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得去开门,齐天林又开始缠绷带,恨恨的叨叨:“老子就叫你不要撩拨人!搞得不上不下,你们这什么破事儿,这么多!”
安妮也咬牙切齿,:“这王宫是真真不能住了,你这下知道了吧,根本就没有个人空间!随时都有大票的人在周围!”跳起来恨恨的扎紧自己的睡袍,深吸两口气调整了呼吸才去开门,她是真没有对外人或者侍从随意大吼大叫的习惯。
这次就是史丹利了,那个头发花白的侍从官,皱眉头:“现在您可能还是得去婚宴现场一趟,刚才在跟各国嘉宾做情况通报,以及记者招待会的时候,对您的个人状况非常关心和担忧,我们再三宣布您安然无恙,可是还是有很多怀疑的声音,特别是对保罗的状况也很担心,不然就要过来看看他的状况……”一贯目不斜视的侍从官也忍不住想探头看看。
安妮无奈的展眉毛,请侍从官进来看看,结果史丹利探头一看,就往后一挥手,王宫内部的几个摄影师就过来,举着灯,拿着反光板,甚至还有个化妆师,在经过安妮的同意以后,就上前给齐天林乱七八糟的绷带补了点妆,主要是干涸发白的嘴唇和有些浮肿的眼睛一定要表达出来,还好齐天林表现恍惚的眼神还比较到位。
拍了一会儿史丹利才轻声询问安妮:“要不要去借几台高档治疗仪器来周围增加气氛?”
安妮哭笑不得:“可以了可以了……我待会儿去做个说明……好了好了,我去换衣服,待会儿来个化妆师帮我整理一下,我去婚宴现场……”
呼啦啦的侍从们退出去锁上门,安妮才打开自己那个巨大的衣帽间,脱掉睡袍,让柔滑的袍子就这么掉在地面,突然醒觉齐天林应该在看,这个未经人事的姑娘再怎么大方,也还是下意识的躲到衣帽间边才探头,果然齐天林一眨不眨的看着:“看看嘛……”声音好遥远的,公主房也太大了。
安妮却有些高兴的佯怒:“看什么看,以前给你看不珍惜!”
齐天林现在想把手臂翻到头后面枕着都不行,只能那么呆呆地靠在松软的床头:“过来……给我点颗烟?”
安妮伸个头笑:“我才不上当,我换衣服呢……”
齐天林有点痞子相:“我看看?”
安妮双手提着一条华丽的镶钻绿色裙子挡住自己的身体:“当当当!当……”然后就滑过衣帽间对开的大门,中间只偶尔露出光溜溜的小腿跟肩膀,隔着毛乎乎的玻璃让齐天林只看见个模糊的身影在动作,别提多有诱惑性了:“你这不是故意折腾人么?”
安妮现在觉得这种情侣之间的小游戏有趣极了,飞快的套好内衣,把裙子罩上就出来,想想又退回去,嘿嘿笑:“还是打理好了再给你看。”动作娴熟,飞快的调整一下裙子,在轻摇莲步的出来,拿起桌上的小铃铛叮当一下,再过去开门,就有女仆过来帮她打理头发,那个中年女性显然很敬业,基本上就是目不斜视,根本不管那边床上的木乃伊,最后帮安妮还戴上了一顶小小的王冠,实在是这个晚宴的档次有点高。
等女仆出去了,安妮才跳过来在齐天林嘴上亲一下:“好好呆着,这里到处都找不到香烟的……如果饿了,嗯,你还是等我回来喂你吧,你那个伤势,按照一般人的看法,怎么都应该是吃流质食物的,对吧?我帮你把电视打开,免得你无聊,现在肯定到处都是你的英雄救美……啊,我们又是男女主角,让玛若那个天生的民女去嫉妒吧,嘿嘿嘿!”然后一溜烟就提着裙摆跑了,当然没忘了把齐天林给锁起来。
齐天林真觉得自己是个被公主囚禁起来的怪兽,不能吃喝不能动,怪怪的,最后只有拉过枕头下的战刃战锤包看看,那部卫星电话已经变形坏掉了,刚才就被安妮扔掉,连皮套包都有一定的损坏,只有那柄卡在刀鞘里的匕首和战锤,依旧无声的散发着神秘气息,毫不在意刚才的翻天覆地。
电视里面果然还是各种对刚才时间的追踪报道,那个来自英兰格的阿拉伯民族极端分子已经被指名道姓,甚至还有照片,不是警方公布的,警方还在紧急的调查,是某个不知名的小民族极端分子小网站刊登的,宣称他们的弟兄已经发起了攻击……
评论有些不着调:“一般这种情况都是针对自杀式袭击才采用的,都是在爆炸袭击发生以后,暴露真实的身份,表明决心以及政治意图,可是今天这起爆炸案很明显是一起埋藏式的IED攻击吧,真是难以置信,这样的事情居然会发生在欧洲……”
齐天林有些撇嘴,低声:“欧洲?哪里都有可能成为战场,凭什么就要总是把战火蔓延在别人的国土上,当忍耐的底线被突破,到处都可能变成一片火海……”从立场上来说,他厌恶那种西方主流社会对亚非拉不发达地区的掠夺,可是从内心来说,他又对这些不争气地区的反抗行为真的感到很无语,这些经济上科技上以及各种领域都不发达的地区面对欧美国家,真的就好像一个三五岁的小孩儿,怎么都无法撼动彪形大汉,只有偶尔拿着一根针到处乱刺一下,除了让对方疼一疼,只会给自己带来更多的被打击,然后又苍白无力的去报复,然后又被更多打击,陷入一个恶性循环……
他不是什么战略专家,不知道如何解开这种让人恶心的连环套,就这么看着电视上的镜头闪过,刚才那点小旖旎的情趣早就不知道飞向何方了。
把他稍微拉回来一点的是镜头忽然一转就到了婚宴的现场……
和一般意义上的婚宴不一样,这个在王宫举行的皇家婚宴实在是当得起金碧辉煌,星光闪耀这个词,不是在齐天林躺着的这个郊外寝宫,而是市内国王上班的那个标志性建筑当中,两座巨大雕像靠墙而立的宫殿中,近千宾客一起来参与的宫廷盛宴!
宫殿里面循着方向一个T字形的长排餐桌,横着的就是主宾国王跟新郎的一家人,竖着的长桌两边坐着各国政要跟王室成员,周围才是整齐排列的一张张大圆桌,非富即贵,齐天林看得瞠目:“这红包得送多少才能进来坐着吃?”
确实,看上去也就能容纳个几百人,看来论资排辈的几千宾客还是有大多数没能进了这个大厅,可在那横着的桌子上,很醒目的就在新郎新娘的身边留下一双空位,显然就是他跟安妮的。
下午发生的事情显然很不愉快,连新娘和王后的手臂上都带上了一根细细的黑带,表示对那位丧生的驾驶员哀悼,下面的宾客中很多也有佩带,进大厅的时候可以随意领取。
身上挂满金属牌的国王一脸的肃穆,拿出之前准备的讲话稿扬一扬:“事情的发生每个人都很惊讶,在这里我就不完全按照之前的计划进行,首先请各位在这个本应该欢庆的时刻为我们那位无辜的佩尔森先生默哀一分钟……”
齐天林也有些默然,那一瞬间,他能救下来的只有安妮,人毕竟还是自私的,所以那个只是上车时候送给他一个微笑的年轻人,就成了这种无谓行动的受害者。
在宾客们起身静默又坐下以后,国王才邀请安妮出来,顿时就赢得了一片掌声,连新娘子玛丽公主都跳起来紧紧地抱住自己的妹妹,安妮扬一扬自己有些凌乱的发尾才站到麦克风前面:“本来我可是打理了一个漂亮的发型来参加姐姐的婚礼,发生了这样的事件,就被烧焦了一些,我只能说我很庆幸我有那样一位爱人,才让我仅仅损失了一点头发,不然接下来大家就不得不多呆几天,好参加我们家的另一场仪式……”
宾客们都知道她指的是一场葬礼,好多就算没有亲眼目的现场的人,之后也都看到了各种报道,深知此言不虚,不禁都有些庆幸,居然有些不合时宜的都鼓起掌来,声音还不小,连古斯夫塔最后也跟着鼓了几下,才伸出双手抱了抱自己的女儿,安妮等安静一点了才继续:“但是一切都要往好的方面看,所以除了对佩尔森先生表达我最真挚的悼念,我非常欣喜的告诉各位,我的爱人应该是生命无恙,现在已经度过了抢救的危险期,生命体征很稳定……”说着后退半步,史丹利指挥的人马就推了一台投影仪出来,挑选一个整齐的墙壁投射,整个大厅的灯光也瞬时稍暗,于是就看见齐天林那个木乃伊躺在床上,艰难的跟大家摆了摆手,甚至还从画外送上麦克风过去,听见他有一个艰难的祝新婚快乐……
演得是真不错!除了几乎所有人都善意的发现木乃伊是躺在一张充满女性风格的软榻上而不是病床以外,毕竟王室人员治疗的方式是不能以一般平民的形式来推断的。
这一场景,博得全场雷鸣般的掌声……
那份之前有些阴霾的情绪,随着这位影子骑士的安好,一扫而光,几乎所有人都感到笑容可以重新挂在脸上了……
这一家人可都是善于利用媒体高手,成功的这样化解了婚礼遇见爆炸案的晦气事儿。
所有宾客重新举杯,共庆新婚快乐,以及那位骑士的顺利康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