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过后, 林瑾去拿了支药膏过来。
走到会客厅,林瑾在池岁面前站定,上下打量了下她红肿的唇瓣。
林瑾啧了声:“最近吃什么了呀,怎么上火上的那么严重, 看看这肿的。”
“疼不疼?”
池岁摇摇头, 不甚在意。
说着,林瑾把棉签放在桌上, 拧开药膏。
池岁想拒绝, 但又怕林瑾怀疑。
她一贯爱惜自己的脸蛋,对症下药才是最重要的, 又不是真的上火。
就这样擦了,谁知道会不会有副作用。
看出她的想法,顾羡礼轻提了下西裤,从沙发上站起,走过去,站在一旁, “我来吧。”
林瑾挑了挑眉:“那行。”
把东西给顾羡礼拿着,林瑾招呼着其他人都出去, 把会客厅的空间留给他们相处。
四下安静。
池岁蹙了蹙眉,语气娇纵,“我不想擦这个东西。”
顾羡礼低下眼,看了下后方的说明。
“消肿的, ”他面不改色, 淡声开口,“跟去火没什么关系。”
池岁:“?”
所以说, 林瑾其实听懂了他们当时的加密通话, 只不过很顾及她面子的陪着演了几句?
池岁不说话了, 突然觉得好尴尬。
一切事件的罪魁祸首此刻半跪在她面前,拿过棉签袋子,拆开。
棉签旋转着,均匀的蘸上药膏。
室外天色黑暗,别墅内灯光明亮,影绰照亮着景物。
男人衬衫衣着规整,一双桃花眼眼睫下垂,面部轮廓硬挺,下颚线清晰,一举一动都斯文矜贵到了极致。
在光线之下,那只艺术品似的修长指节骨骼随着动作突出,青筋分明。
视线对上,他拿着棉签,认真替池岁的唇角上药。
膏体冰冰凉凉,触碰到肌肤就融化的很快,像是水一样擦拭上去,味道干净好闻。
池岁烦郁的火气顿时没了大半。
唇瓣下方被蹭到。
她抿了抿唇,小声“嘶”了下:“……你轻点儿。”
顾羡礼:“够轻了。”
池岁不太开心,想往后退,躲开,才刚有所行动,腰就被揽了过去,再次往前带。
闻到男人身上的气息,池岁软声开口,“我疼。”
闻言,顾羡礼神色自若,“忍着。”
池岁:“?”
这一番对话,乍一听,无处不透着耳熟。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
帮池岁上完药,顾羡礼收起桌上的东西,拿着,托人放回医药箱。
春晚已经开场,林瑾他们回了会客厅。
嫌家里太闷,池岁上楼,换了件厚厚的衣服,把整个人包裹的严不透风,跟顾羡礼去了后花园。
寒风中夹杂细雪,空气冷冽。
路灯下,雪花纷纷扬扬一片,地面上积雪很厚。
影影绰绰间,男人身着黑色大衣,身形剪影高瘦,撑着伞站定于此。
头顶的风雪被遮住,池岁蹲在那,抓起一把雪,团出了一个松散的团子。
拿在手上掂量了几下。
她抬起脸,看向身旁的顾羡礼。
憋着坏,像是闹小脾气似的,把手里的东西砸过去。
雪球四散开来。
黑色西裤被打湿一小片,不太明显。
顾羡礼垂眼,瞥她,“?”
池岁笑吟吟的,毫无诚意,“没事没事,不小心的,对不起呀。”
外面很冷,池岁丝毫未觉,继续团着雪球,很记仇,报复性的一个个砸向顾羡礼,弄湿他衣物。
哼。
谁让他亲她亲的那么重的,一点儿也不收敛。
上药居然还让她忍着。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池仙女哪里受得了这种委屈!
接二连三过后。
寂寂夜色中,顾羡礼眯了眯眼,握着伞柄的指骨收紧,逐一记下她的所有举动。
打算等这小姑娘玩够了,再连本带利的把账算了。
大概十分钟后。
池岁拍去手上的雪粒,看向顾羡礼的衣角,不可置信“咦”了声,“羡礼哥哥,你衣服怎么湿了呀?”
一句话,就想把自己摘出去,当个局外人。
甚至还带着几分回踩的嘲讽意味。
光线昏暗,隐隐勾出男人眉目,他嗓音恰似玄月般清冷,“闹够了?”
池岁笑容一顿,怕惹上事,站起身就想跑。
反应终将还是慢了一步。
腰被揽过,下一刻,整个人都没搂在了怀里。
伞面遮于头顶,顾羡礼拿着伞柄的手腕腕骨动了动,略微向前,偏向池岁的位置。
两人视线对视上。
“欠亲是不是,”顾羡礼扫向她的唇,语意未明,“嘴不疼了?”
见池岁不说话,他又低声催促,“嗯?”
池岁的眼睫颤了颤,睫毛纤长绵密,抖落雪粒,“我擦了药的,你不能亲我。”
仿佛唇上的药膏此刻就是保护罩,无限增加了底气。
“不然会把药吃下去,这样不太好,”学着顾羡礼让她忍着的话,池岁笑的无辜,继续开口,“你忍着点喔。”
很快,池岁就笑不出来了。
男人指腹温热,抵在她下唇轻蹭了下,哑声,“没事。”
随着顾羡礼凑近。
呼吸灼热相撞,他又开口,“我不嫌弃。”
池岁呼吸一顿。
顾羡礼以往在亲她的时候,总是很喜欢啃咬、吮吸她的唇瓣,力道磨人。
这次不一样。
温柔的像水一般。
唇齿间湿滑黏腻,介于碰与不碰之间,点到即止的转瞬即逝。
愈发让人心痒痒,想要索取更多。
池岁踮起脚尖,抬起脖颈,下意识靠的更近。
这个点没人。
再加上伞面遮掩住大半景色,不用担心会被人看见。
这种天气下,在室外,池岁居然还出了一层绵密的细汗。
骨节分明的手抬起,替池岁将凌乱的发丝别到耳后,顾羡礼把她送回去,又陪着池盛德聊了会。
明天还有事要处理,顾羡礼先行离开。
被零零散散的折腾了一下午,池岁看了会电视,就已经犯困到睁不开眼。
有池砚年陪着林瑾,池岁也不逗留,转身上楼睡觉。
-
顾羡礼这几天都很忙。
自从顾父在外的两个私生子回国,制造出的水花就愈发大,明面上不敢,背地里却不断试探着顾羡礼的底线。
顾氏这块蛋糕很大,那两人到处拉帮结派,总有不怕死的接二连三往上扑。
这些事情总是要处理的,也不能一直顾及老爷子的面子。
就算如此,顾羡礼也还是会抽空陪池岁。
年初几,池家的大门门槛都快被上门摆放的合作商踩烂了。
池岁不喜社交,跟以往一样,待在楼上不下去。
不然那些叔叔阿姨必将又要拉着她客套。
等到各个行业陆续开工,池岁挑了个日子,跟姚芊芊去了山上的寺庙一趟。
本想着现在人会少一些的。
却耐不住香火鼎盛,山上雾气稀薄,前来上香的不见少。
池岁是来还愿的。
顾羡礼当时许了什么愿她不知道,也不知道截止今日,有没有成真。
但是,她所许的愿望,是切切实实的实现了。
从车上下来,姚芊芊好奇的看向池岁,问:“你当时许了什么愿啊,真有那么神奇?”
“放尊重点,”池岁站在原地。
“我好不容易才实现的愿望,就这么告诉你,万一不灵了怎么办?”
姚芊芊:“……”
她不就问问嘛。
真的让人难以置信,究竟是什么事能让池岁那么认真。
踏进山门,两人径直走向大殿。
这次接引的依旧是那位青衣僧人,净手焚香,池岁跪在蒲团之上,按照心里的想法,再次絮絮叨叨了一大堆。
姚芊芊拜完佛,又写了许愿条,一顿转折回来,见她还在那许愿,不免有些震惊。
这得有十多分钟了吧?!
这姐妹是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愿望多啊。
等池岁站起身,给完香火钱,姚芊芊才跟她一起出去。
此时才刚过早上六点,天气阴暗,太阳还没出来。
许愿树的树枝上红色条带随着风速飘动,浩浩荡荡一大片,找了个位置,姚芊芊系上手里的红布条。
池岁站在那没动,抬起眼看。
她方向感很差,本来是想找自己当时系的那一条的,却站错了位置。
一番视线扫过,看见了苍劲如青松的眼熟字迹。
下方坠着的木质牌子被其余飘荡的许愿条遮掩了大半,隐约能看见“岁岁”两个字。
这字很好认。
除了顾羡礼,池岁想不出还能是谁。
位置挂的很高,找了几个角度,池岁才堪堪把那上面所写的东西看完。
[岁岁的愿望都成真]
许愿条多的眼花缭乱,池岁的目光却只能看见这几个字。
她喜欢顾羡礼,一意孤行的许愿得到他。
而顾羡礼,喜欢了她那么多年,最终许的愿却不是别的,是希望她的愿望都成真。
换句话说。
应该是,他希望她开心。
姚芊芊也跟着看过来,小声读完那一行字后,她狐疑,“这是顾总写的吧?”
“谁知道呢,”池岁弯了弯眼睛,莫名不太想承认,只想自己私藏这个小秘密,“说不定是重名。”
姚芊芊半信半疑,“真的假的?”
池岁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拉着她离开寺庙。
当天下午,池岁去了顾羡礼在市中心的那套常住公寓。
唇瓣消了肿,池岁打算不跟他计较之前的事儿,顺便主动投怀送抱一下。
这个点的公寓没人。
顾羡礼在公司,池岁也不急。
起得太早,她在主卧睡了一觉补眠。
再次睁眼的时候,顾羡礼已经回来了。
外面天色昏暗,卧室内没开灯。
一回家,掀开被子就看见有个衣衫不整的小姑娘躺在床上,放在谁的身上都忍不住。
江景霓虹灯影影绰绰照进。
半暗不暗的氛围中,男人眉骨硬挺,有力的手臂托起她,从床上抱起。
他眼眸轻眯,情绪不明,“来干嘛的?”
池岁缓了片刻。
她垂着头,浑身无力的靠在顾羡礼身上,指尖向上,拉扯住那条价值昂贵的领带。
随后,反问,“你觉得呢?”
作者有话说:
睡你:D
呜呜呜为什么我总是忍不住搞瑟瑟,这是晋江能存在的东西吗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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