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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身居里,李伴峰逐一检查着法宝和兵刃。
唱机问道:“相公呀,这又是要对谁下手?”
“娘子,袁瘦驴把我路堵了,我打算做了他。”
“袁瘦驴?”洪莹一惊,“他在何处?”
唱机喷吐一团蒸汽,烫的洪莹一哆嗦:“贱人,我家男人叫娘子,你答应什么?。”
洪莹不敢作声,唱机把喇叭口转向李伴峰,声音马上温柔下来:“宝贝相公,你怎么知道那人是袁瘦驴?”
李伴峰道:“那人是个乞修,修为在云上。”
“相公与他交手了?”
李伴峰把交手的过程大致讲述了一遍:“他技法很特别,而且很有经验,我差点吃了大亏。”
洪莹道:“相公啊,要真是袁瘦驴,以后可千万躲着些,以你现在的修为,还不是他对手。”
唱机怒喝一声:“贱人,相公是伱叫的么?
宝贝相公,袁瘦驴离开军中之后转修了乞修,他原本是个武修,身手相当不错,相公当真没有认错人么?”
“不会认错,他身手确实不错,近身周旋我也没占到什么便宜。”
“乞修?”洪莹愣了片刻,“他真去要饭了?”
唱机嗤笑一声:“瞎婆子,你曾经告诉过我,袁瘦驴说宁肯要饭也不打仗,他还真就得偿所愿了。”
洪莹转脸对李伴峰道:“七郎啊,既然真的是他,你还真得绕着走。”
李伴峰摇头道:“绕不过去,他堵在了去正经村的必经之路上。”
洪莹道:“那就靠着咱家房子来回走就是了,反正车站都修好了。”
李伴峰看了看洪莹。
修车站的时候,她和香瓜洪莹一起挑土,很卖力气,香瓜洪莹都累坏了,几经修补都修不好,被洪莹自己给吃了。
也不知为什么,洪莹对这个家的归属感变强了,她现在这么积极的帮李伴峰出主意,在以前却非常少见。
她和娘子应该发生过一些事情。
李伴峰先看了看唱机,又看了看洪莹,心里有了大致的推断。
她们两个趁我不在,一定是磨镜子了!
靠车站来回走,一个人倒也合适,想多带一个人,这就很麻烦。
而且随身居停留时间只有一个钟头,很多事情都做不完。
李伴峰摇摇头道:“这条路,不能让袁瘦驴给我堵上,我得想办法把他送走。”
洪莹道:“七郎,单靠你一个,实在太勉强了,我和你一起去,袁瘦驴还是怕我的。”
“不行!”随身居不答应。
洪莹指着唱机道:“为什么这个恶妇能出去,你就不让我出去?”
随身居道:“以后你俩谁都别想出去,这种事情没得商量了。”
唱机唱道:“相公别急,乞修不好对付,可也不是没有办法,只要选对了时机,把他送进咱家宅子,相公还是有胜算的。”
李伴峰点头道:“我不急,确实得找个好时机,你看今晚怎么样?”
“相公这个脾气呀,”唱机轻叹一声,“相公呀,咱们先学学乞修的技法,因为这道门腌臜了些,小奴知道的也不算太多,只能给相公讲个皮毛,
乞修从入门起,就要学习乞哀告怜之技,直到三层也只有这一个技法,足见这技法有多难,
通过哀求,乞修能让对方心声哀怜,给予施舍,赚到了施舍,就能夺走敌人一部分战力,乞修修为越高,得到的施舍越昂贵,夺走的战力也就越多,
相公遇到的对手是云上,修为肯定占便宜,但相公只要不被他拿走太昂贵的东西,他也夺不走相公太多战力,
乞修到了四五两层,会学吹篪乞食之技,技法的结果和乞哀告怜差不多,都是夺走对方一些战力,
但乞哀告怜是求着要施舍,吹篪乞食是逼着要施舍,相公也听了那乞丐的曲子,在四层乞修那里,如果听完一整支曲子,就会情不自禁给出施舍,乞丐吹得越好,相公给的施舍就越多,失去的战力也越多,
到了五层,吹篪乞食之技有了变化,不用听乞修吹一整支曲子,只听一小段,对方就会中了技法,这一小段到底多长多短,要看修为差距。”
李伴峰一皱眉:“这也太难缠了,哪天看见路边有人吹曲子,弄不好就被乞修算计了。”
“相公说的是,乞修极其不好防备,有的乞修甚至不吹曲子,他唱歌谣,打竹板,都有可能赚来施舍,
到了六层,乞修能学会生夺硬抢之技,从逼着要施舍,变成直接抢施舍,被抢走的施舍越多,失去的战力越多,
到了七层,乞修会学厚脸厚皮之技,适才听相公说,交手的时候,厚脸厚皮之技相公也遇到了,
在防御手段中,厚脸厚皮属于上乘之技,防得扎实,消耗也小,但技法出手很慢。”
李伴峰回忆了一下战斗过程,摇摇头道:“他能抢在走马观花前边,他这技法不算慢了。”
“喂呀相公,你都会走马观花了!”
李伴峰神色从容:“我这是跟洪莹借的。”
洪莹站在李伴峰身边,挽着李伴峰的手臂道:“是呀,七郎跟我借的。”
唱机抡起木板,在洪莹桃子上狠狠揍了一下,接着说道:“那乞修之所以防住了走马观花,是因为他经验丰富,提前做了防备,否则他不应该抢在相公前边,
到了八层,乞修能学一钵千斤之技,这个技法…”
洪莹道:“这个技法不用在意,就是用他那钵子把人扣住,乞修就一个钵子,钵子收回来之前,技法也不能再用,咱们旅修不怕这个,一招畅行无碍就出来了。”
啪!啪!
唱机抡起木板,对着洪莹的桃子一通狠打:“什么旅修,谁和你是旅修,旅修都该杀!”
洪莹揉着桃子,委屈说道:“我是说,七郎从我这借个畅行无碍…”
唱机道:“相公呀,不要听这贱人乱说,一钵千斤虽然受旅修技克制,但难说会有变化,还是小心为好,
到了九层,乞修会学得寸进尺之技,这个技法是乞修最要命的技法,相公必须全力防备,
乞哀告怜、吹篪乞食,生夺硬抢,无论相公中了哪一个技法,只要把施舍给了出去,就有可能触及得寸进尺之技,
和之前两个技法不同,得寸进尺要的可不是战力,只要修为差的够远,他想要什么都行,
等到了云上一层,乞修有变本加厉之技,这技法更要命,得寸进尺只要一件东西,变本加厉在得寸进尺之上施展,会一直向对方索要东西,
得寸进尺要了对方左眼,变本加厉能再要来右眼,
得了右眼又算施舍,还能再施展得寸进尺,要了对方的左手,
得寸进尺之后,再来变本加厉,把右手也一并要来。”
李伴峰听呆了。
这还是技法么?
无限循环么?
哪有这么不讲理的技法?
“只要中了一次,就再也没有还手的机会了?”
“相公呀,还手的机会有的是,乞修技法虽然狠,但出手有诸多限制,
其一,必须要有施舍,拿不到施舍,除了厚脸厚皮和一钵千斤,其他什么技法都施展不出来,
其二,施舍必须接得住,所谓乞食不落地,不管用什么手段换来的施舍,乞修乞来的施舍必须接住,不能落地,一旦落地得立刻捡起来,否则眨眼之间就会失效,
其三,技法环环相扣,想施展变本加厉,先要施展得寸进尺,想要施展得寸进尺,先要施展乞哀告怜或是吹篪乞食又或是生夺硬抢,
尤其得寸进尺,讲究一个寸劲,施展技法时,必须要在得到施舍之前出手,得到施舍之后才能生效,这个时机很难把握。”
李伴峰想起了和乞修交手的过程。
他拿了块干粮给乞修,在干粮落在钵子里之前,乞修喊了一声:“给都给了”。
这就是得寸进尺,必须在施舍之前出手。
“娘子,这句给就给了是必须说的?”
唱机道:“是呀相公,这是得寸进尺的关键,他只要喊出这一句来,相公就要加紧防备,不让他拿到施舍,
施展不了得寸进尺,他就施展不了变本加厉,偶尔被他拿走一点战力,也不是什么太要紧的事情,
除此之外,乞修为了讨食,经常要躲人打骂、躲狗撕咬,按照这道门的天性,他们脚步都挺快,相公要小心防备。”
李伴峰点头,脚步不慢这事确实领教了,那叫花子虽说追不上李伴峰,但也能纠缠一小会。
唱机又道:“相公啊,只知道对方技法,想对付一个云上修者,还是太难,战术上还要仔细斟酌。”
李伴峰想了许久:“我想了一套战术,劳烦娘子多指点。”
洪莹笑道:“都是自家人,说话何必那么客气。”
啪!啪!
一顿板子打得洪莹桃子直哆嗦,唱机训斥道:“相公叫的是我,再敢胡乱答应,便撕烂你的嘴。”
李伴峰把战术说了,娘子思索良久,赞叹道:“这战法好,当真好,相公怎么想到的?”
洪莹也在一旁赞叹:“咱家相公确实有心计!”
娘子是打仗的好手,把李伴峰的战术打磨了一番,再加上洪莹在旁参谋,反复修改,三个钟头过后,终于成型了。
夜已经深了,李伴峰吃了些东西,带上当用的法宝,准备出发。
葫芦一定要带上,她有和乞修交手的经验。
唐刀更要带上,他的经验比葫芦还丰富。
洪莹喃喃低语道:“七郎,你先不要走,我好像忘了点什么。”
唱机冷笑道:“你忘了一顿打,等相公走了,再好好教训你!”
洪莹摆摆手道:“恶妇你别打岔,事情就在眼前,马上就想起来了。”
李伴峰不想等了:“战术难免会有点疏漏,不用在意。”
“不是一点疏漏,是大事,”洪莹苦思许久,高声喊道,“相公,你等等,我想起来了!”
“谁让你叫相公,你就是打得少!”
这一板子打得又脆又狠,洪莹捂着桃子,揉了好半天,对李伴峰道:“七郎,袁瘦驴刀法极好,你可千万小心。”
李伴峰一怔,回想片刻道:“我没见他用过刀。”
洪莹叮嘱道:“那就更要小心了,他还藏着杀招,不信你问骁婉,袁瘦驴的刀法确实厉害!”
唱机喷吐着蒸汽道:“有这回事么?我不记得了。”
“怎么能不记得!”洪莹急着说道,“军中不还有句话么,专门说袁瘦驴的,
叫什么,阵前三刀走,刀刀取敌首!袁瘦驴的前三刀特别厉害,七郎千万小心。”
随身居里安静了下来。
除了判官笔,所有法宝都看向了唐刀。
唐刀立在角落,一语不发。
李伴峰把唐刀挂在了腰间,离开了随身居。
洪莹诧道:“骁婉,七郎这是怎么了?”
唱机缓缓说道:“没事,带着唐刀,不会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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