相爱,我成了恶人,好,好得很。”
他指了指钟夜道,“钟夜,你鬼迷心窍,我等着看你怎么死。”
展眉心头一跳,南怀口不择言的诅咒却好像洪钟一般在她心中回响,声声惊心。
钟夜耸耸肩,目送对方离去。
钟夜对顾雅洁温声道,“你的司机没跟你出来?要我送你回去吗?”
顾雅洁冷声冷气,“我可不想再上八卦小报的头条。”
顾雅洁从未对钟夜如此疾言厉色,他摸了摸鼻子,问展眉,“你教的?”
展眉更加冤枉。
顾雅洁意兴阑珊,转身就走,“我坐地铁回去。”
她对一旁谨小慎微站着的顾雅轩板下面孔,“走啊,你要在这儿做旗杆?”
顾雅轩愣了愣,绽开一个巨大的笑容,亦步亦趋跟上顾雅洁的脚步。
展眉笑看二人离开,有些羡慕。
钟夜拧过她的脸,“不准看。”
展眉温顺回头,“好,不看。”
绿地项目启动后,钟夜和展眉的工作量增加数倍,从早到晚都在处理事务,要签的合同更是数不胜数。
展眉再次递上一堆合同,钟夜仿佛一个签字机器边看边签,“从担任总裁开始,我就觉得我早晚会得腱鞘炎。”
展眉笑的真情实感,“您不用有这样的顾虑。”
那堆合同里,混着能动摇钟夜总裁身份的,陷阱。
而他,仿佛无知无觉,亲手为自己套上绞刑架的绳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