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清王妃沉默了,若是她对付谢璟与韦氏没错,但若是为此耽搁了谢守言和谢守兰的成长,日后这两人若是有什么差错,怪在她头上就不好了。
她可担不起这责任。
平清王妃想起谢守言,脸色突然一变,再看向平清王的时候有些冷冽:“王爷该不会想把爵位留给守言吧?”
谢璟被养歪了,但谢守言还小啊,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再说了,平清王年纪也不算大,有的是时间等待谢守言长大。
若是谢守言足够优秀,平清王府后继无人的问题也能够解决了。
可可若是如此,谢守言若是觉得爵位,和谢璟韦氏得了爵位有多少区别?到了那个时候,等待她与谢珀的也不知是什么结果。
平清王妃脸色都黑了:“王爷,这件事我不同意。”
“你想到哪去了。”平清王从未有过这样的想法,长房这边和平清王妃恩怨太深,若是长房掌权,平清王妃与谢珀恐怕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到底是他的妻子和孩子,他怎么可能让他们落得那样的下场呢。
平清王妃心头一动,突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王爷王爷,三郎不愿回来,可将来三郎到底是有子嗣的是不是?若是三郎与程六娘有两子,那让一人继承平清王府也不是很难是不是?”
平清王妃虽然很想说自己亲生的孙子的,但她大概能明白平清王府现在的处境,依照如今的境况,等到了她孙子那时候,未必能顺利继承了。
可换做谢琅的子嗣就不一样了,谢琅身上可是有皇族血脉,不管到时候在位的是元景帝还是后来人,估计都会给几分面子。
如此,平清王府便是比不上如今,但也算是保住了。
平清王被这话惊得不轻,但细想之下,竟然觉得有可取之处,他喃喃道:“你说的不错若是如此,谢家的危难也是能破解了,只是只是三郎如今要过继给福王”
“那王爷可以与三郎提条件了,王爷可以答应三郎过继的事情,但三郎第二子要回归谢氏本家,继承谢家祖业,要姓谢。”
平清王妃真的觉得自己想了一个好主意,虽然不知将来谢珀谢璎能否沾光,但只要谢琅程娇还在,求一个庇佑定然是可行的。
长远的她不敢求了,若是自己能得一世安稳,儿女能得一世安稳,便已经足够了。
平清王闻言愣怔了好久,过了好些时候才恍恍惚惚道:“你说的不错你说的不错若是这样以来,一切就能解决了。”
谢琅怨他恨他,不想要平清王府的爵位,只想离开,若是这爵位给了谢琅的孩子,也算是一种补偿。
再说元景帝这边,因为平清王府后继无人,对平清王府有些想法,可若是继承王府的是谢琅的子嗣,元景帝恐怕会很乐意的。
昔日约定好了留给谢琅的爵位,最终落到了谢琅子嗣的手里,也不管是违背了当初的约定。
“我这就去找三郎去。”平清王越想越是坐不住了,起身便要去找谢琅。
平清王妃赶紧拉住他:“王爷,今日已经不早了,明日再去吧,等明日下衙,你便与三郎好好商量一下,早一点晚一点也差不多。”
“不了,我现在就去景阳侯府,来得及的。”平清王似乎是一刻都等不得,换了一身衣裳便火急火燎地骑马赶去景阳侯府。
平清王妃看着他离开,眼中的笑意也淡了下来。
边上的心腹侍女小声问:“王妃为何要提三郎君将来的子嗣,为何不能是四郎君将来的子嗣呢?”
平清王妃摇头:“你不明白。”
“婢子确实是不明白,三郎君确实是对县主还有四郎君都不错,可依附别人终究还是不如握在自己手里的。”
侍女认为,既然要从孙辈选继承人,谢珀所生之子是有资格争一争的,这握在手里总比求别人庇佑,看着别人的脸色行事要好多了。
“你说的不错。”平清王妃轻叹,“若是没有三郎,平清王府要从孙辈选合适之人,我家四郎的孩子最有资格得到,可这个王爵来历复杂,陛下未必会准许。”
平清王的功绩,当时其实封一个侯爵差不多了,元景帝封他为异姓王,原本就是给首阳长公主的补偿,约定好了爵位要留给谢琅的。
后来发生了种种事,谢琅都成了景阳侯了,平清王府这爵位有没有将来很难说,平清王有功绩在,他活着的时候这位置不会动,但能不能传下去就不好说了。
平清王妃也希望自己的子嗣能得一个爵位,便是不是王爵,一个县侯也好啊,可她更担心这爵位突然就无了。
不如保谢琅这一脉来的稳妥。
“我啊,只是希望事情能稳妥一些,勿要再闹出什么风波了”
平清王府离景阳侯府并不算太远,平清王骑马而来,很快就到了,他翻身下马,便有守在门口的护卫上前来。
“不必多礼,三郎可是回来了?”
“回王爷,侯爷还未归来。”
“可知他去了哪里?”
“这个属下就不知了,可能还留在宫里吧”
元景帝时常召谢琅伴驾,故而回来晚了也是时有发生,偶尔他还会和同僚、友人一同吃吃酒喝喝茶,也会晚一点才归来。
“还在宫里”平清王皱眉,难不成今日他要白跑一趟?
“那我便在府中等他,他若是回来了,便让他立刻来见我。”
护卫领命:“那属下便请王爷去正院喝茶等着。”
“好。”平清王将马缰丢给了护卫,大步往景阳侯府走去。
而此时在宫里,元景帝也与谢琅说起了程娇今日所做之事,世人对她评价:一个凶巴巴的小娘子。
看着谢琅笑得东倒西歪,甚是得意,元景帝摇了摇头,然后道:“这程六娘虽然不够端庄贤淑,也不够贤惠温婉,不是什么宗妇贤妇人选,可确实很护着你,对你也算是一片真心。”
“那是自然。”谢琅得意,将手中一颗黑子落在棋盘上,自夸道,“我们二人两情相许,真心真意,哪里还能有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