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了简言的话,自幼生活环境便单纯的灵雪,一张小脸被恶心得通红,气愤地道:「这简直就是禽兽!」
简言心道:这何止是禽兽,简直就是禽兽不如。
在调查的时候,他也是心惊不已。
墨白也是怎么都想不到,在他的封地居然会出这样的事,着实有些匪夷所思。
灵雪看着墨白,说道:「这夏河所做之事,他爹定是知晓的,且还替他遮掩了,不然不会瞒得这般好!这种人根本就不配为一城太守!」
对此话,墨白是赞同的,确实是不配。
然这封地虽说是他的,他却没有权更换官员,官员的更迭,终还是需要皇上定夺。
思量了片刻,他站起身,吩咐:「将孙小芳带来。」
没权更换,他手上到底是有禁军的,地方官员多少还是有些惧,他觉得很有必要去太守府走一遭。
太守府。
小厮匆匆跑到书房,对夏山禀:「大人,安王来了,还带了禁军。」
夏山手中的笔一顿,墨水滴到宣纸上,一幅好字毁于此。
「可有说是因何事?」他问。
小厮答:「没有。」
安王来曳城多年,起初还会担心他是皇族,手中又握有兵权,会插手曳城之事。
可这么些年过去,从未问过什么,这也让他明白过来,皇上的意图。
如今突然造访,还这般声势浩大,定不会是无事的。
思量了片刻,道:「将夏河夏竞叫来,随我一同去正厅。」
不打招呼便来,躲,定是躲不掉的。
墨白神色淡漠地坐着,灵雪坐在一侧,正好可以瞧见他的侧颜。
好看,是真的好看。
长这么大,没见过比他还好看的人。
看着看着,便入了迷,痴了。
「这么好看吗?」
散漫的声音传进耳中,灵雪回神,发现墨白不知何时转过了头,正瞧着她。
偷看被抓包,灵雪红着耳根,微微一笑,道:「好看。」
墨白意外地挑了下眉,还未说话,便被别的声音打断。
夏山匆忙赶到,脸上堆着笑意,道:「不知王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王爷勿怪。」
跟随着他而来的还有一男子和一少年,不难从两人身上看到夏山的影子,想来这便是太守府的那两位公子了。
墨白的视线,落在那男子身上片刻,随后收回。
看到来人,孙小芳下意识地往后退,躲到了简言的身后,身子微微颤抖着,那是从骨子里发出的害怕。
简言轻声安抚:「别怕。」
他这一出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夏河一眼便瞧出了此人,眼神一沉,而后将异样收敛于眼底。
墨白将几人的神色瞧在眼里,悠悠道:「今日前来,是因本王收到举报,说太守府的大公子草菅人命,强抢民女,虐待致死,故而来问问,是否属实。」
夏山坐下来,道:「不知是何人散布此等不实之言?」
墨白勾起唇角,问:「太守说此事不实?」
夏山道:「自是不实的,王爷可千万别偏听偏信。」
墨白道:「那么请问,大公子的三任妻子,都是因何亡故?」
夏山也不是个蠢的,自是听出了这话里的问题,道:「我儿夏河只亡故了两任妻子,不知王爷从何处听来的三任?」
「是么?」墨白道,「既是如此,那便让如今的这位出来本王见见。」
夏山道:「王爷来得很不巧,这两
日感染了风寒,吹不得风,怕是来不了。」
墨白骤然眼神一凌:「到底是病了来不了,还是人已经不在了!」
夏山不慌不忙道:「自是病了。」
墨白道:「这么说,太守大人是打算袒护到底了?」
夏山道:「非是袒护,而是说了实话,王爷若实在是不信,下官也无法。」
两方的话语,逐渐针锋相对起来,显得有些剑拔弩张。
墨白忽然挥了挥手。
简言对外喊了一声:「抬进来!」
随着话语落,很快便有人抬着三副担架进来,随之而来的,还有着难闻的尸腐气味。
厅中人皆皱起眉头,捂住口鼻,神色疑惑地瞧着抬进来之物。
而最让夏家人意外的,是跟在担架后面进来之人——县令余洋。
墨白冲来人微微一笑:「此案便交由县令来审,本王在一旁看着便是。」
太守乃是一城最大的官员,在地方上说是只手遮天也不为过。
而王爷在地方上虽无实权,却有身份。
余洋点了点头,转而看向夏河,问:「请问夏大公子,你的第一任夫人,因何而亡?」
夏河道:「因病。」
余洋道:「揭开。」
蒙着白布的第一副担架被揭开,里面是一具尸骨。
余洋道:「此乃苏家女,也就是你的第一任夫人,根据仵作的查验,她死于凌虐。」
说完也不再问,又让人揭开了第二副担架的白布。
余洋道:「此乃王家女,是你的第二任夫人,查验结果与苏家女相同。」
接着揭开了第三副。
余洋又道:「此乃你的第三任夫人,死因同于前两位。」
说完,他看向夏家一众人,道:「太守若是不信下官所找的仵作,可多找来几位,当面鉴定也可。」
默了片刻,余洋继续道:「我国律法明确,杀妻乃是重罪,凌虐更是再加一等。还有一位欲行暴而未遂的,正在现场,在她逃出太守府当日,便有大夫为其诊治,其身上伤处众多。且此女乃是良家女,是被强掳进府的,夏大公子,不知你还有何话说?」
夏河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般,余县令做好了准备,人证物证皆全,纵是他此刻否认也无济于事。
他猛地看向孙小芳,忽然速度极快地直冲过去。
孙小芳瞪大了眼睛,眸中一片恐惧之色,被吓得失去了反应。
简言上前一步,一脚踹去。
夏河直接飞了出去,吐了一口血。
这一幕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待众人反应过来,夏河已经躺在了地上。
夏山忙过去将人扶起来,怒目瞪向安王一等人:「王爷这是要动私刑,别忘了,本官还是太守,是这曳城最大的官员!余县令既说是有人报馆,这报官之人又在何处?」
「是我。」一道淡然的女声骤然响起。
众人看过去,只见一装扮朴素的妇人,两鬓斑白,手中还拿着一串佛珠,缓缓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