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张照片,上面就是一身PMC标准装备的老鹰和导演,混迹在一帮军事承包商中间登车出发,和齐天林他们用的大型越野车不同,他们登上的是一辆土黄色,没有任何编号的MRAP防地雷反伏击车!
反伏击车在这个国度里面,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防备各种IED,花样百出的路边炸弹实在是让各级不对和PMC们头痛不已,最常见的悍马和其他品牌的越野车在动不动就几十上百公斤的炸弹威力面前就好像塑料玩具车一样,一点没有抵抗力。
那些为了抵御子弹和破片的外加装甲板在IED面前也都是不过是心理上的安慰品,就跟白天看见的那些车一样,瞬间就会变成扭曲的金属件而已。
所以越来越多的国家开始给士兵提供加强版,特别是对底部装甲特别加强的MRAP防地雷反伏击车保护,来替代那些曾经很有代表性的悍马越野车。
某些实力雄厚和背景深厚的PMC公司也开始陆续增加这些装备……
所以,这两人现在是属于什么别的公司?
和一直崇尚进攻的花猫不同,齐天林更习惯于迂回,仔细的观察了一番剩下的照片和视频资料以后,齐天林关上了电脑,顺手拿起那些纸质文件来查看,大多是他和各种小型侦探社签订的合同,也有他对圣玛丽安医院绘制的地形图,对公司楼上楼下潜入的路线安排和计划注释。
相比齐天林有蒂雅那个吃货陪伴在身边,后来更是有亚亚和安妮的交流,花猫几乎是神经质的处在一个孤独的状态,一方面极其的不相信人,另一方面有极其的渴望交流,所以才会念念叨叨的对着一台数码相机说了这么多,一直紧绷着神经几乎让他处在濒临崩溃的边缘,所以几乎是本能的在追求着死亡的到来。
这其实也是典型的战后综合症表现,只是花猫一直把追寻叛徒的信念灌输在自己的行动当中,似乎忽略了自己身上的症状。
齐天林靠在沉入一片黑暗中的床头,伸手点燃一支烟,脑海中还萦绕着花猫最后一段视频的最后一句话:“当我跳入那个只能容身一个人的坑洞,我就把自己再一次放在了自私的道德审判席上……”
看来确实是有点精神病的前兆了,那样的情况,无论是谁,对于他那样的自保行为都不会有任何的质问,也许就是这种叠加的内疚感,让他越来越陷入了对自己的自责中……
齐天林没有太多的感伤,抽完烟,甩甩头,尽量把这些干扰自己的情绪抛出头外,滑下去放在枕头上睡觉。
对于他们来说,心理问题一直都是个需要严谨对待的问题,人是有思想的,每一个战斗人员都有自己独立的思想,而越是高级的战斗人员,思维能力就越强,怎么在这种非人的地狱中调整好自己的心里,一直都是各国军队和各种PMC公司反复给一线战斗人员强调的问题。
相比之下,更让心理辅导师们觉得头疼的就是战时环境和和平环境的转换……
因为这种战斗压力实在太大,军队和PMC都会强调轮换制,一定时间以后就会调防休假,能不重新投入就尽量避免重新投入,因为两种环境的巨大反差会让很多战斗人员的感知系统出问题,无法正确面对不同环境,产生过激状态……
齐天林没有这样的问题,本来狙击手就是一个比较强调心理自我调节的岗位,在获得了奥塔尔的神秘力量以后,他更加的有一种超脱于战场之外的心态,就好像他告诉花猫的那句话,他遇见了上帝……
他觉得自己现在离上帝也差不多了,才不会有那么多的烦恼呢……
但说不定他这种想法就是另外一种状态的神经质?
带着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齐天林入睡了……
直到被人轻轻的叫醒……
面前站着两个全副武装的MP宪兵,一左一右的站在床边小心的碰醒了他,亚亚有点戒备地站在桌子边,刚刚蹑手蹑脚给齐天林准备好早餐的他和其他几个同事,都被几个满脸戒备的宪兵看着……
叫醒沉睡的PMC是一件比较危险的事情,谁知道这些久经战场的恶人会有什么梦魇般的经历,突然惊醒拔枪就射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不过还好,齐天林显然不是这种,手只往枕头下条件反射的摸一下,看清楚是两个美军宪兵就放松了状态撑起半身:“请问有什么事情么?”
其中一位很礼貌:“关于你昨晚带回一具尸体的事情,我们也得到了G14区的通报,希望你能配合我们做一个例行协查。”
齐天林点点头,嘟哝着起身:“是遗体不是尸体……那是我的战友。”站立的时候,顺便拉了拉自己的手枪快拔套,先示意了一下,得到点头同意,才翻开枕头从下面拿出那支金伯尔插好,跟自己的几个同事点点头就跟着宪兵们走了。
一般来说任何一国的驻军都对这些PMC没有管辖权的,名义是只有阿汗富的当地政府能够管理这些PMC,可是真的有谁敢招惹这些强横的武装分子?只是这些北约驻军头上还挂着一个所谓的联合国军头衔,在遇见某些特别需要注意的事件时候,美军还是喜欢按照自己的行事风格来行动。
所以既然死了人,还有人深夜送回来,例行的检查询问是有的,齐天林一点不奇怪。
乘坐一辆悍马越野车,两个宪兵熟练的紧紧挤在他的两侧,防止他有任何的暴起动作,只是两个一米九左右的北美大汉挤住他这个一米八不到的东方人,看上去有点大题小做,所以两个宪兵也不是很在意。
齐天林还轻轻的试了一下,觉得自己真能一下就把两人崩开,才老实的随着到了宪兵队接受调查。
坐在和营房差不多的平房里面,两个穿便服的家伙详细的询问了事情经过,齐天林签字画押,其中一个人才好像漫不经心地开口:“可以看看你的小玩意儿么?”伸手指了指齐天林的右腿侧面。
齐天林毫不介意的拔出来,反持在手递过去:“2004年的版本,很珍贵的。”
两个家伙有点啧啧称赞的接过去,翻来覆去的翻看一番,熟练的打开左侧保险,拉开套筒看了一眼,确认有弹,就随手朝桌下的一个深黑色圆筒击发了一枪,闷声闷气的一声枪响以后,就凑在鼻子前闻了闻抛壳口:“果然是有精心调节过的击发系统……火药的遗漏也很少……好东西!”然后就关上保险,同样反握枪口,还给了齐天林,这个过程他们已经若无其事的留下了这支手枪的弹痕记录。
之后就没了什么事儿,出门时候要求他保证四十八小时之内不能离开本地,以备再查,宪兵都没送他了,只是给他指了指路,就让他自己回去!
典型的管杀不管埋!
齐天林也不介意,笑笑,就自己溜达着往回走。
既然带回了营区,每一具尸体,都会被有关部门检查,齐天林是能想到这个问题,不过一方面需要这具花猫的遗体才能拿到东西,另一方面,他确实不愿把战友的遗体再随意的埋在这些兵荒马乱的地方。他打算按照正常手续的步骤把花猫火化以后把骨灰送回他的家乡去,这也是他刚才给那两个明显是CIA调查人员提出的要求。
花猫是死在那颗手雷和那支P226下的,在这个营地里面看见最多的手枪就是两种,M9和P226,只要取出花猫体内的弹头,就能发现是那支P226发射的,不过这个问题齐天林的小花招足以应对,他所担心的是,会不会被某些高级痕迹鉴定师发现那支枪的弹痕和他们庞大弹道库中的某一支类似……曾经属于某个在北非执行秘密任务的强大战士的弹痕!
齐天林在穆尼的时候,是对那两支枪的弹道痕迹和外观都做了一些改动的,苏珊拿去做的,这是个专业活儿,齐天林不擅长,所以他才会有这样微微的担心。
不过他也不是很放在心上……
回到营房,同事们都在,表情奇怪,齐天林正准备不闻不顾的躺回自己床上,马克叫住了他:“有点小情况,要通报一下。”
齐天林没什么表情地点点头坐下。其他人显然都已经知道了,没人会阿拉伯语,亚亚只会点简单的英语,笑嘻嘻的溜到齐天林身后不说话。
马克就算是对他单独说:“亚当斯刚才过来通报,因为前天的事情,来自日本的干事先生真地感受到了危险其实就在身边,提出了一个月的休假,今天下午他们仨就要离开这里取道喀布尔回国……”
齐天林有点瞠目结舌:“胆子这么小?”
马克耸了耸肩膀:“也许在我们看来习以为常,他们是活在童话里,以为自己是来施舍的天使吧……但是对我们的工作还是给予了好评,要求我们继续保持合同,毕竟联合国工作计划要完成……”
齐天林真的有点啼笑皆非:“那我们这一个月干嘛,带薪休假?”
马克有点认真:“在保证自己安全的前提下,带薪休假!”
那可是每人几万英镑啊!
怪不得联合国那么能花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