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总是会被稀罕的事所吸引,刚才还在惧怕咬人的李天,这会儿却又因他站在高高的房顶金鸡独立,惊喜的而仰头观看着。可就在此时,一道灰影疾驰而来,正中他的眉心,一道血浆砰射而出,小孩儿吭都没吭一声,便翻身栽倒死去。
至始至终李天的眼睛,都没往这边看一眼,而是一直关注着周围的一切。全然没注意到:小孩儿临死的一刻,歹毒的眼神里,充满了不甘和怨恨!
时间上虽然很仓促,但义首堂的帮内兄弟,在得到有人围堵他们总堂主和分堂主他们时,很多有心的弟子便已偷偷做了准备;所以,在义首一刀下达指令后,各分堂分舵都能很快的集结大量的帮中弟兄,并由每条街的大哥驱赶当街住户,从而为截杀这些被人利用的老人、妇孺、儿童。
纵然是夜晚,但由于义首堂已经把一条条的街道照得犹如白昼,这种情况下,任谁也是无处藏身的。整个屠杀过程,足足用了一个时辰。一切结束后,义首堂的弟子并没有撤离,而是大部分弟子利用飞爪,翻过栅栏站在栅栏后的支架上;剩下的一小部分弟子,则是不论死活,又在一具具尸体的要害部位再补上几刀。
等他们做完这一切后,这才回到栅栏处,由上面的弟子放下绳索,一个个爬回支架,静静的等待着什么。而这时,自然有已经去向其归属的分舵,汇报各处的战况;再由各个舵主整合消息,再汇报给各自的分堂堂主。
一步一步的走下来,天色已经放亮,镇守各个街道的义首堂弟子,此时也看到了屹立于最高处建筑的李天,一个个无不惊叹于李天的武极——矗立于屋脊之上几个时辰,竟然可以纹丝不动。
又过了一会儿,义首一刀率先赶了过来,并迅速翻过栅栏,来到李天所在的楼形建筑下,躬身行礼道:“一刀拜见师尊!”
“金少云拜见师尊!”
“谢广安拜见师尊!”
“赵志东拜见师尊!”
“风阿君拜见师尊!”
“罗北川拜见师尊!”
“年羽拜见师尊!”
义首一刀刚拜见完李天,剩下的三位分堂堂主和三位总堂主事,纷纷从隐秘一点四面八方出现一一拜见李天。很显然要比义首一刀更早得到消息的他们早就到了,只是因为义首一刀还没到,他们不敢抢义首一刀的风头,这才隐秘到一边,只等义首一刀一出现,他们便立即出现了。
李天飘身落下,看了看他们道:“外面的一切是你们谁的主意啊?”
李天的话不冷不热完全听不出他的意思,金少云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作答,倒是义首一刀扭曲了一下脸,毅然的上前一步说:“回师尊!全是弟子一人主意,恳求师尊责罚!”
“嗯!手段有些残忍了”李天迈步向西边西城分堂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记得做好防护措施!这里毕竟是城区,你们杀死这么多人也就算了!可不要再因为此,引发了什么疾病啊!瘟疫啊!什么的了啦”
“弟子明白!”义首一刀本以为李天会狠狠地训斥他一番的,却没想到李天全然不把这当回事儿,在意的反而是此事的收尾工作,不由得想到了李天昨晚念给他们的道德经,里面有一句说得是:‘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看来还真的如师尊李天说得那样,世俗之人在他的眼里恐怕连蝼蚁都不如,真的是命如草芥!义首一刀也是在死人堆里摸爬滚打出来的,所以很快也就调整了自己的心情。于是,张口说道:“弟子这就去安排人处理妥当这些尸体。”说完,迅速离开这里。
就算自己离开,也不必担心李天他们的去处,当他们安排好李天的住处后,金少云肯定派人通知自己的。当李天来到西城分堂别院的时候,龙凤轩方向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这场大火足足烧了三天三夜。而在这三天三夜里,义首一刀他们一直待在李天的住处。这是因为李天待在这里的时间只有三个月,所以现在的他们根本没有时间一点儿一点儿的修炼,而是只能囫囵吞枣的尽可能几下很多功法,等到以后再慢慢琢磨。
“费大人!这义首一刀太狂妄了吧?”一行衣着华丽的人,气呼呼的从义首堂总堂走出来,其中一个身材魁梧,目露凶光的莽汉走在一个衣着越发华贵的男人身后恶狠狠地说:“三天来,我们请了他无数次,也登门拜访了三次,说什么不在!分明就是躲避着不肯相见!”
走在一行中间的那名衣着华贵的费大人,虽是点了点头,可嘴里却说道:“镇江!说话要注意方式!这义首一刀,甚至于他的其他分堂堂主,说不定还真的有什么不得了的大事!”说完,他遥望火势已经渐渐减弱的龙凤轩方向略有所思,然后突然说道:“走!咱们现在去事故现场看看去!”
这几日,他的城主府已经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那些去围堵李天的人群,确实是受他鼓动的。他就是考虑到派年轻力壮的人过去,有可能会与义首堂的人发生难以估计的冲突,这才找来的尽是些老人、妇孺、儿童。可他怎么也不敢想象:义首一刀竟然真对这些老弱病残痛下杀手,甚至还放火毁尸灭迹。
这么多的人,自然有这么多的家庭,就算自己做得再隐秘,总要有个一两家知道自己的家人,是被谁叫走的。义首堂做事如此手段毒辣,他们自然不敢去找义首堂的晦气。既然不敢去找义首堂,他们这些人只好来堵自己这个怂恿者了!
城主府外人生鼎沸,若非有精悍的城主卫队把守,恐怕早就被这些人砸得稀巴烂了!为了避免再次刺激到这些人,这位义首城的城主费大人,只能借宿在朋友家,每日伪装着偷偷露面。
起初,他一直想不明白义首一刀为什么会如此极端,这明显不符合他以往的风格啊!可现在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说义首城唯一的帮派——义首堂的总堂主义首一刀不敢见他,这个理由就连他自己也不相信!可现在一连三天都见不到义首一刀,这事情就难免有些匪夷所思了!
现在的他可不敢太过招摇,所以他并没有为自己安排坐轿,更不敢骑着马匹在城内疾驰,而是如寻常人一样穿梭于人群之中。
于是,他们围着义首堂设得栅栏转了一圈儿,也没见到义首一刀,甚至连其四大堂主,或任何一个帮内的重要主事也没见到。这些不由得城主费清遐想连篇:“把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杀了,就已经很不合情理了?他们为什么还要放火毁尸灭迹呢?而且做完这一切,也并没有撤离,而是依旧布防着!”
这一切的一切,让城主费清愈发觉得:义首一刀绝对是在掩饰什么?绝对不应该是不是恼怒这些老人、妇孺、儿童围堵他,很可能是这些人看到了或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话,这才引自了杀身之祸,更是招至焚尸。更让人起疑的是:那个帮老妇人出头的外乡人呢?他们不是在一起吃饭的吗?这个人跑哪儿去了?自从出事以来,就从未见他出现过,这件事是不是也和他有关呢?
不能想,越想越觉得是。费清就跟魔障了似的。从这天起,每天都要带着一众手下,围着栅栏上午转一圈儿,下午转一圈儿,晚上再转一圈儿。这一转就是四天,他的一众手下一个个抱怨不已,却又不敢表现出来,唯有耷拉个脑袋天天一遍一遍的跟着。
“鬼啊~”
“弟兄们快跑啊!有鬼啊~大家快跑啊!”
在这第七天临近上午的时候,也就是费清他们即将走到起点,就快打道回府的时候,他们突然听到了一阵阵的喧杂声,而且这声音还不是从一条街出来的。十好几条街同时发出的,虽然时间上有所差异,但前前后后也不差几分钟。
就在他们疑惑的时候,原本一直严守以待的义首堂弟子,纷纷舍弃自己镇守的岗位,丢盔卸甲,慌慌张张地往回跑。顿时,以前一直戒备森严,把街道挡住的栅栏再无一人看守。费清身为莫山大陆莫王朝指派的钦命城主,哪里会相信什么鬼神之说。不过,眼看着义首堂的弟子,一个个擅自脱岗的落荒而逃,又不得不让他狐疑是否有什么别的诡异的事情。
可是,他们一直待在原地等了好久,也没发现有什么异常的现象,不由得费清谨慎的告诫大家,一起小心的向栅栏走去。栅栏足有三四个人高,而费清乃是一介文人,又怎么可能上的去呢?想想也是:如果费清也是武林高手,又怎么可能容忍义首一刀如此横行于义首城呢?
没办法,费清只能让他的随从先上去,然后在扔下绳索,再让人把自己绑好,再由上面的人把自己拉上去。一切都很顺利,眼看着费清就要够着栅栏便的支架时,他上面的随从却突然大叫一声,然后他“啪”的狠狠地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