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达摩克利斯之剑

时间决定你会在生命中遇见谁,你的心决定你想要谁出现在你的生命里,而你的行为决定最后谁能留下。——梭罗《瓦尔登湖》

“还钱可以,条件是你带着你孩子和我见一面。”

付饶看白日梦少女久久没有回复,就又发了一条:“见一面就是还钱的条件。”

此时的钱琼,从那上一句话的震惊中回过味儿来了,

‘起码他没说不还钱,那就还有戏!可为啥非得带孩子过去见他?’

‘他会不会惦记我们娘俩的身子?是个隐藏的变态什么的’钱琼低了低头看了自己一眼,心想他要我他图啥呢?

一阵胡思乱想过后,钱琼终于想起来,自己还是个母胎单身,哪里有小孩。还好她耍了个小聪明:“孩子在学校上课不方便,我一个人去见你可以吗?”

付饶:“我认为还是有必要和你们两个人见面的。我看你微信定位在A市,正好我也在。如果孩子上课就周末白天约个时间吧,我晚上要直播。”

钱琼觉得很奇怪,又是必须两个人去,又是看自己微信定位的。

‘万一,万一他是人口拐卖的,想一锅端?咦——不会吧’

‘行了行了,钱琼你没有理由拒绝了,房东刚刚打电话催钱,人家有意愿还钱就不错了!至于孩子,不知道拿郑小九充数行不行小九比我高,但是现在的小孩都挺高的,还好有张娃娃脸,就定他了,我的好大儿~’

随后钱琼给小九打了一通电话,她讲了在这两天内发生的种种曲折离奇的故事。期间,钱琼一会儿笑一会儿哭,而郑小九从一开始的爆笑调侃到连连安慰,直到钱琼觉得小九的心理防线暂时失灵时,说时迟那时快。

“小九”(哭腔)

“你说我可咋办呢?”(擤鼻涕)

“我的房租就指着那两万块呢!”(抽泣)

“他的条件竟然是让我带着孩子去见他!这可咋整啊”(假嚎啕大哭)

郑小九在电话那头听到钱琼哇哇哭,也着急了起来,说:“他不会另有所图吧!你别着急,我要不先把钱借给你救急!”钱琼连忙收回眼泪,说:“我不能要你的钱,之前你女朋友老是怀疑我惦记着你”(也不知道他女朋友图啥,我哪儿能看上他)“要是再扯上钱,我更解释不清楚了。再说了,他又不是不还钱,只不过这个条件是带着孩子去”(叹气)感觉老不正经的小九终于懂事了,钱琼故意停了下,想让他亲自说帮忙当儿子的事儿。

小九突然觉过闷了,心生一计后苦笑一声说:“你是说你是不是想”

钱琼赶紧凑近听筒。小九吸了口气,装作恍然大悟后大声地喊。

“没想到啊,钱琼!你是不是外面有私生子了!藏得挺好的你!”

“你妹!”钱琼被这大声惊得皱起眉头,赶紧把手机拿远了,迅速按断了电话,‘好小子!我就知道指望不上你事到如今,我只能把那座大佛搬出来了’

自己不能胜任的事情,切莫轻易答应别人,一旦答应了别人,就必须实践自己的诺言。——华盛顿

钱琼瞅了眼手机日历,赶紧给岳女士打了个电话:“岳女士,想我没?”

“没有”岳女士十分不耐烦的拨弄着手中的遥控器,叹了口气后说:“小褶列(小祖宗),你咋想起来给家打电话了?”钱琼:“害,没事,这不问问你们有什么需要的,我今天回家带点儿。”听到这话,岳女士从沙发上一下子直起腰坐了起来,气不打一处来说:“需要的我需要个女婿,你能带回来吗?”

“哎呀,老妈,你也知道我”还没等钱琼说完,岳女士已经准备好“迎接”钱琼了。“之前给你介绍那小伙儿,盘靓条顺,又孝顺工作又好的。你说的可倒好,你咋说的啊——你说,自己配不上人家气死我了!”“岳女士,那位‘小伙儿’一点儿也不小,而且他那个大脸盘子何止是‘盘靓条顺’,简直是被‘盘’得锃光瓦亮更可怕的是,他嫌弃我没谈过恋爱!”钱琼一回忆起那场约会,就头疼扶额。

从25岁开始,岳女士就开始让她相亲。而相亲对象的品质也跟随着钱琼年纪的增长,渐渐下降。人家都说,给你介绍什么样的人,就意味着你在别人眼中是什么样的。27岁的钱琼不想将就,起码她还没有自我放弃,还想谈场偶像剧里的恋爱并相信缘分。从小都是乖乖女的钱琼,听爸妈的话不在上学的时候谈恋爱。爸妈天天给她念叨“紧箍咒”,自己也争气的屏蔽了一切暧昧信号,也就错过了一生中最强的“桃花季”。到了大学,“紧箍咒”终于解禁了。但是因为之前和男生接触太少,在舍友都谈恋爱甚至规划结婚的时候,她才像情窦初开的少女一样,开始了无结果的暗恋。

钱琼在大三的一个暑假,脑子一热的她给暗恋的男生发了个QQ告白。结果可想而知,不仅没有收获爱情,而且开学后她俩分到了一个毕业设计小组里,体会专属的“社会性死亡”。自此之后,钱琼更加沉迷于刷剧追星上面了,在韩剧里收获心动,在追星中感受心跳。不过还好,大学里也不是一点也没进步,起码钱琼遇到了好基友郑小九。

——回忆——“琼,我过生日一起吃个饭呗!”舍友嘉文邀请她吃饭,钱琼特别喜欢闺蜜聚会就立马答应了。“好啊好啊!这周吗?”兴奋地她从宿舍床上爬了下来,跑到嘉文的座位前。嘉文笑了笑说:“对啊,这周末吧,你有空吗?”听到这里,钱琼疯狂的点了点头,去刷手机看看准备什么生日礼物好。

“对了,嘉文,就咱俩吗?那俩约会去的臭屁小孩不去吗?”钱琼下意识的问。

“还有我男朋友,她俩刚回我说有事儿不去了咱们仨定个四人餐刚好!”嘉文不经意的说。‘OMG,三个人?我岂不是电灯泡’钱琼石化了,社恐的她加上从未见过面的嘉文男朋友,她在想自己的好姐妹脑子是不是瓦特了。

“哦,我男朋友你没见过吧,正想带你瞧瞧,帮我把把关,我也是才交往没几个月嘛”嘉文扭头看钱琼不说话,以为她不想去了。钱琼毕竟已经答应了她,再拒绝开不了口了,说:“哦好的”就这样钱琼认识了郑小九,三人吃了饭,逛了街。那天钱琼不仅成为了电灯泡而且还是那种给小情侣拍照的工具人。

之后又因为种种原因和小九有过来往,因为两个人爱好很相似,就变成了好朋友。当然只是好朋友,毕竟互相看不上的那种。钱琼嫌弃小九和嘉文腻歪的样子,尤其他非常喜欢开自己的玩笑,没个正行。而小九也觉得钱琼傻不愣登,一点恋爱细胞没有不说,一个剧一个老公的叫,每天只知道对着不切实际的明星“发骚”。

虽然后来嘉文和小九火速分手了,但丝毫不影响三个人之间的友情。因为嘉文、小九在之后各自都谈了不少次恋爱,但钱琼一直单身,也就一直坚定地在他俩身边,听他们吐槽爱情之苦。他们痛快了,但苦了钱琼,一直潜移默化地接收了不少现实爱情中的缺点。这也是她很难找对象的原因之一吧,沉迷幻想却一直期待完美的爱情。

可世界上真的有完美的爱情吗?

对钱琼来说,不知道爱情何时敲门,但麻烦倒是一个接一个的进了家门。

虽然钱琼公寓离本家开车,上高速只需要30分钟,但是开着开着,中途接到老妈指示顺道把弟弟从学校接回了家。把弟弟拐走用用,钱琼带弟弟来到超市选了点水果,买了钱铎最爱的火锅食材和冰淇淋(窜稀套餐),两人拎着大包小包的终于进了家门。别问钱哪里来的,问就是花呗(欲哭无泪)

在饭桌上,钱爸岳妈再一次谈及那个相亲对象,钱琼使出了浑身解数。软硬兼施后,本次四方会谈,以钱琼暂时胜利告终。钱琼得意之时,看钱铎已经刷完碗回屋了,“好久没和弟弟见面了,我去和他聊聊啊”弟弟前脚走,钱琼后脚跟上去。钱铎看他姐过来了,也就没关门让她进屋了。

钱铎才15岁就获了不少奖,钱爸岳妈专门在东面墙打了个专门装奖杯奖状奖牌的展示柜。相比较钱琼自己公寓里满屋的明星海报,这就是差距!钱琼一边抚摸着这些亮晶晶奖杯,一边和老弟说:“你小子,很有出息嘛!很为钱家争光”。“你可拉倒吧,钱家被你拖后腿我都没说,略略略”,钱铎犯贱地开始做鬼脸。“你!”本想教训弟弟的钱琼,一想到自己还要求他帮忙就说,“你那可不,你那么聪明,我怎么比得上啊?”一听到他姐没有如往常一般发火的时候,钱铎发觉事情不简单。

“还有事儿吗?没事的话,我就学习了。你弟我再聪明也要中考啊,您慢走不送”,钱铎转身坐下开始翻书包找书。“弟弟,姐姐有一事相求!”钱琼也不藏着掖着了,“你答应我这个请求,我就满足你一个愿望!”“嚯!你是要上天?啥事能让你牺牲这么大啊?”从来不求人的钱琼,竟然开了金口。钱铎仿佛抓住了他姐的把柄,嘚瑟地讲到:“不妨说说,当然你说完我才考虑要不要答应”

钱琼就等着这句话,接着她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告诉了弟弟。当然也包括她被解雇的事,毕竟她弟这么聪明不会猜不到的。“咦~”钱铎嫌弃的表情,让钱琼想打他。“咦——我刚才还夸你拖了老钱家的后腿,没想到“高估”你了!你还拉低了钱家的平均智商”钱铎平静的陈述中,钱琼听到了无尽的嘲笑。“两个愿望!”,钱铎举起了V字手势。“一个!不讲价!”钱琼也毫不示弱,把钱铎的食指掰下去,留出一个国际“友好”手势。

“一个愿望,假装你儿子。一个愿望,帮你保守秘密。两个愿望两件事,你不亏吧~”钱铎比V的同时把手往钱琼脸前晃悠,仿佛他姐不识数一样。看他这么贱,钱琼当然也不能示弱。拽过他的手就往后掰,“啊啊啊!疼”“你小子欠教训!”两个人开始了一番缠斗。钱铎终于受不了,开始求救外援喊:“妈,我姐欺负我!她还想让我当她”钱琼立马捂上他的嘴,为了避免事态恶化,只好说:“行了小点声,两个就两个,一言为定!”

至于这两个愿望是什么,钱铎死活不肯讲。但这两个愿望对钱琼来说,就是达摩克利斯之剑,摇摇欲坠。不过好在,燃眉之急更重要,自己那两万块可以到手了!从愁云惨淡的境况里恢复的钱琼,赶紧和饶君约好时间,准备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