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任何一张吉班的卫星地图上面查看这个城市,最显眼的就是那个完整的国际机场,对于齐天林的绿洲公司来说,这个城市最大的用途也就在这里了,毕竟这里因为战乱频繁,当权者根本来不及敛财,没有之前两次从国家总统那里收到巨额财富的好事情。
其他的建筑,全都是密密麻麻的小房子,除了那个华国援建的两万人体育场算是比较现代化的建筑,连总统府都比卡隆迈的差了不知道多少个档次!
所以齐天林看耶米斯基纳呈上的阿腾准备计划,笑骂着就做了点修改:“这些东西也亏得他才知道,那就索性搞大点,到那个体育场去搞,不光是这些权贵,所有老百姓都可以邀请过来,让运输机运送足量的物资过来,让老百姓也感受到起义军可以给他们带来的生活变化,你们有信心控制住这样的局面么?”
耶米斯基纳还认真地想了想:“当地的民众我们还没有信心能控制住,但是用暴力控制应该是下策,这是主任和研究员先生反复提醒的。”说着看图安,这位才是暴力手段的代表。
图安表情在尽量严肃,但还是流露出一股嬉皮笑脸的味道:“他们从邻国带了两三百号人的武器进来,就以为一呼百应能打仗了,我们都是训练作战过的战士,一定能打赢!但体育场人……太多了,还是不好控制,您难道让我们搞屠杀?”
齐天林笑着点头:“那行……就按照我说的做,图安负责带人在外围控制局面,耶米斯基纳就负责跟着我在场内操作,这件事儿就算是个阶段性的标志了,去准备吧!”
两人领命而去……
齐天林跟麻桦腾通过电话,这位对于齐天林把事情搞大,也持认可意见:“效果当然更好,但是……对于非洲人,你有绝对的控制信心么?特别是耶米斯基纳他们这一拨人,要是他实际上已经被人收买了,你就入套了……这一次的袭击,我觉得还是跟法西兰政府或者利益阶层脱不了干系。”
齐天林置若罔闻:“我知道怎么避免这种情况的,那些小把戏都是你从哪里找来的?”刚才他在计划里面看见这些东西就很想笑。
阿腾博闻强记:“这在义和团以及清代历次政变起义造反当中都是频繁使用的,现在的江湖骗子也很多,我了解这些东西很平常的。”
那就试试吧……
耶米斯基纳跟当地人沟通得很顺利,三天时间,就在那个两万人体育场举行一场盛大的欢庆仪式,所有的物资都是图安从机场那边通过运输机运过来的,借着这个理由,图安的东路军倒是理直气壮的拿下了机场管理权,以前这里一直都被当地一个部族把持,这次估计是为了促成欢庆仪式他们的行动,没这么争论就让图安的人手控制了机场塔台以及候机大厅,在机场外围建立起来一个简单的防御阵地,运输机立刻就接二连三的往这边运东西,但不送人,那些首都的权贵和前政府的高官、叛军残余们更加安心了。
但所有人,包括美国人或者任何一个国家在非中的人员都没有注意到,这些由苏威典驾驶员驾驶的C17、C27运输机,在运送物资到首都返航的时候,都到森林城市尼达拉停留了一下,当然也不会注意到那些聚集在军营里面的东欧籍哥萨克成批的在减少,但落地在加图拉的运输机都空空如也……
非洲人民是永远都有一种超乎常人的乐观主义跟娱乐精神的,生活过得再艰难,他们也能找到乐趣,对于他们来说,祖祖辈辈艰难的生活,似乎已经成了惯例,所以亚亚图安他们最多想的也是挣钱给家里,却没想过从根本上改变这样的生活模式。
随着东路军宣传工作队的安排,大量布告宣传画很快就在大街小巷贴满了,欢迎各家各户到两万人体育场去参加新非洲民主党的庆祝大会……
那些居心叵测的当地权贵自然也在不停宣扬,召集人到体育场,但也许他们的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不知道要是体育场的人越多,他们那点人上人的比例就越小。
所以当五六万人把整个体育场挤得水泄不通的时候,齐天林他们就上场了……
整个体育场是按照演唱会的形式安排的,所以除了原本能坐两万多人的看台,下面的标准体育场也密密麻麻的站满了人,巨大的喇叭震耳欲聋地播放着节奏明快的典型西非音乐,特点就是节奏变化多端,一点没有悠扬的感觉,用齐天林的感受来说就是听了心里就慌得很!
但是显然这样的气氛就最让老百姓喜欢,到处都在载歌载舞,更何况每个人进来时候都领到一瓶塑胶瓶的水果味啤酒,上面打的商标居然是加图拉绿洲啤酒厂生产,正儿八经的国产货,然后外加一只呜呜呜的塑料喇叭,还有一包加图拉生产的吃食,总之就是呈现出一片欢乐的海洋!
和绝大多数演唱会会占据体育场的某一面搭台加高高的幕布不同,这里的台子没有任何背板,就在球场的中央有一张不到十米高的台子,台子面积只有百来个平方,所以四面都可以挤满很多人,但最出奇的就是这张台子没有在下面搭架子,而是从体育场的四个角拉了四根钢缆绷了一张用四根钢管框拉住的篷布,然后在上面铺满板子构成的台子。
说法也很简单,这种群体活动搭建钢管架台子的话,一旦疯狂起来,推垮台子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只是所有黑人进来看见想的第一个问题就是,该怎么上去呢?
现场没看见什么梯子啊!
直到天色暗下来,体育场四个角上的夜间照明大灯全部打开,音乐声突然戛然而止,一个带着本地口音有点嘻哈饶舌风格的主持人声音开始聒噪:“为了迎接新非洲民主党的正式诞生,为了帮助我们的国家更加美满,这一场由党派领导人耶米斯基纳先生和吉班市的克劳德老爷、吉恩先生共同举办的盛大狂欢会现在开始……”
随着他拖长的尾音,明明是个政治性的活动,却搞得跟娱乐节目一样,到处都有人在欢呼,用喇叭吹得呜呜作响,老百姓嘛,才不会在乎是谁上台呢,他们只看谁能给好处,更重要的还是今天谁能给好处,他们就欢呼……
音乐声突然起来,突然变成那种雄壮的进行曲调子,一点都不符合非洲人的喜好,但是能点燃心中的热血澎湃,黑人们多能领会音乐感受的,都充满期待地看着台子上,上面现在一个人都没有!
然后突然就有人惊呼起来,四根钢缆是高悬在空中的,就是拉在四个高高的粗壮钢筋混凝土灯柱上,现在周围看台上的人突然就能看见有一个个的黑影从灯柱上纵身跃出,挂在钢缆上飞速的滑坠向中间的台子!
其实这些人早就藏在灯柱上了,因为灯下黑的关系,没人注意到而已,而手中抓着简易滑轨的小黑们对于这种小儿科,有点驾轻就熟了,唰唰的飞滑到平台角边,敏捷地翻上去,钢缆绷得再紧也有点下坠,所以懂得刹车才是技巧的关键,看上去很飘逸而已!
全身黑色作战服,戴着新非洲民主党徽标的小黑全副武装,看上去真的英姿勃勃,杀气腾腾,很符合非洲人对自己战士的定义,比以前首都人看见的那些松垮垮的匪军政府军也正规了太多,喇叭声响得更厉害了,有些人还在得意的宣传自己认识的谁谁谁也加入了这个部队,有谁谁谁经常在家门口看见这些执勤的战士,从来不抢掠,纪律严明,其实有很多工作队的人就混在民众中间大声带话头,一旦民众的声音起来,他们就深藏功与名,又挤到其他地方去装着路人说感受……
所以等到一身民族服装的耶米斯基纳背着单筒步枪,额头带着非中人典型的兽牙装饰也滑上平台,稳稳的一翻身跳落在上面,站在十多名小黑中间,有种被簇拥的姿态,下面周围欢声雷动!
从背后摸出一只麦克风,耶米斯基纳中气十足:“这是我们的非洲!我们的国家!我们的生活!”
随着他的排比句,下面的欢呼声浪是一阵高过一阵!
耶米斯基纳提到了两位老爷:“下面我也邀请这几位受人尊敬的先生上来和我们一起见证今天的盛况……”站在边缘的小黑就放下绳子,两三个人一起,就拉起一个坐板,上面坐了一个紧紧抓住缆绳的大老爷,每上来一位,耶米斯基纳就介绍一番,有城里最大的地主,多少多少的街道都是他的,也有城里的自来水电力公司老板,一旦他关水关电城市就要瘫痪,还有法官老爷、银行老爷,总之都是民众要仰望的人……
鉴于他们带来的心腹不少,老百姓也确实要仰望这些人生活,欢呼声也不少,所以这样的效果让他们感觉也相当得意,刚才被吊上来的一点点忐忑感也不见了,和那个他们眼中的小部落酋长儿子,土包子耶米斯基纳热情握手拥抱,看来他们共同掌握这个国家,享受跟之前的荣华富贵没有任何不同……
空中突然传来哒哒哒的直升机旋翼声!
一根绳子从天而降,齐天林在雪亮的灯光中滑下来!
却吊在最后十多米的高度,高高的悬在空中!
宛若天神!
嗯,也宛若神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