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家夫妇为了推卸责任吵了起来,吵着吵着就打了起来。
程老夫人领着众人祭拜了祖先,办妥了给程娥除族一事,出来便听下人禀报了此事。
程老夫人冷笑一声:“让他们打,告诉他们,哪一个打赢了,将对方打一个半死,我这老太太便允了他一个我可以答应的条件。”
侍女领命而去,程老夫人的目光冷然道:“记住,这个世间上的事情,便是一定要做,借刀杀人、兵不血刃才是上上选,自己动手的,那都是蠢货。”
说罢,程老夫人还看了萧氏一眼。
蠢货萧氏:“”
萧氏被骂得懵了半晌。
程老夫人轻哼:“在这一点上,你还不如三娘。”
程姝尚且知道要借程娥的手捅临安侯刀子报仇,故而现在临安侯虽然记恨程姝整他,但他自己理亏在前,不敢找程姝算账。
反倒是程娥与杨小娘,虽然是被逼无奈的选择,可她们真真正正是为了别人抛弃了临安侯,也扎扎实实地捅了他三刀。
临安侯记恨得现在都不愿见到这母女俩,杨小娘去找萧氏谈条件,也正是因为在临安侯这里碰了壁,连人都见不到。
至于萧氏竟然蠢得想亲自让人打死杨小娘。
若是杨小娘人都死了,临安侯指不定就忘了她的错,念着她的好了,从而恨上萧氏这个害死他心爱女子之人。
萧氏自己不想要这个男人也就罢了,可偏偏她还想将这个男人的心笼络过来,这样做简直是把自己的路都给堵死了。
真的是愚蠢至极!
程老夫人心想,要是换做她,她立刻就将两个受伤的人放在一起,让他们互相折磨互相怨恨。
指不定都不用等这两人伤好,他们就能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到时,且看他们还有多少恩爱在?
程娇赞叹的看着自家祖母,觉得自家祖母才是真正的宅斗高手,纵横后宅无敌手,要是她能多学到几招,指不定这日后的日子就能过得美滋滋的了。
程老夫人这时又道:“咱们也不必急着去见他们了,且让他们打一会吧。”
也不出程老夫人所料,孙福一听程老夫人开出这个条件,立刻便对钱氏下了狠手,从前面是夫妻打架,尚且留有余地,这后来,就是恶意打人了。
钱氏被打得有些懵,也不甘示弱,与他打了起来。
反正程老夫人说的打赢的人可以提条件,他们都是为了儿子,没有道理她要做被打的一个。
待客苑的护卫与侍女不是趴在墙头就是躲在门口,看着这一对夫妻大打出手,那架势,恶狠得仿佛要你死我活。
将近半个时辰之后,孙福将钱氏的脸打得肿成猪头,脚也一拐一拐的,程老夫人这边才命人传了话,让他们去正院拜见。
孙康上前去扶着钱氏,一家人跟着引路的侍女去了正院。
进了门,孙福便领着妻儿向诸位行礼。
“孙福。”程老夫人抬头看他。
昔日看似憨厚实则精的小管事仿佛变成了老实巴交的农家汉,瞧着更憨厚木讷,但见他看屋子里的摆设时,眼中不时闪过精光与贪婪,便知他本性应是变本加厉。
“老夫人。”孙福跪在堂前,低着头不敢言语。
程老夫人问他:“你们今日前来我程家,是为了何事?难道是心知自己有错,今日是特来赔罪的?”
程老夫人这话一出,孙福哪里敢说‘不知道自己有错’‘不是来赔罪的’,他连忙道:“老夫人说的是,今日我等便是来赔罪的。”
程老夫人点头,面上有了一些柔和:“既然是赔罪,那总要拿出几分诚意来,不是嘴巴动一动,说一句赔罪就成了。”
“你们孙家伤我程家血脉,多年来羞辱于她,这桩事,你们决定怎么赔罪?”
孙福故作不懂:“老夫人,这件事不是已经过去了吗?”
昔日程家可是让人伤了他们的手的,那段日子,对孙家而言也是苦不堪言,手上带伤,行动不便,后来又颠沛流离,那叫一个凄惨。
“哦?那你们的手,这是没治就好了?”
钱氏立刻就道:“对,我们的手没治好没治好,现在动一下就疼,老夫人,我们真的是知道错了,请您宽宏大量。”
程老夫人又点头,立刻宽宏大量道:“若是如此,日后你们也不找人治手,这事情确实能算过去了,我们也不为难你们,但是——”
程老夫人说到这里,语气一冷:“但是你们若是敢骗我们,日后还敢找了人治手,哪个治了,我就让人再将他的手打断,治一次打一次。”
程老夫人这话一出,孙家的人一下子竟然全数噎住了。
孙福吓得心肝一颤,手都在抖:“老夫人您这话说得说得这是在吓唬我们吧”
“笑话,谁吓唬你们!”萧氏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钱氏,仿佛要将她盯出一个窟窿来,“你们当年敢做下这种缺德事,就该承担后果。”
“那先前老夫人所言,只要我打赢了,可以提一个条件,老夫人可不能食言,我求老夫人放过我们一家。”
“我自然是不会食言的,但是我也说了,是我可以答应的条件,这才会答应。”
程老夫人思量片刻,然后道,“这样吧,我可以答应饶恕一人,今儿个就不打断他的手,将来也不找他的麻烦,你意下如何?”
孙福脸色微变:“那、那若是他去治手,老夫人是没有意见吧?”
“自然。”程老夫人笑了笑,自从孙家人进了临安侯府,是哪一句话没有传到她耳中的。
她如今也了解到了孙家为何而来。
为了孙康嘛那她便成全他们好了。
只是孙家夫妇另外还有一对儿女呢,前面这个健健康康的,走上光明大道,另外两个则是伤着手,一辈子什么都没有,活得像是一个废物。
等到了那时孙家定然是永无宁日。
这孙康养着弟弟妹妹呢?
还是实在是厌烦了他们,将他们抛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