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鸦雀无声,园中呈现出?死一般的寂静。
在此之前谁也没有料到?阿青会?这么?做。
在场众人无不震惊地看着她,有人的酒杯甚至因为过于震惊自?手上滑落,噔得一声掉在桌上。里面的酒全都?撒了出?来,滴滴答答地顺着桌子?淌下,很快就打湿了地面。
今日能坐在这的,哪一个不是高门显贵家的夫人。因着要维持得体的言谈举止,所以即使彼此间生有罅隙的,也不过是像刚才李夫人那样?含沙射影地说道几句,出?口气罢了。
可这个女人居然直接动手!
她竟然真的敢在长公?主的宴中掀了桌子?,这,这的多大的脾性才能做出?的事?。
众人愕然于此,看向阿青的眼神也通通变了。
从一开始的荣辱不惊,到?现在的肆无忌惮。这个女人好?似并不是她们以为的那等小门小户出?生的贱民。
而当?了出?头鸟的李夫人一番明褒暗贬之后,却是丢了如此大的脸。
谁也不知?道,刚才冲她迎面而来的木桌让她差点拔腿就跑。
不是她胆小,而是那东西飞来的速度太快,看着就像是兜头往她身上砸来。
若是真的砸中她,那她此时焉知?还有没有命在。
压下心中的惊惧,回过神来后,李夫人颤抖着手小心触碰着脸颊。低头看着指尖染上的血,她心头一颤,险些眼前一黑晕过去。
不论是对于什么?年纪的女人来说容貌都?十分重要。她这会?儿看不见脸上的伤口,但感受着脸颊上的刺痛感,也知?道那道口子?必然不浅。
她长相本就平常,所以平日里对皮肤就极为注重。可这会?儿却被硬生生地划破了一条口子?,若是留疤可如何是好?。
一想到?这,李夫人不由得又急又怒,恨不得立刻打死那贱人。
她看向阿青的目光染上了几分杀意。
阿青感官极为敏锐,她抬眼间立马就对上了李夫人的目光。
两相对视,李夫人呼吸一滞,立马撇开头,心下惊惧不已。
然而那双美丽精致的凤眸却像是印在她脑子?里了一样?,不停地晃来晃去,让她心底发?慌。
对于阿青她忽然产生了一种强烈的畏惧感。
这会?儿也不敢再说话?,只僵直了身体坐在那儿,不发?一言。
须臾,席间的安静被彻底打破。
庆平长公?主铁青着脸,一拍桌子?,怒到?:“应青,你放肆!”
阿青抬眸看她,靠在椅子?上似笑非笑地对她说:你不会?想知?道,什么?叫,放肆!”
说完她又摩挲了一下椅子?上的扶手,慢吞吞地扫了一眼席中的贵夫人们道:“谁再叽叽歪歪,对我说话?夹枪带棍,我就让她见识见识什么?放肆。”
庆平长公?主一噎,气得咬牙切齿:“应青。”
“嗯,你的语气让我很不喜欢。”
她找死的行为也让她觉得很麻烦。
阿青有些无奈,今日她可是不打算杀人。今日要是忍不住杀了这个女人,那接下来的事?情?,就有些麻烦了。
简单的事?复杂化,可是一点也不会?让人觉得高兴。
所以还是现在就让这个女人闭嘴,怎么?样??
阿青径直想着。
可她的这幅态度,却是彻底激怒了庆平长公?主。
从来没有人敢以如此态度这么?对她。
庆平长公?主越发?绷紧的脸上,肌肉因愤怒狠狠抽动了一下,随即她一字一句地将话?从齿缝里挤出?:“来人,给本宫拿下这个胆大妄为的女人。”
今日她打从一开始便是存了心要给阿青一个教训,所以只待她一声号令,公?主府护卫立刻从四面冲出?。
只消片刻便已经?阿青团团围住。
“给本宫拿下这个贱人,砍断手脚,拔掉她的舌头。”
庆平长公?主指着阿青怒到?。
护卫们领命旋即抽刀就向阿青攻来。
他们凶神恶煞手起刀落就往她的手脚砍去。
看样?子?,一点也不打算留手。
随着护卫拔刀冲阿青下手,原本被吓着的众位夫人提着的那颗心总算放下来了。
她们咽咽口水,安抚着自?己惊跳不已的心脏,身体慢慢放松了下来,随后便一眨不眨地紧紧注视着事?态的发?展。
这边护卫一动手,涂西奉立马就扯着杭筝和细娘往后连退数步,让开了位置,免得给阿青拖后腿。
他们城主功夫有多高,他可是亲眼看见的,这种时候他们把自?己保护后,躲好?就行了。
果然,阿青的战斗力一如既往的彪悍。
在那刀锋袭来的瞬间,阿青头只微微一侧便是轻而易举而躲过了。
不仅如此,躲过这一刀的下一瞬,她迅速起身顺势夺下了另外一人手中的刀,只听得一声惊叫。
那名护卫已经?握着扭曲变形的手腕不知?所措站在那儿了。
紧接着阿青动作不停,手持长刀用力一挥,直接硬撼其他护卫的攻势。刀锋相撞,发?出?刺耳的声音,然后护卫手里的钢刀竟是全部脱手,向四面飞落。
护卫们脚下不稳,连连后退数步方才稳住脚跟。他们面面相觑,显得有些恍惚。
刚才的一切发?生得太快了,与阿青交手之际他们只觉得一股庞大的力道袭来,震颤着手掌发?麻,根本就握不住刀把。
而手里的刀眨眼间就已经?脱手而出?。
那一柄柄的长刀四散飞出?,最后齐刷刷地插,在那些夫人面前的桌子?上。
噔地一声,刀尖狠狠扎进?木桌,刀身还在不停地震动。
锋利的刀锋在阳光下闪着寒光,看得人遍体生寒。
这里坐着的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夫人,平日里后宅内院的算计也都?是杀人不见血,处置一两个碍眼之人也都?要下人一力承担。
又什么?时候真正接触过这些明刀明枪,当?即就有人受不住尖叫一声,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还有的,强撑着勉强维持了自?己的体面,殊不知?也已是两股战战,脚软地差点连坐都?坐不稳了。
总之现场是一片狼藉,早已看不出?之前的风光排场。
庆平长公?主最是愕然,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
旋即她怒不可遏地挥着衣袖怒吼道:“给我杀了她,杀了她!”
护卫们动了动发?麻的手,虚握了一下手掌却是无力,甚至动一下都?能感觉手臂筋骨扯着的疼。
刚才不过是与之交手了一招,便已重创了护卫队。
他们不禁再次抬头打量起面前的女人,疑心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面前这个女人,到?底是谁?怎么?会?有这样?的力道?
看着呆在原地一动不动地护卫,庆平长公?主气急败坏:“还愣着干什么??给本公?主杀了她,杀了她,不留活口!”
护卫们互相对视一眼,纵使知?道不敌,但是主子?的令又不敢不从。他们拖着受伤的手臂便要往前,可正在这时,阿青动了。
她抬眸直直地看看向几人,眼睛没什么?情?绪,却直看得人心惊肉跳。
当?下无人敢再动,连呼吸都?不自?觉放轻了,好?像他们现在面对的是一个可怕的,无法撼动的庞然大物。有一种来自?灵魂的惧怕和强烈的恐惧感。
这样?的恐惧让他们的身体僵硬得像是一个石头一样?,连眨眼就要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阿青绕过护卫拖着长刀一步一步地走向庆平长公?主,刀尖划在青石板上,发?出?刺耳的声音,搅得人心烦意乱。
所有人都?这么?看着她往庆平长公?主走去,白惨惨的阳光落在人身上,乍寒乍热。
庆平长公?主月匈膛剧烈地起伏着,眼间护卫不顶事?了,她只能色厉内荏地喊到?:
“应青,本宫乃是大宁的长公?主,你敢!”
她话?一说完,阿青已经?走到?她的身前。
直到?那个人走至面前来,庆平方才知?道刚刚护卫的感受,强烈的畏惧感摄住了她的心神。
“你,你,你要做什么??”
庆平身子?后仰,颤抖着声音问道。此时她的身上已经?看不见她引以为傲的一国公?主的威仪。
阿青慢慢抬起刀抵在她的脖子?上,庆平身子?一抖,昂起头咬牙盯着应青煞白着脸道:“应青,你敢动本宫?”
庆平的话?已经?不像之前那般强硬了。
阿青垂眼居高临下地看着明明已经?怕得瑟瑟发?抖却一副死不认怂的模样?的庆平长公?主,啧了一声。
却是突然,啪地一下将手里的刀扔在了地上。
没有利刃再架在脖子?上,庆平长公?主暗自?松了一口气。然而转瞬间竟又见到?阿青绕过桌子?,走到?了她面前而后躬身凑近了她。
庆平不知?道阿青要做什么?,只能提着那口气,死死地看着她。
阿青上下打量着庆平长公?主
只见她衣着华丽,暗紫色的衣裙以金丝线绣着大多大多的牡丹繁复华美。身上更是环佩玉石香囊,无一不精。
这一身衣裙可是值了不少钱。
阿青蓦的伸手触碰着庆平长公?主的额头,微凉拇指摩挲了几下她的眉心,意味不明。
旁人见此,只觉得阿青行为怪异,让人摸不透她到?底想干什么?。
可是庆平长公?主却整个人僵硬在那儿,一动不敢动,目露惊恐。
因为她能感觉到?施加在眉心处的压力,好?似阿青再用些力,她的眉心就给这根手指按碎,戳穿,要了她的命。
庆平从来没有感觉自?己离死亡这么?近过,就是刚才那把刀架在她脖子?上,也没有这会?儿让人感到?惊悚。
阿青倏地一笑,而后却是出?乎意料地抓住了庆平腰间系的一个十分精巧的银制镂空葡萄花鸟纹香薰球。
原本还算老实的庆平长公?主却在见到?那个香薰球后,瞳孔一缩,呼吸微滞,随后本能地挣扎着伸手要抢回来。
阿青躲过了她的手,拇指按在她眉心处的力道又下压了几分。
“别?动。”
庆平的动作登时一僵,她忌惮又不甘心地看着那个香薰球,眼睛一眨不眨。
阿青将香薰球提在阳光下晃了一下,道:“这东西,真有意思,你说呢?”
庆平抿紧唇,一言不发?,咬肌动了动。
阿青将香薰球装在了自?己怀里后,便松开对庆平的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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