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 42 章

一阵风穿过,窗沿下悬挂着墨绿色的风铃叮叮当当响起,欧尔看向那串晃动的小贝壳眼神有些发散开去,他脸色有些发白没有回答时斐秋的质问,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说:“你真不该对你母亲这么无所谓。”

“欧总,您到底想说什么请直接一点。”男孩双手不耐烦地插进口袋里,身上开始往外释放威压,他并不知道眼前这只妖和自己生理上的母亲有哪些过往,只是有些厌烦这人一次又一次提起那个从来没在自己生活中出现的人。

人与人因为经历不同,有时候是很难共情的,欧尔耗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在寻找墨淮上,接到新的消息就动身前往不同的地点,直到看到玄猫的尸体,那一刻他甚至觉得是自己好意帮的忙才导致这一切的发生自责和愤怒淹没了他,并在之后深深影响着他的生活。

看到时斐秋对墨淮没有一丝正向情感的反应,让欧尔一时无法接受故人之子竟会是这个样子,“他把你教成这样,还有脸叫自己时彦淮。”

“欧总,人更关心陪伴自己长大的亲人有问题?倒是您很奇怪,您又是站在什么角度来指责我呢?”时斐秋强压着心头翻涌的情绪,瞟了一眼欧尔紧绷的嘴角冷冷地说:“毕竟,我母亲的死和你也有一定干系吧。”

说完不顾欧尔骤然攥紧的手,时斐秋拿起桌上一枚黄橙橙的蜜桔慢里斯条地拨了起来,还一边撕下果肉上的经络,掰开一瓣放进嘴里,不是特别甜还是草莓好吃。

门口那几个高大的妖频频往房间里张望,刀疤脸臭了一张脸,目光坚定地几次迈出脚又被其他两妖拽回去,肤色黝黑的那妖是几人里个子最高的,他和欧尔对视了一下,狠狠揪住刀疤脸的耳朵把他半个探进的身子拉了出去,很有眼色地关上门。

欧尔站起来走到时斐秋身边,弯腰伸手抱了抱错愕的对方,好像是在为自己之前的言辞道歉,又仿佛是在对那个已经不在的人说:“对不起,我不该这样。”

被抱住时,时斐秋正在撕第二瓣蜜桔,惊得他原地打了个哆嗦果肉都没拿稳径直掉到地上滚出去好远。

在欧尔松手的同时,时斐秋也往后退了一步白嫩的手臂上起了鸡皮疙瘩,左眼写了禽兽,右眼在说变态,“没搞错吧?你应该知道,我妈是我妈,她已经不在了。我是男的,你不会把对她的情感寄托在别人身上吧?”何况我现在看起来才七岁???

“我和墨淮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只有姐妹之情。”

噗嗤。

时斐秋朝笑声传来的地方看过去,和一只胖乎乎的狼四目相对,对方眼下有一道长长的刀疤距离眼睛就差一厘米,还歪头龇起嘴唇露出一口尖利的兽齿,一副不爽时斐秋对欧尔怠慢的样子,整张脸用纠结狰狞毫不夸张,如果时斐秋是真的七八岁的小朋友一定会被吓哭。

灰狼用口型对时斐秋说,你再对老大不尊敬,小心我吃了你,我才不管你是老大死去的心上人的小孩。

咳咳,听到欧尔干咳了两下,灰狼闭上嘴两只格外大的眼睛眨了几下一闪一闪的还挤出一个僵硬的假笑,就差说自己啥也没干对人特别和善了。

虽然是狼但总给人一种他其实是狗的感觉,看起来不怎么聪明的亚子。

“蠢狼。”一旁棕红色的松鼠用短爪子揪住一根狼毛扒了下。

灰狼吃痛地抖了抖身体才意识到自己暴露了,他大力拽过松鼠的大尾巴死命把脸往这条蓬松的尾巴后藏,假装自己不存在,被松鼠的爪子狠狠抓了一道,嗷地又叫了一声。

欧尔扶额,他打了个响指窗帘就把那只狼的挡在外面,不顾对方呼啦呼啦抓帘子。

“姐妹之情?”时斐秋的视线重新回到欧尔身上,他半信半疑地用下巴示意外面刚刚可是有人说了拆台的话,试图从对方的眼睛里找到依据。

也不怪时斐秋误会,欧尔说的话的确有些模棱两可,不知内情的人很容易以为他是墨淮的爱慕者,而且以前为了挡掉一些追求者他也放任过别人的这种怀疑。

欧尔露出善意的笑容补充说:“我是天生的同性恋,对异性没有感觉,你妈妈和我只是关系很好的朋友而已,你放心。”

听他这么说,时斐秋反而又往后退了一步,怎么感觉更加不能放心了呢?

欧尔无奈地撩起袖子,左手有一条红色的印记长在手腕处,蓝色的经络一直蜿蜒到被袖子挡住的上臂,“如果我爱人在这边你就能看到他的右手上也有这么一条线,我们双手相握的时候这个印记能重合在一起,如果以后你和欧煌相爱了,你们手上也会长出这样的印记。”

时斐秋低头,自己左手空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