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再闹×40

池岁闻言一顿。

仔细想了想, 还真是这样。

圈子里谁不知道,顾羡礼这人出了名的洁身自好,对异性保持距离,能留在他身边工作的都是男的。

再就是。

池岁每天粘他粘的那么紧, 又时不时搞个突然袭击的出现。

真有什么事情, 她能不知道吗。

还用等到现在才问。

只不过她当时小脾气上头,一开始脑补就往止不住的地方发展, 也没理智去想那么多, 只知道一味地质问。

给顾羡礼道歉,承认自己无理取闹, 不讲道理是不可能的。

但又自知理亏。

池岁只能声音很轻的应了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池岁走过去。

她半跪在床边,把被子拉开,头也没回,“羡礼哥哥,拿件睡衣给我。”

顾羡礼:“?”

闻言, 顾羡礼瞥她一眼,淡声, “做什么?”

池岁转身,坐在床边,看向对面。

在办公室后方的隔间里有一面大大的落地窗。

遮光窗帘没拉上。

窗明几净,午后的光线倾洒而入, 照在木质地板上, 房间内的物件被倒出影子映照。

男人身高腿长,背脊笔挺, 此刻正背对着落地窗站定。

衬衫被随意束在西裤之下, 就连衬衫领口处解开的一两颗扣子, 都透着禁欲撩人气息,周身被阳光虚拢。

衣袖在其上折了几折,手臂冷白而有力,泛着淡青色脉络。

他神色淡淡,像是神明。

收回目光。

什么做什么。

睡衣除了穿着睡觉,还能做什么?

池岁语气轻软,“我这裙子不能穿着睡觉。”

“这个材质很容易皱的,”扯了扯裙摆,她的举手投足之间都透着娇气,像个一点委屈都受不了的豌豆公主。

“等我睡醒起来的话,穿着就变得不好看了。”

略一思索,顾羡礼视线顿了顿。

在不算大的房间四周看了眼,顾羡礼走近,节骨分明的手打开衣柜,里面空空如也。

不是不给。

而是没有。

转而,顾羡礼看向池岁。

“睡衣都拿回家洗了,这边没有。”他语调平静。

听见这话。

池岁眨眨眼,“那我怎么办?”

毕竟是从小娇养的小公主,向来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总是不达目的不罢休。

得不到想要的东西,就坚决不做和它相关的事情,也不知道什么叫委屈一下,忍耐一下。

瞥见少女呆呆的,有几分茫然的神色。

顾羡礼抬了下眉,反问,“什么怎么办?”

池岁:“……?”

所以这是不打算管她了?

“就这个呀,”池岁不死心,继续问他,“难道你让我穿着这个睡觉?”

倒不是她爱美,也不是娇气的事情。

怕皱了穿着不好看是一方面。

还有一方面就是,主要这裙摆那么大,穿着睡觉肯定是不舒服的。

更何况纱质的面料还容易蹭到肌肤,池岁皮肤嫩,稍稍用点力都会泛红,换谁谁都受不了。

她已经够好说话的了。

似是觉得她这副样子好笑,顾羡礼扯了扯唇。

“你可以选择不穿。”他声线平淡。

这番话说出来,丝毫没有不正经的意味,依旧像是不染尘,高高在上的谪仙。

逗完池岁,顾羡礼转过身,拉开衣柜下方的隔层。

倒是池岁自己多想了。

池岁:“……?”

低头看了眼,池岁脸一红,随手拿过床上的抱枕砸过去。

与此同时。

炸毛了的小姑娘气得不行,抬高了声,气呼呼的骂他。

“变态!”

正帮她找着衣服,突然被骂的顾羡礼:“?”

没砸到他,抱枕落在了光洁的地板上,动了动,滚了两圈,最终停在不远处。

拿过隔层里的纸袋,顾羡礼转过身。

他神色平静默然,“说什么?”

池岁刚想说,我说什么你能不知道吗,还好意思问。

转而看到他手里提着像是装了衣服的纸袋,池岁话语一顿。

怕说了不好听的话,就没衣服穿着睡觉了。

她没什么底气,立刻改口,“……我说你长得真好看。”

顾羡礼眉梢轻抬了下。

懒得拆穿,顾羡礼把纸袋丢给她,“穿这个吧。”

池岁打开,从里面看了眼。

而后,她拿出了一件衬衫,在领口后方的小标签上,印着一行细小而又精致的logo

池岁认识这牌子。

她记性很好,几乎看一眼就能记得大差不差。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件衬衫比她身上的裙子价位还要高了不知道几倍。

顾羡礼居然让她穿着睡觉。

壕无人性。

拿在手上,她能闻到衣物上淡淡的木质香。

池岁没说别的,只是眨巴了两下眼睛,问,“这个你穿过吗?”

顾羡礼:“没有。”

怕这小姑娘毛病多。

等会又因为各种原因不愿意穿,然后继续闹脾气,折腾。

顿了两三秒。

顾羡礼淡声补充,“新的,洗过了。”

闻声。

池岁单手撑着脸,抬起手上的衬衫瞥了眼,丢到一旁。

可惜了。

怎么就不是他穿过的呢。

坐直了身子,池岁看向对面,语气中带着吩咐和命令,“那你出去吧,我要换衣服了。”

顾羡礼没说话,出去。

门被关上。

四周重回安静。

池岁站起身,把落地窗的遮光窗帘拉上,随后解开裙子后面的细带,脱下,把那件衬衫换上。

穿着不合身的衣衫,池岁慢吞吞地扣上扣子。

木质香的气息将她浑身笼罩。

过了会,池岁听到敲门声,随之而来是一道寡淡的男声。

“好了么。”他问。

池岁把压在领口里的发丝拢出来,披散到肩后,稍作整理了下,才开口。

“好了。”

得到回应,顾羡礼推开门。

没进去,顾羡礼在门口的位置站定,他身形高瘦,手里拿了包不知道从哪搞来的湿性卸妆棉。

坐在床边的少女很纤瘦的一只,那件不合适的衬衫穿在身上,就算扣子扣在了最顶端,也才堪堪遮到了锁骨下方的位置。

松松垮垮的,长度到她膝盖,露出白皙匀称的小腿。

顾羡礼不动声色移开视线,把东西丢过去。

而后,他嗓音冷淡。

“把口红擦了再睡,别弄到床上。”

池岁闻言一顿,过了几秒,认真纠正他,“这是唇釉。”

“口红跟唇釉不是一个东西,能不能严谨一点。”

“还有就是,”池岁坐直了身子,抬起眼,语气中写满了不高兴,“你说话什么态度?”

顾羡礼:“?”

他什么态度。

他态度还不够好?

怕这小姑娘带妆睡会不舒服,出去后就让人下去买了卸妆棉,结果她来了句这话。

顾羡礼低嗤了声,被气笑。

顿了两三秒。

顾羡礼倚靠在门边,略微抬了抬下巴,顺着她的意思去转变,“那麻烦仙女,把唇釉擦了再睡。”

他语调漫不经心。

“别让这张床弄脏了仙女的脸。”

池岁这才满意。

把唇釉擦干净,折腾这一阵,池岁也困了,几乎躺下去就睡着。

在池岁睡着后。

期间,顾羡礼进来过一次。

拿完东西,转而看向床上,见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被子踢到一旁,衬衫下摆抽了上去,白皙匀称的腿格外显眼。

这衣服她穿,终究还是大了不少。

衬衫的扣子,因为睡着不安分松开了一颗,领口微开着。

露出那一抹春色。

顾羡礼眸色暗了下,喉结上下滚动。

顾羡礼走过去,骨节分明的手抵在白玉似的扣子上,慢条斯理帮她扣上。

又帮她理了理衣服,拉扯整齐。

呼吸灼热之间,少女睡的并不安分,发丝时不时蹭着他。

很痒。

按理说,现在是个很好的机会摆在他面前。

把这小姑娘吃干抹净的好机会。

但顾羡礼什么都没做,就连帮她整理衣衫的时候,都没怎么碰到她白如羊脂玉似的肌肤。

男人修长的手扼在池岁腕骨上,不动声色把她拽着自己的手拿开,离开隔间。

喜欢归喜欢。

想得到归想得到。

但同时,他也尊重对方,不会趁着池岁睡着以后,去做这种事。

-

春江别苑。

晚饭过后,天色暗了下来。

别墅里亮着灯,灯火通明,会客厅里,池砚年把今天顾景明来找了他的事情,大致意思跟池盛德说了遍。

池盛德皱着眉听完,把手里的报纸一丢。

池盛德冷哼了一声。

“一个私生子罢了,难登大雅之堂,跟他们那个妈都是鸠占鹊巢的坏东西。”

平时那么有涵养的一个人,现在都被气的骂人。

冷静过后。

池盛德交代,“这是你别插手,明确拒绝就好。”

“小顾能走到今天的地位,这点事情不足为提,”顿了顿,池盛德长叹一口气,“毕竟也是别人家的家事,我们也没有立场去参和。”

闻言,池砚年顿了顿。

他靠在沙发上,漫不经心,懒散到不甚在意。

“我本来也没打算帮他说话。”

池盛德看了他一眼。

随后,不留情面拆穿,“没打算帮他说话,那你过来跟我说干什么?”

池砚年:“……”

他只是看不惯罢了。

顾羡礼这人虽说不算个人吧,但没办法,毕竟自己妹妹喜欢他。

这个顾景明跟他弟弟顾辰宇回国没多久,就贪心的把目光盯上了顾氏。

明面玩不过顾羡礼,背地就开始挑拨离间,贬低对方。

那他肯定忍不了。

贬低顾羡礼,不就等于至于池岁的眼光?

看着当时在公司的份上,池砚年给留了个面子,没有当场骂回去已经是仁至义尽。

谁能想到顾景明得寸进尺。

见这招没用,就又想从顾氏手里抢合同,还洗脑,说自己能给开更高的价格,稳赚不赔。

这一番操作,搞得就跟那个什么一样。

——我本是富贵人家的公子,惨遭陷害,给我打五百万,等我东山再起,我们就是过命好兄弟,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横竖都写了两个字。

诈骗。

没点本事,也不怕跟他那个弟弟,一起再被送出国一趟。

丢死人了。

在顾羡礼那睡了一下午,等池岁回来的时候,就听见他们的谈话。

见池岁回来,池盛德拿着报纸离开。

话题终止,向来不在池岁面前聊这些工作。

池岁眨了眨眼,只能看向池砚年,“你们刚在说什么啊?”

过了会儿。

池岁又问,“跟顾羡礼有关的?”

池砚年瞥她一眼,“大人的事情,跟你这小孩有什么关系?”

“一边玩去。”话说完,他起身离去。

池岁:“?”

不达目的不罢休,那池岁肯定不会让他就这样走了的。

池砚年去哪,那她就跟到哪。

一边跟着,一边还故意烦他,吵个不停的问来问去,最终在房门口,看了眼池岁不让他关门的动作。

池砚年都他妈要疯了。

他实在受不了了,这妹妹谁要,他立刻打包,恭恭敬敬的送过去。

不带一点犹豫的。

深吸了一口气,池砚年大致给讲了下。

就算是避重就轻的带过,池岁听完后也还是好生气哦。

她光知道顾辰宇这人不行。

但毕竟顾辰宇做什么事都是明着来,而这个顾家大公子,顾景明玩的是阴险。

池岁无语了。

她火气没处撒,只能在离开之前把池砚年骂了一顿。

骂完就很潇洒的提起长裙裙摆,恢复仙女姿态,头也没回的离去。

池砚年都他妈服了。

有毛病。

池岁回到卧室,犹豫再三,不知道要不要打个电话。

要是在以前,她才懒得管呢。

走到窗台,池岁坐在了吊椅秋千上晃着,看向外面夜色,打了个电话。

估计在忙,过了好一会儿才接通。

池岁叫他,“羡礼哥哥。”

没废话别的,池岁抬起手,指尖勾住吊椅上的星星灯把玩,开门见山。

“我刚刚听我哥说了顾景明的事情,你要小心一点他喔。”

说起来,池岁语气透着难以掩藏的夸赞,“虽然我知道你现在已经很厉害很厉害了,但毕竟小人就是小人,他不会用光明的手段的。”

她补充,“所以你要提防。”

话说完。

池岁没有等到回应。

半晌后,对面传来翻动纸张的声响,终于有了回复。

“哦。”顾羡礼低应。

他嗓音散漫,不在意,“对他,我需要小心?”

一整个看不上顾景明。

对方甚至不能用“对手”二字来比拟,拽到极致的语气。

作者有话说:

拽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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