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的几人没有追到直播结束就提前被时斐秋安排了任务,尤其是公关经理和游戏组组长,他们两个后续需要紧密沟通,重点针对太阳游戏这次暴雷的地方进行测试和公关。
散会的时候,公关经理率先走出会议室,他一分钟都不想和不喜欢的人多待,由于走得急没发现落了东西。
“笔!你笔没拿。”游戏组组长一眼就看到对面桌子上放着银蓝色钢笔,是公关经理经常插在口袋里那只,看着就价格不菲,虽然他常年对着电脑,可是眼睛还是令人羡慕的5.0。
随后游戏组组长拿着钢笔去追他,“唉,景行你等等。”
公关经理听到对方在叫他,还是朝到长廊尽头的电梯口走去,速度越走越快,不过一米七的精致男对上一米九的糙汉,步子迈得快没用,对方一步抵他两步。
“景行,你的笔。”游戏组组长在他按电梯前截住他,伸手把钢笔递过去,十五厘米的钢笔在他手里竟然显小了一圈。
景行脚步一下子顿住了,他的笔躺在对方手心,他伸手指尖刚碰到笔盖时,电梯到了,里面空无一人,他又犹豫地收回手,“谢谢啊,我这只笔好像坏了,我不要了。”
说完他转身径直往前走,走到拐角处,周围没有人他脸上表情终于崩不住了,还嫌弃地甩了甩手,像是刚刚接触过脏东西一样。
坏了?游戏组组长在原地挠挠头走进电梯,他拔出笔盖,在手上划了一下,咦,这不是好的吗?算了,下次再还他得了。
会议室里,人都走光了只剩下顾安,景行的小心思他看眼就知道,这些年他待在时斐秋身边,看着一茬又一茬的人扑上来,然后铩羽而归,别人以为时总私底下应该会玩的很,所以什么样的人都不能让他动心。
可顾安特别清楚在感情上时总就是一张白纸,被问到时总喜欢什么类型他还开玩笑地说:“真不知道时总喜欢什么样的,不过如果我送的那条鱼能成精的话,时总应该对他另眼相看吧,不过建国以后不能成精嘛。”
每天亲自换水,投喂进口鱼食,然后抚摸半小时鱼去转运抽卡,你说有哪个女人或者男人能让时总这样不假人手去对待,连吃多吃少了都会打电话来问他这个金牌大秘书。
---
时斐秋的生活和往常没什么不同,看完文件签字,顾安给他提前点好餐,吃好晚饭后开车回去。
到家后他摸黑走进客厅,说来也奇怪,一般人进门第一件事情就是开灯,在黑暗里会不适应,而时斐秋就不会,从小他待在在黑的地方也不会哭。
他从来不觉得这样有什么奇怪的,直到爷爷过世后,他在大学住宿才发现自己和普通人不一样的地方。
他的夜视能力向来很好,好到能在熄灯的环境下看书,纸张上的字每个都很清晰,每次考试前其他人回去自习室通宵,而他从来只在寝室里翻书,曾一度被人认为他爱装逼。
爷爷走的那年,他们家的那只老猫也走了,爷爷让时斐秋不要去找老猫,因为猫猫狗狗在感应到自己大限将至的时候都会去到一个人找不到地方静静等着,它们不想被看到自己最后丑兮兮的样子。
老猫走以后,他就没养过猫了,他也看过很多只,可是再也没遇见过一只毛黑中带红摸上去不是很顺,碧绿的眼睛和翡翠一样,左侧的三角耳缺了个小角的黑猫。
时斐秋今天去浴室冲澡,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水特别的热,流水从他头上冲下顺着身体滑落让他有种夺门而逃的冲动。
关掉花洒,他在下半身围了圈浴巾,随手扯下架子上放置的干毛巾罩在头上。刚迈出浴室只觉一阵头晕目眩,头针扎般的痛,他不由按住太阳穴,跌跌撞撞往前走了几步,随后人就失去了意识,毛巾散落在地上。
鱼缸里欧煌躺在暖洋洋的水里睡得很惬意,往常在这个时间时斐秋回来,他只能抓紧时间养精蓄锐,养足精神才能面对等下要到来的“酷刑”。
一声闷响,屋子外什么重物倒地。
被外面的动静惊醒后,他眯着眼晃动了下尾巴,还是一副睡意朦胧的样子。
那声巨响过后,屋子里又恢复安静,只有鱼缸里增氧机工作机械音,听着听着欧煌又睡过去了。
天色渐渐暗下来,有幼兽的哼唧声连续不断从门外传来,欧煌在心悸中彻底清醒了,卧室里没有开灯,如果他是人现在应该看不清楚四周的环境,可他不是,屋里的一切都清清楚楚。
欧煌等了十几分钟,确定了时斐秋不在家里,期间他的心跳得越来越快,如果他是人的状态,那身上的汗毛一定都全部立起来。
又等了一会,耳边的机械声夹着小兽的呜咽让他心烦意乱,他决定变身出去看看外面什么情况,踏出鱼缸的时候,他踩到地上的那瞬,听着喵呜一声脚就软了下去。
???
他跪在地板上大口大口吸气,整条鱼都很难受,呼吸困难,心猛烈跳动,手脚发软,浑身出汗。
脑子里好像有人在拿锤子对准太阳穴死命敲击,尖锐的疼痛蔓延出来,欧煌觉得自己半边身体都不受控制在抽搐,这种痛处跟着血管里汩汩流淌传遍全身。
不知过去了多久,欧煌躺在地上就像台破掉的鼓风机,上半身干燥得像要裂开,胸口呼吸越来越困难,吸气和呼气时有明显的“赫赫”声,他喉头有腥甜的血丝味。
他扶着墙壁站起来,腿还是软得和面条似的,使不上劲,明明就几米的距离,他走得很艰难。
好不容易挪到鱼缸边,他猛地把头埋进鱼缸里,皮肤接触到水的瞬间,那些症状得到了很大的缓解,急促的呼吸也平缓了下来。
“喵呜!”欧煌耳边响起凄厉的叫声,他朝声音的源头偏过头,一只黑煤团大小的奶猫和他视线对上正想跑,吧唧歪倒在地上,四肢胡乱挥动着,黑漆漆的眼珠镶嵌在圆圆的脸上,瞪得大大的,粉粉的鼻头皱了皱,全身的毛都炸开,小黑尾巴摇成一道残影。
欧煌看到猫的同时,难以抑制的恐惧也漫上心头,妈妈啊,爸爸啊,小叔叔啊,快来救我啊!!!!!
他想往后退,可惜腿软得已经不听使唤了,一屁股坐到地上,头从鱼缸里带出一串水花。
他们两个的想法同步了:艹,他好吓人啊/艹,他好吓鱼啊!
半小时前。
时斐秋有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被很潮湿很重的毯子盖住,手脚动了几下使不上力,他努力从喉咙里挤出声音,却发现自己只能发出轻微的咪唔的猫叫声,他当时就心下大骇,然后奋力挣脱出毯子。
探出头后,时斐秋才发现身上盖着的是刚刚他擦头发的毛巾,怪不得很潮,他低头看地上自己的倒影,黑漆漆的一小团,圆圆的身子,圆圆的黑眼镜,圆圆的小毛爪,自己变成了猫?
什么情况,他是猫?见鬼,谁在和他开玩笑?
他脱口而出的话全部都变成奶声奶气的咪咪声,细瘦的四肢撑不住圆鼓鼓的身体,往侧面一歪,肚皮又biu地贴到地上。
时斐秋还用不惯猫的四肢,废了好大的力气才站起来,他走了没几步,后腿就被前脚绊倒,摔倒在地上,还好猫身肉多,摔着也不太痛,他只能在地上扭动着往前几步,再撑起来走几步,摔倒再扭动几步这样重复着。
在不断的摔倒,再尝试,再摔倒的过程中,时总终于学会了走猫步,他迈开小短腿,朝自己卧室走去,还没进门就听到有呼噜噜的声音和沉重的呼吸声。
他小心地不让自己走路发出声音,然后他看了一个鱼头人身的怪物!!!!
控制不住,他奶叫了一声,在安静的卧室里格外清晰,那个怪物听到声音也看过来,时斐秋正想掉头跑出去,可是还没能熟悉地使用四肢,慌乱中又摔倒了。
等等,那个人为什么看着有点眼熟?
而且他好像也被吓到了一样?
时斐秋试着用最凶的嗓音震慑对方,然而发出的还是那种奶凶奶凶的“喵呜”声,他只有人类手指那么粗的小爪子没有规律地在空中挥了挥,张开嘴巴露出两颗奶白的小牙,如果在场有其他人的话一定会被他给萌化的。
这个声音……
有点羞耻啊,堂堂星光游戏总裁,怎么能发出这种声音,摔!
他丧丧地抬头,却发现对面那个怪物好像被他给吓到了。
什么情况?
时斐秋再次试探着,“喵呜”了一声,只见对面那半人半鱼的怪物,颤抖得更厉害了。
有点好玩啊,他这么大一只,竟然怕我?
再试一次,时斐秋歪歪斜斜地朝那边走过去,那个怪物在原地瑟瑟发抖,明明是一大只,比自己大着几十倍,竟然会被他吓到,感觉有点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