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打开荻花洲的方式

洛棠:“是佛门万象,佛家的一种修行法器,传说中,佛门弟子用这个东西可以引天上的佛陀之力为己所用,攻则所向披靡,守则牢不可破。当初那些从荻花洲幸存的研究员看来的确带回来不少好东西,就是被有些人给昧下了。”

秦以川看了一眼荀言。

荀言落在袖子外的一截手腕上还留着一道明显的勒痕,这是在东洲三院的时候,霍山河那个佛偈牢笼留下的。那么个东西当然困不住荀言,他之所以没有反抗纯粹是给霍山河个台阶,逼着他到地下监狱来。等事儿办完了,那东西自然被他拆了。只不过毕竟也是佛门的降妖除魔的重要组成部分,它还是在荀言身上留下了一些痕迹。

有了佛门万象,纸人不仅不敢飞蛾扑火,再对霍山河造次,反而远远躲开,分毫不敢靠近,明显是对佛门的东西有深厚的心理阴影。

洛棠戳了一下秦以川。

洛棠:“那些人的血马上就要被吸干了,你身为一个正派人物,不应该去救他们吗?”

秦以川:“这些人都是异控局的,你难道不是应该期待他们死得越多越好吗?这样才对鬼门更有益处。”

洛棠:“这些小喽啰而已,根本不必放在眼里。除非是你们俩这样的人,在对我没有用的前提下,我当然觉得你们死后对我才更有好处。”

秦以川勾出一抹意味难明的笑容,洛棠发现自己好像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看不太懂秦以川了,比起早些时候她躲在暗处,引导秦以川他们对很多案件的侦查方向时的成就感,她现在总会时不时有一种感觉,觉得自己似乎不像原来那么聪明了。

这种念头一闪而过,秦以川和荀言已经不疾不徐地从藏身的灌木丛之后走出去。

霍山河见到他们的时候,脸上的神情像早知如此,又像十分意外。他瞪着他们仨看,但那三个人并没有多搭理他,秦以川的指尖蹿起一朵小火苗,周围的气温立刻攀升了一个高度,拼命互相撕扯想尽可能多地吸食血液的纸人立刻警觉地停下动作,被剪出来的眼睛没有瞳孔,但他们能感觉得出来,这些纸人对这串火苗非常忌惮。

秦以川:“有会说话的吗?”

没有人回答。

秦以川:“荻花洲的门怎么开?”

纸人缓慢地从异控局这些精锐的身上爬起来,隔着只能不远不近的距离与秦以川对峙,仍没有任何回应。秦以川便不再看这些瞅着就不太聪明的东西,转头问霍山河。

秦以川:“荻花洲的门怎么开?”

霍山河脸上的肌肉再次抽动起来,这让秦以川觉得他是不是有些中风的倾向。

自从这些纸人出现,霍山河大概也知道只靠自己这些人,注定是不可能顺利找到荻花洲,秦以川他们找过来,倒也算另一个机会。用笔在纸上写出几个字:血祭,门开。

荀言蹲在那个石磨盘前观察了好一会儿,才拿出昆吾刀,将这绝世凶器当美工刀用,在几处被磨平了的地方重新刻出两道凹槽,血流缓慢地被引过去。

另一侧洛棠也如法炮制,他们对这幅地涌金莲图的了解比秦以川更多。

当重新调整之后的图案,重新被人血灌满之后,一股很难形容的阴冷,很快从地底逐渐渗透出来。本就虚弱的霍山河哪怕披着厚厚的棉大衣也仍发抖不止,怀里揣着暖手宝也毫无用处。秦以川盯着表面上什么变化都没有的石磨盘,沉着声音让所有人立刻处理自己的伤口,并且有什么高热量的东西就赶紧吃,抓紧一切时间把体力修复回来。

若是以往,秦以川说的话,这些人必定不会听。但现在不一样,他们的身后就站着一堵纸人墙,如果没有秦以川他们三个在这,所有人要么被纸人吸干了血,要么被贴在脸上的纸活活捂死,反正总归落不下一个好下场就是了。更何况,看霍山河的意思,已经是打算和东洲仓库的人合作,他们这些听命行事的人自然不必过多反抗为难自己。

所以所有人都十分听劝,迅速给自己裹了止血带,消毒包扎,然后找平坦安全的地方坐下,开始一言不发地将巧克力和肉干等东西吃下去,尽可能地让自己的体力早点恢复。

只等了大概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所有人的耳朵里,都听见了“咔嚓”一声沉闷的声,有什么沉重的东西被强行推开。灯光之下,已经凝固的血勾勒出的地涌金莲图,正在从中间向两边缓缓开启,石板之下是又陡又窄的石阶,一直延伸到黑暗深处。

秦以川伸手,荀言从霍山河脚边的背包里拿了根冷焰火,敲亮了给秦以川,秦以川将冷焰火顺着石阶扔下去,他的力道把握得刚刚好,冷焰火落在一个拐角,完整地照出来能够被看见的所有石阶。

没有布置机关的痕迹。

秦以川:“收拾好东西,准备下去。”

异控局的那些人都没动,纷纷看向霍山河。霍山河在纸上写了六个字:一切听其指挥。

这话一出,就是把现场指挥权全部交给了秦以川。异控局的人立刻手脚麻利地收拾好装备。石阶的道狭窄陡峭,轮椅过不去,金刚就将霍山河背起来,另一个人将轮椅折叠起来,跟着秦以川逐个沿着石阶下去。

每个人手里都有一个冷焰火,将整个通道照亮,越往下走就越冷,人类的所有取暖设备都已经失去效用,他们之所以还没有冻僵,全靠前头秦以川手里的那串凤凰火。

石阶呈螺旋状一路向下,按照距离算大概位于底下二十米,算起来其实只不过是地铁站的深度,只是因为石阶又陡又窄,就显得比宽阔的地铁更深得多,简直成了一口井。

最后一处台阶已经被水淹没了,好在他们这次的装备都是顾瑾之按照最高规格安排好的,脚上穿的都是防水和防部分程度的火苗的作战靴,但哪怕如此,一脚踩下去,也自脚底下升起一股子透心凉。

台阶之下几乎没有任何过渡,对面伫立的就是一座巨大的城墙,墙高足有十六七米,古朴巍峨,冷不防从狭窄的通道对上这么一座古墙,莫名的冲击力让人脚下一顿。

城墙正对着这个通道的地方,是一座漆黑的城门。门的材质像铁,但摸上去的质感和铁又不尽相同,反而有几分玉石的温润,只是上面不知道是材质本身的颜色还是后来刻意刷的,黑得有些太深了,打眼一看不像城门,而像墓门。

城门的正中央有一个小小的凹槽。

秦以川荀言洛棠三个人在最前面,紧随其后的就是金刚和他背着的霍山河。

前面三个人盯着这个凹槽多看了十几秒,荀言将阮青竹交给他的璎珞坠子拿出来,幽绿的冷光下,璎珞中间平平无奇的祥云状的坠子,与城门上的凹槽完完整整地契合。

机栝转动的声音在这种地下更加清晰,高大的城门缓慢地裂开缝隙,在机关牵引的作用力下洞开,一股浓烈的阴风扑面而来,让人结结实实打了个寒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