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敬国公夫人如此善良可欺,觉得此举应该赔礼道歉?”
说到这里,谢璎笑得咯咯咯的,像是一只刚刚下了蛋的母鸡,兴奋得很。
“要是如此的话,那被轻薄的女子若是国公夫人之女,国公夫人或许应该将女儿嫁过去,毕竟人家想要的是你女儿嘛,这将女儿送给他,那就是最好的赔礼了。”
“谢璎!”韦氏的脸色都黑了,“长辈说话,哪里有你插嘴的份!”
这说的都是什么歪理浑话,还敢用她母亲来说事。
“韦氏!”平清王妃怒目扫了过去,呵斥道,“本王妃的女儿,在本王妃面前还不能说话了?你当本王妃是死的,长嫂如母做得她的主了?”
“你算是什么东西,敢教训我女儿!”
韦氏被劈头盖脸地训斥了一顿,一时间竟然有些发懵。
她一想有些看不起平清王妃的,无它,盖因她出身敬国公府,娘家是长安城里数一数二的勋贵,而平清王妃不过是个落魄的世家女,若不是她嫁给了平清王,这百里家如今在天下恐怕早已无名。
而她对平清王妃的态度也颇有些高傲,甚至总认为平清王妃包藏祸心,总想害她。
平清王妃大概也知晓自己的处境,是个惯爱示弱哭诉的,韦氏若是惹了她,她也会借平清王的势自保,有时候也会还回来,但如此撕破脸这么骂韦氏,倒是破天荒头一次。
平清王妃冷笑对敬国公夫人道:“国公夫人当真是教的好女儿啊,连礼仪尊卑,孝敬长辈都一概不顾,当着我的脸责骂我的亲女,将我置于何地?”
“若是敬国公夫人不会教女,那便带回去,教导她识得规矩礼数了,再送回来,若不然我们谢家要不起这个儿媳!”
敬国公夫人心中也是恼怒:“此事也不怪我们家二娘生气,都是你家这个女儿说话太过胡搅蛮缠,而且你女儿明里暗里指责我的不是,我家二娘哪里能忍?”
“王妃,您女儿这般性情,小心无人敢娶。”
“无人敢娶,那我们谢家也养得起。”平清王妃哼哼。
谢璎这狗脾气,要找到能容忍她坏脾气的人实在是少之又少,其他人便是嫁过去了,这将来恐怕也不如意,故而,平清王妃已经做好了女儿要是嫁不出去养她一辈子的打算。
大不了给她招一个赘婿,放在眼皮子底下。
敬国公夫人被这话给噎住了,倒是韦氏,脸色微变,忙是道:“母亲说的什么话,阿璎这般好女子怎么可能不嫁人呢?先前我同您说的外祖家二表兄,您可是好记得?”
说起这徐二郎,平清王妃心跳微微跳了跳,露出了一些笑容来,目光扫过敬国公夫人的脸色,见她大惊失色,心知她应该知晓这徐二郎是个什么货了。
“徐二郎吗?”平清王妃问。
“正是他。”
“那自然是记得的。”平清王妃笑了笑,却问敬国公夫人,“国公夫人,这徐二郎是你娘家侄子吧,想来也是看着长大的,您女儿可是一个劲儿地夸他好呢,说与我家阿璎是良配,你觉得呢?”
敬国公夫人手心的冷汗唰的一下就出来了,她看向韦氏的目光还有点不敢相信,若不是还有外人在,她都想问这女儿是不是疯了。
“国公夫人?国公夫人?”
“啊?”敬国公夫人回神,看向平清王妃,“您方才问什么?”
平清王妃笑了笑,问她:“我问您那徐二郎如何?您女儿可是在我面前将他夸了又夸,说实在的,我心中其实也很是满意,就是想问问您对这桩亲事是什么看法?”
“什么?我的看法?”敬国公夫人咽了咽口水,却不敢答,“我能有什么看法”
“怎么没有?”平清王妃又笑,“您可是徐二郎的亲姑母,他是什么人,您这个做姑母的自然是知晓的,我呢,就想听听您的说法,若是您觉得徐二郎很好,与我家阿璎是良配,这亲事就算是成了。”
敬国公夫人吓了一大跳,忙是道:“这这还是算了吧”
若是谢璎是一般女子,敬国公夫人自然是巴不得她嫁给徐二郎了,便是日后徐二郎死了,也有个妻子想陪,可谢璎平清王府独女,敬国公夫人是真的不敢。
要是真的嫁过去了,平清王府知道了徐二郎的内情,甚至还连累害死了谢璎,不说徐家,连敬国公府怕是都要承受平清王府的怒火。
想到这里,敬国公夫人脸色一阵白一阵黑,她又看了韦氏一眼,见她低着头不敢吭声,心头是一股火气窜起,直冲天灵盖。
这个愚蠢的东西!
她以为她将谢璎推给徐二郎就能弄死谢璎吗?
她不想想,这桩亲事是她推荐的,若是平清王府得知了内情,她还有什么好日子过?若是谢璎死了,她还有命在?
平清王妃怕是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拿刀捅死她为女儿报仇。
“王妃,我娘家这个二侄子啊,人倒是还行,就是风流成性,不说在外头不知道有多少相好的,便是家里的姬妾也无数,县主金枝玉叶,是他不配。”
“啊,你刚才不是说我女儿无人敢娶吗?怎么又说徐二郎配不上了?”平清王妃故作疑惑,看了一眼韦氏道,“而且你女儿也不是这么说的啊!”
“她说啊,徐二郎很是爱慕我家阿璎,愿遣散室中姬妾,迎娶我家阿璎呢!”
这话说得,敬国公夫人险些是跳起来了:“误会误会,二娘年纪尚小,哪里懂得相看之事,她看事情估计也是看表面,当不得真的当不得着的。”
“王妃,此事二娘有错,我先带她回去,好好教训教训她,这徐家的亲事,那是万万不可啊!”
“要是县主嫁了此人,那便是我们的过错了。”
敬国公夫人说罢,也顾不得要谢琅赔礼道歉的事情了,起身拉着韦氏就离开,韦氏不敢反抗,只能被拽着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