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筝从庆平长公主手底下?逃出后,跌跌撞撞地跑向了阿青。
她将一直都紧紧抱在怀里的?木盒子献给了阿青,大声说到:“城主,玉玺!”
她语气坚定满脸欣喜,一双澄澈明亮的?眼睛此时熠熠生辉。
这?一瞬间周遭嘈杂的?声音变得悠远模糊,杭筝只听得自己砰砰直跳的?心脏,只看得见面前的?阿青。
杭筝心肠澎湃,她终于证明了自己不是废物,也不会拖城主后腿。
阿青垂眸抬手揭开了盒子,木盒子里那块象征着天下正统的?玉玺就如?此猝不及防的暴露在人眼前,在阳光下?闪着温润的?亮光。
阿青微一扬眉,而后又把盖子给盖上了,她对杭筝道:“站到一边去。”
杭筝眨眨眼,没动。
细娘见状连忙上前把人扶起来:“杭姑娘来。”
杭筝浑身都是伤,之前不觉得这?会儿被细娘扶着走动几下?,立刻疼得龇牙咧嘴。
而她提着的?心也终于放下了,脑子开始重?新运转。想起刚刚的?一切,杭筝这?时方才知道后怕。
她几个大喘气,平复了心绪随后又抬头看向对面乱成一团的人。
同时也看到了被众人围在中间已经有进气没出气的?庆平长公主。
杭筝抿了抿唇,冷着俏脸说:“她活该!”
这?话也不知道是说给旁人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得。
细娘点点头,温和地安抚着杭筝:“是,她活该。”
杀人的滋味并不好,这?一点细娘比谁都清楚。
而此时被杭筝一刀扎中脖子的?庆平长公主面如金纸奄奄一息,整个人已经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威严镇定。
她恐惧愤怒又无能为力,她能感受到自己生命在逐渐流失,身体一点一点的变冷,可是却也只能这般苟延残喘的?等死。
纵使此时脖子上的?匕首没有被拔出,但那突突冒出的血依然没有半分减缓,眨眼间就顺着她的脖子流下?打?湿了染红了衣服。
惊恐喊叫着托住她身子的?侍从们的?双手也很?快变得鲜血淋淋。
现场一片混乱,有人大喊太医,有人在喊长公主。
她身边的心腹曹姑姑无措地想用手堵在她脖子上流血的?地方。
此刻谁都明白,庆平长公主活不了了!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也太突然。所有人都为之震惊,为之愕然。
庆平长公主带来那些黑衣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但也不得不承认此刻他们心里是畅快的。
毕竟他们可是做梦都想杀了这?个蛇蝎心肠利欲熏心的?女人。
陶瓒看着将死的庆平,心中有怜悯,但最多的?还是复杂。
不可一世的?庆平长公主居然就要这?么?死了?
这?一切就像是做梦一样。
魏小侯爷的脸一点一点白了下?去,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就要往前走去。
但刚迈步却被护卫给拦住了。
他忽而一下?子就爆发了,他挣扎着往庆平长公主方向大喊:“母亲!”
苏梅衣担心地看着他。
在庆平临死之际,她身后的黑衣人一把拉开了一名侍从,凑打?她耳边低声询问:“长公主,兵符在哪里?人之将死,你再握着我们侯爷的兵符也没有用了。
可小侯爷还活着,把兵符交出来吧。”
庆平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力不从心,那话通通都堵在了喉咙里,竟是一个字也吐不出。
她转动着眼睛,艰难地看向对面神色淡然的阿青,艰难地抬手要指什么?,但那手堪堪抬起,却又重重?落了回去。
庆平长公主死了,她瞪大了双眼死不瞑目,到死她都没能说出她想说的?话。
而黑衣人想要的?兵符最终还是没能从她手里拿回来。
“母亲!”
魏小侯爷跪在地上,痛苦绝望。
阿青看着这?一幕幕宛如?在看一场闹剧,她卡卡转动一下?有些发僵的脖子,慢条斯理地开了口:“好了,我给了你们时间,叙旧?告别?”
阿青觉得这?两个词用得有些不准确所以说得也不确定,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
她只是微微拢了拢头发,眼里锋芒毕露,杀气萦绕,她说:“现在我要你们通通滚出去,这?是我的?地盘。”
不走即死!
这?句未完的?话,所有人都读懂了。
“应青。”
陶瓒咬牙道,
“你别忘了,觊觎这天下的?不止你一人,各路诸侯都不是吃素的?。
你纵使武力卓绝又如?何,你手上没有兵,没有粮,没有钱。你拿什么?和诸侯们争。
今天你将我等赶出皇宫,殊不知来日这也是你的?结局。”
陶瓒句句都指着阿青的?死穴打?。
即便应青武力卓绝又如?何,她最大的缺陷就是她背后的应城,不过一弹丸之地,没有兵,没有钱。
在乱世之中,没有强悍的?兵力驻扎这是致命的缺陷。
“你以为你亲手毁了大宁,你就能坐稳帝王位吗?痴人说梦,很?快各路诸侯就会打?着清剿叛贼的?旗帜入京讨伐于你。
应青你也不过是一只将死的蚂蚱。”
虽然陶瓒很?不想承认,大宁的?江山这么?多年即便已经摇摇欲坠,可是终究还是屹立不倒的?原因,不过就是朝廷与诸侯们还维系着各种微妙的?平衡。
可是如今应青亲手打?破了这?平衡,很?快天下?就会大乱了。
王朝终将毁灭,天下终究重新洗牌。
然而陶瓒还是不甘心,他恨不得一刀杀了这?个女人。
即便他杀不了她,他也要用言语这般刺她。
陶瓒很?清楚,有时候言语也是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刀,使得好便能见血封喉。
不过陶瓒这?最后的挣扎注定要落空了。
阿青笑了,她说:“我从来不介意,制造地狱,死城多几个对我来说,也没什么?妨碍!”
话音一落,她忽然人就动了。
她脚下?一蹬,自地上高?高?跃起直冲陶瓒而去。
此时正直夏日炎炎,太阳暴烈,阳光刺得人眼睛发疼。
可阿青身影在此刻完完整整挡住了高?悬于空的太阳。她逆光而来,投下?厚重?的?阴影。
仿佛顷刻间,所有人都置身于黑暗之中,刚刚还热得发汗的?身体瞬间冰凉。
在阿青的?脚快要踩在陶瓒身上落地时,最先反应过来的卢兆兴一把推开了陶瓒。
再抬头时,卢兆兴已经被阿青一脚踩在地上,头骨碎裂,脑浆和着血液喷洒了一地。
陶瓒的?脸色惨白,如?果刚才不是卢兆兴,那现在死的?就是他了。
死错了人也无关紧要,阿青继续动手,举手抬足间让人看不清动作。
只能看到一个个横飞出去的?人体和四处喷溅的?血液。
“丞相快走!”
回过神来赵远山满脸惊慌,拉着陶瓒就往外?狂奔。
疯了疯了,那个女人谁能打得过。
阿青向来都是下死手的?,她强悍的?力道仿佛可撕裂天地,阴沉沉地压在人心上。
这?是绝对的力量压制,让人甚至很难再生出什么?恐惧的心里。
禁军绝望地走向死亡,只为给陶瓒多争取一点时间让他逃出去。
可是陶瓒和赵远山还没逃出几步,禁军就已经死绝了。
不过让人意外的?是阿青看着两人的?背影并没有再追。
她转身看向了庆平长公主带来的那群黑衣人。
目光漠然蔑视宛如?在看一群蝼蚁。
黑衣人眼见她没有动手,深谙识时务者为俊杰,立刻便丢开了手上的?刀,单膝跪在地上,臣服于她。
阿青对此满意,她嫌弃地看了一眼自己刚刚制造出来的令人恶心的?战场。
懒洋洋地说:“把这?里打?扫干净。”
说完人就往太极宫里走。
细娘和杭筝连同护卫一齐跟了上去。
杭筝咽咽口水,回头看了一眼又不忍直视地收回目光小声地对细娘说:“原来,咱们城主这?么?,厉害啊?”
其实她是想说,他们城主手段原来这么?血腥,恐怖的?。
当真是谁当了她的敌人,谁就是找死。
细娘试探地说:“或许是这些人太不经打了?”
所以城主才能一拳就能轰穿人体。
杭筝想了想认同地点点头,随后又有些兴奋:“细娘,我,我觉得城主好,好厉害,我以后也想嫁给这?么?厉害的人。”
这?话几乎是脱口而出,话一出口,她立马里捂住了嘴。看了看前面阿青的?背影,又对着细娘吐了吐舌头,压低了声音有些别扭地说:“你说城主怎么就不是男子呢?”
要是城主是男子她一定要嫁给她。
杭筝眼睛亮晶晶地,有些可惜。
细娘听了脸色微红,也暗自点头。要是,要是城主是男子,她就不嫁给师兄了。跟在城主身边也是使得的?。
阿青再次清剿过后,陶瓒他们甚至已经顾不上还在宫里的?皇子们。直接就带着众臣和剩下的?禁军退出了宫外。
一行人狼狈地宫中逃出,动静闹得颇大,还是引起了些许注意。
夕阳西下?,天空被染得通红,倦鸟归巢划过天际,静谧之下?,平添了几分悲凉。
站在宫门口陶瓒颓然对赵远山说:“给闻肇送信,让他速来京都驰援。”
赵远山愕然:“闻肇?”
陶瓒疲惫地叹息:“闻肇底子薄弱,不如?诸侯,他,最合适。其余的?诸侯都瞒着。”
顿了一下?,他道,“能瞒多久,是多久。”
赵远山默了默,点头应道:“是。”
“都回吧。”
说完陶瓒摆摆手拒绝了赵远山的搀扶,只身往丞相府走去了。
赵远山看着陶瓒走远,转头看向不知所措的众臣,冷然道:“各位大人应知道,回了府,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吧。
若是走漏了风声,我等也只有死路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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