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半小时后, 池岁终于被顾羡礼放过。
她软着腿,在梳理台前站定,看向镜子里的自己,气呼呼的补着被吃掉的口红。
本来精心涂了个非常满意的效果。
现在倒好。
一下全都没了就算了吧, 她唇角还被蹭了不少。
难受死了。
顺着宽大的镜面, 池岁抬眼,看向身后的顾羡礼。
明亮冷白的光线下, 男人身着的西装革履面料平整。
他神色自若不变。
仍旧是矜贵模样, 恰似清心寡欲的谪仙。
唯一的不足,也只是领口被她扯的皱了些, 染上一抹不显眼的唇印。
如果不是知道刚刚经历了什么的话。
池岁就真的被他这样子骗了,以为是什么正经人。
越看越生气。
她今天没化妆的,只涂了口红。
但现在因为顾羡礼的缘故,脖颈上那几个斑驳痕迹特别显眼,不得不用粉饼做以遮盖。
打理完衣裙,池岁看都不看顾羡礼一眼, 转身就走。
见此,顾羡礼抬了下眉。
他跟上。
在外面透气的心情也没了, 池岁回了包间。
两人一前一后出去,现在又一起回来,包间里的人眼观鼻鼻观心,心里多少有了点数。
观望那么久, 也估摸出这小姑娘在顾羡礼那边的分量了。
想在众人中脱颖而出, 拿下这份合同,需要讨好谁这件事, 无需多说。
池岁这才回来没几分钟。
就已经有胆子大的, 端着酒杯, 朝着这边过来了。
打量了下池岁颈肩处的那条项链。
是由四十颗精心切割的水钻钻面,用特殊工艺镶嵌连接,从而制出的轻奢高定款式。
光是原材料,市面价就不低于七位数。
那人走近,随意一提:“看起来,您对珠宝很感兴趣?”
池岁看他。
自我介绍完毕,他继续开口:“是这样的,我自小就非常喜欢珠宝,公司旗下有家珠宝定制馆。”
“既然您也是同道中人,那就当交个朋友,”
“您以后有需要尽管联系我,我让人挑出好品质的原材料送到贵府,供您挑选。”
字字不提合作,却字字都是合作。
池岁又不是笨蛋,怎么可能不懂他在讨好自己。
“谢谢,”
拿过一旁的酒杯,少女避重就轻,语气敷衍,“再说吧。”
顾羡礼不让她碰酒。
所以现在手上的这杯,是顾羡礼的。
身旁坐着的男人全程看在眼里,他默不作声,指尖敲着桌面,让池岁自己发挥。
那人哪里敢在顾羡礼的眼皮底下去让池岁喝酒。
不想活了吧。
看向池岁手里的杯盏,急忙出声制止,“您喝果汁,喝果汁就行。”
池岁笑吟吟的,放下杯子。
然后,就再也没见她拿起来过;对于敬酒的事情,像是忘了一样,也没有用果汁回应。
懂得都懂。
这摆明了就是不打算给面子的意思。
讨了个没趣,他也不逗留,见好就收的打着圆场离去。
池岁有点累了。
精神劲全在洗手间被磨完了,现在只想睡觉。
看出池岁状态不好,顾羡礼拿过褪下的西装外套,披在她身上,带她提前离席。
池岁打着瞌睡,走在走廊上。
“岁岁?”
听到身后的动静,池岁脚步一顿,转身,看过去。
是谭青蝶。
那天在晚宴上,很喜欢她,还说要把自己儿子介绍给她的女强人。
——谭总。
池岁打起精神,“谭阿姨好。”
“你也好,”谭青蝶笑着回应,随即看到了她身旁的顾羡礼。
谭青蝶讶异,“顾总,好巧,你也在这啊?”
顾羡礼略微颔首,没说话。
谭青蝶目标不在此,不再看他,拉过自己的儿子,“岁岁,阿姨来给你介绍一下。”
“这就是我经常跟你提起的,我儿子,谭文旭。”
顾羡礼抬眼。
他面色平静,扫向谭文旭。
后者却全然没注意他的视线,眼睛一直放在池岁身上,难掩惊艳。
谭青蝶给谭文旭看过池岁的照片。
这会儿见到活生生的真人,倒是比不会动的更好看、灵动。
唯一不足的就是。
在她身旁这个男人,跟她,过于般配了。
没在意他们之间的的剑拔弩张,谭青蝶跟池岁仿佛置身事外。
“他比你大一岁,也在读大学,只不过在国外留学,只有放长假的时候才能回来。”
见池岁是从包间出来的,谭青蝶朝后面看了眼,问。
“你们是刚刚吃完饭吗?”
池岁点点头。
谭青蝶遗憾,“可惜了,不然就能一起了。”
谭青蝶赶时间,临走前,又忽而想起,“岁岁,你明天有空吗?”
“阿姨请你喝个下午茶,好不好呀?”
顾羡礼:“。”
一直没说话的顾羡礼缓缓抬眼,眉骨硬挺而分明。
“不好意思,谭总,”
男人嗓音恰似沉金冷玉,不留情面回绝,“她没空。”
谭文旭也有了反应。
谭文旭笑的礼貌,却又咄咄逼人,“岁岁自己都没有表态,顾总是怎么知道她没空的?”
顾羡礼看都未看他一眼,瞥向池岁。
“岁岁,”他叫她。
“自己说。”
池岁现在很困很累,不懂他们之间在搞什么。
顾及着谭青蝶,她打了个哈欠,没什么精神,“我有空呀。”
顾羡礼低嗤了声,似笑非笑。
有空是吧。
可以。
他今晚有的是办法,让你每天没空。
看出两人相处的不对劲,谭青蝶大概懂了,试探性,问:“……你们,是不是,在一起了?”
其实在晚宴那天,谭青蝶就能感受到他们关系不简单。
只不过没想到会进展那么快。
快到让她儿子没有一点插手的机会,就早已被踢出了局面。
“何止,”顾羡礼低头,撩了下眼皮。
顾羡礼骨节分明的手抵在衬衫面料上,姿态漫不经心的解着袖扣,向上折了两折。
随即,看向谭文旭。
他语调平淡,隐隐带着挑衅意味,“就差领证了。”
“……”
“?”
“!”
池岁所有的困倦,在听见这番话的那一刻,全都随着消散而去。
你、在、鬼扯、什、么、呢!
-
等回到公寓,已经是晚上十点左右了。
晚上喝了凉的,洗澡的时候,池岁发现身子提前了几天,惨白着一张小脸出去,把整个人裹在被子里躺下。
难怪总觉得没精神。
就她这样,能活蹦乱跳的就稀奇了。
池岁不想动,拿过手机,发了几条消息给在书房的顾羡礼,使唤他过来。
没多久,卧室的门被推开。
床上的少女趴在那,露出小半张脸,发丝凌乱披散四周,明媚之色再也不见,像只小病猫。
池岁只是想让顾羡礼过来,然后跟他撒个娇,卖惨的。
没想到这人给她准备了暖水袋,姜茶。
掀开被子一角,顾羡礼把暖水袋放在她肚子上,又替她理了理被褥。
姜茶是刚煮出来的。
透明玻璃杯里,姜味浓重,还冒着飘袅热气。
男人半跪在床边,在她额头轻吻了下,低着声哄她,“姜茶太烫,凉一下再喝。”
池岁没精神闹腾,闭着眼睛,点点头。
“先睡吧,”顾羡礼沉了口气,站起身,“等会叫你。”
衣角被一只细白的指尖拽住。
池岁鼻音浓重,轻软,“哥哥,抱抱。”
顾羡礼顿了顿,上床,抱她睡。
池岁在半困半醒间,被哄着喝下了半杯的姜茶,这才好受了点儿。
睡了半小时,醒了。
休息过后,池岁恢复了点精神。
她抬起脸,眨眨眼,看向抱着自己的顾羡礼,像是故意似的,将呼吸热气扑洒在他脖颈,喉结处。
仗着顾羡礼现在不能碰她,小公主作恶的心思愈发浓重。
顾羡礼没睡。
一直没睡,一直在看着她。
薄被下,池岁伸出手,探进了顾羡礼的睡衣中。
而后,在那线条分明的腹部,模仿着羽毛的方式,指尖轻轻扫过。
几乎是同时,手腕就被扼制住。
抓着她的那只手骨骼硬且有力,“不疼了?”
卧室的灯关了。
只有一盏床头的白炽台灯亮着,灯光微弱,影影绰绰勾出男人利落的眉目骨相。
池岁挣扎了两下,但没用。
最终索性放弃,任由着顾羡礼抓着她手腕。
少女发丝微乱,蹭着他,声音有气无力,“疼。”
只不过是因为她不舒服,所以也不想让别人好过罢了。
力道一松,顾羡礼放开她。
眼看着顾羡礼不抱她了,下床,池岁不理解,小声问,“干什么去呀?”
四周寂寂。
他嗓音微低,“洗澡。”
池岁愣了下,“可是,你不是洗过澡了吗?”
顾羡礼面无表情,走到门口处。
他语意平淡,未明,“再洗一遍。”
池岁:“?”
怎么,抱她给您洁癖抱出来了是吗?!
仙女冷笑。
仙女生气!哼!
一直到顾羡礼洗完澡出来,重新回了卧室,池岁被抱在怀里,闻着那股熟悉沉稳的气息,眨眨眼,才后知后觉。
瞬间就懂了之前那番话的言下之意。
终究还是她单纯了。
-
整整一个晚上,池岁都睡的很安分。
一来是没精神闹腾,二来是也不能让顾羡礼总去洗澡,太影响她睡眠了。
次日傍晚。
请的阿姨做完晚餐就走了,池岁还在卧室休息。
在外面的客厅里,顾羡礼放在一旁的手机响了响,收到几条黄江发过来的微信。
黄江跟王柏玩的好,久而久之也就熟了。
两人对于池岁的事情,没少讨论过,黄江对她的印象也逐渐坍塌。
顾羡礼平静点开。
黄江:【哥,哥哥哥。】
黄江;【您真跟小公主在一起了啊?】
黄江:【我的天,就她那个脾气谁受得了啊,您不怕她天天作妖吗,几句话不说就能跟人起冲突,今天撕这个明天打那个的,活脱脱一个定时炸弹。】
黄江:【她干的事多的我都数不过来。】
黄江:【那天在云水吃饭,您都不知道!】
黄江:【她刚开始还跟你哭,一转脸看到门口的我,脸色顿时变了。】
这算是,跟他控诉池岁种种恶行?
目光在屏幕随意扫过,顾羡礼默了下,垂眼,正打算删了他。
恰在此时,池岁从卧室出来。
池岁打了个哈欠,困唧唧的走上前。
刚打算撒娇,下一秒就看到了那一连串的说她坏话的消息。
池岁不免沉默。
原来在外人眼里,她脾气那么差吗。
秉承着一贯“不要怀疑自己,要埋怨他人”的作风,池岁拢了下发丝。
少女低下眼,漫不经心把玩着美甲,扣扣碰碰。
她坐在顾羡礼身旁,顿了几秒,缓缓开口,“你说。”
顾羡礼侧过脸:“?”
池岁语气认真,“这人住哪,我去哭到他服。”
顾羡礼:“……”
顾羡礼抬了下眉,“不高兴?”
池岁轻“哼”出声,满脸都写着她现在心情很不好,非常不好。
“不高兴!”
顾羡礼:【删了。】
顾羡礼:【自己想一下,想完过来给你嫂子道歉。】
池岁眼睁睁看着他的举动。
随后,心情好了不少,“我饿了。”
把手机息屏,丢到一旁,顾羡礼抬眼瞥她,“阿姨做好了饭,在餐厅。”
“走不了,”池岁摇摇头,扑在顾羡礼的怀里,软着声,“要抱抱才能过去。”
她一贯就会撒娇。
现在仗着顾羡礼碰不了她,愈发有恃无恐。
行为举止间。
势必要把之前受过的全都还回去的意思。
-
几乎是看到红色感叹号的同时,黄江就已经认识到了错误了。
小公主再怎么作,那也有人宠着。
并且是无底线的宠,顾羡礼是自愿的,他跟着瞎操心什么,平白无故还惹了厌烦。
第二天上午十点。
为表诚意,黄江带着礼物上楼,按响了门铃。
门是顾羡礼过来开的。
“会挑时间么,”男人身着衬衫西裤,气质矜贵,语气漫不经心,隐隐透着不悦。
“她还在睡。”
黄江:“???”
您再说一遍?
这都十点了,等会就可以吃午饭了,还睡?!
几乎是同时,从后传来一阵声响。
池岁跟着出来,大半身形全被顾羡礼遮住。
少女伸出细白手臂,从后搂着顾羡礼,轻轻抬了抬脸。
她鼻音浓浓,“谁呀?”
不等顾羡礼开口,黄江急忙进行自我介绍:“嫂子好,我是黄江,特意过来给您赔不是的。”
略一垂眼,搂在他腰上的那只手腕处红印惹眼。
顾羡礼不动声色握着她腕骨,替她遮住,淡声,“去换衣服。”
池岁眨眨眼,“等会儿。”
从顾羡礼身后探出脑袋,池岁音调拖长,“哦——”
她狐狸眼轻勾,上挑。
“就是你说我是定时炸弹的?”
黄江:“……”
“那你准备一下,”池岁理过耳际发丝,看向他,不紧不慢,“我现在要开始炸了。”
黄江:“?”
只知道她不走寻常路,但没想到那么不寻常。
居然还带事先预警的。
神他妈我要开始炸了,为什么莫名跟说段子似的,带着笑点。
黄江急忙制止,打断她:“别别别,您冷静。”
“有话慢慢沟通,这事都是我的错,对您太轻易取决表面印象了。”
黄江努力刷着存在感。
“那天在云水,我们是见过面的,还是我开的门呢。”
“第一回 见到嫂子,我就觉得您非同凡响,”说着,他看向顾羡礼,尽挑好听的,“跟顾总特别配。”
到底是跟王柏玩的好的,说话方式一模一样,跟催眠似的。
闻言,顾羡礼扯了下唇。
看了眼昏昏欲睡的小姑娘,顾羡礼略一抬眼。
他嗓音平静默然,“说完了?”
“说完了。”黄江点点头。
以黄江的词汇量,能想到这些已经难得了,再让他说,那他也说不出来。
顾羡礼颔首,“慢走。”
“我要陪她睡觉了。”抱过池岁,男人眼都未抬,关门。
黄江:“……?”
所以他是来干嘛的,赔礼道歉没道出去,平白无故吃了碗狗粮?
而且,又不是小朋友。
居然还要陪着睡,搞得跟自己一个人就睡不着一样。
搞不懂他们谈恋爱的都是怎么想的。
不理解归不理解,黄江也不敢多问多说,只能转身离开。
-
二月底,A大开学。
今年的三月底是A大校庆,有节目要演出,古典舞系这边选了几个功底身段绝佳的,每日进行排练演出。
池岁每天都很忙,舞蹈室跟课堂几处跑。
坚持了几天,实在是太累,遭不住,池岁找了个代课,替她上文化课。
结果谁他妈能想到这代课那么敬职敬业,那么有上进心。
这货居然帮她竞选了个课表。
很棒。
然后她就更忙了:)
忙到跟顾羡礼见不上面。
难得的见面时间她累的都在睡觉,毫无交流。
这辈子所有的勤奋全在近期消耗空了。
这天从学校出来,顾羡礼在门口等着,接她去吃饭。
初春温度还是很低,近期多雨。
男人身形笔挺高瘦,一袭裁剪得宜的衣衫映衬模样清贵,黑色宽大的伞面下,被一路跑过来的小姑娘撞了个满怀。
削瘦的薄背被顾羡礼的手揽过,不带一丝多余肉感,有些硌人。
他说,“瘦了。”
池岁倒是没感觉到哪儿瘦了。
不等开口,身后远处,忽而有人“哎”了下,大声喊她。
“岁岁!”
“你今天怎么出来的那么早,”刘彤走近,视线转而,看见了她身旁撑着伞的顾羡礼,“这位……?”
对于这个男人的气质,想忘掉都难。
一张过目不忘的脸,五官分明利落,轮廓清晰,面色冷淡。
刚刚看见他们抱在一起,刘彤不免八卦,掩着嘴,小声,“这不是你那个追求者吗?”
“怎么,现在这是?”
“看他可怜,”池岁垂眼,扣着指甲,小声,“勉强在一起了。”
顾羡礼:“?”
没想到还是被顾羡礼听见了。
雨声滴答敲击伞面,随即,池岁的耳边传来一道男声。
他抬眼,语意不明,“勉强?”
“你听错啦。”池岁转过脸,毫无底气的软着声顺毛,哄人。
“是一万个愿意,前面那段话我自行撤回。”
刘彤:“……?”
姐妹!你以前的拽劲呢?!
跑哪去了!都被吃了吗!
果然,爱情这东西使人丢失理智。
跟刘彤告别,池岁上了车。
窗面水滴倾斜下滑,拉出模糊长线。
顾羡礼将手搭在方向盘上,散漫敲着,看向副驾驶的池岁,“吃什么。”
“随便吧,”池岁洗了洗鼻子。
车上有专门为她准备的小被子,池岁伸手扯过,把整个人缩了进去,不露分毫。
她嗓音很闷,“我好困,睡会。”
……
这顿饭吃的很安静。
池岁累的没精神说话,头一倒,吃着吃着眼睛就不由自主的闭上了。
晚上回了公寓,也是早早洗完澡睡下。
落地窗外夜色浓重,床上的少女睡意沉沉。
顾羡礼也不急。
算着时间,等她什么时候忙完,再把这些天的依次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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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庆这天。
顾羡礼给A大捐过楼,被校方邀请前来参加,池砚年也在其中。
后台被划分成了几个不同专业的隔间。
古典舞系里气氛热闹。
几个女生拉着筋骨,闲的没事干,开始聊天,“我们学校的实验楼,都是那位顾总捐的哎。”
“肤浅,庸俗。”有人打断她。
“人家那张脸那么好看,你不在意,关注点放在实验楼上干嘛?”
其中一女生看向坐在那化妆的池岁,忽而想起点事情,“哎,岁岁,岁岁。”
“听说你家是开公司的,那你认不认识顾总啊?”
池岁不想给自己找麻烦,也不想被层层围住,问她关于顾羡礼的事情。
很烦。
对着梳妆镜,池岁继续涂着唇釉,“不认识。”
女生撇撇嘴,有些失望。
想想也是。
毕竟在顾羡礼这个高度,不是家里有公司就能高攀上的存在。
有个小装饰品落在顾羡礼那套公寓了,池岁到学校才想起来,发消息,让他带过来。
而现在,收到了顾羡礼让她去拿的消息。
把唇釉拧上,池岁站起身,离开。
拐角的走廊里,少女肤色白皙,五官精致漂亮。
随着一举一动,眼波流转之间,身着的那件罗衫水袖晃动,轻纱飘袅。
恰似墨画被赋予灵魂,轻缓走出一般。
鲜少见过这样的池岁,顾羡礼眸色顿了顿。
四下无人,寂静。
良久,他哑着声,“过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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