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匹突然被急急拉住,前肢高高抬起,发出嘶鸣声?。
纵使驾车的人是个老手这会儿也被这变故惊得不轻,连忙扯住缰绳,安抚马儿,以防出现意外?。
在这条热闹的大街上,阿青他们的马车被人纵马逼停了。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车内的人毫无防备下,身?子纷纷前倾了一下。
索性车子原本行驶的就不快,所以大家也没受伤。
杭筝和?细娘相互看了看对方,又?不约而?同转头看向阿青。
原本闭目养神的阿青缓缓睁开眼,面色平静,并无什么反应。
这时外?面传来了涂西奉的声?音。
“不知公?子可有事?若是无事,还请你让个道。”
涂西奉的话刚落下,外?面就想起了一声?讥笑,片刻后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你敢让本公?子给你让道?你算什么东西?”
听声?音,那纵马拦车的人年纪不大,约摸是个青年人。
只是态度未免有些嚣张。
他一人身?后还跟着七八个人,在街道上一字排开,结结实实把路给拦死?了。
看这架势确是故意找茬了。
涂西奉本也不是个什么好性子的人,更没道理人家找上门来欺负,还要软下去的。
所以听了那青年的话后,声?音当即就硬气了起来,他郎声?讽刺道:“好端端的路你不走,非要往我们跟前挤,公?子是眼睛太小了,还是干脆就没长眼?”
这话一说完,周遭响起了哄笑声?但似是顾忌那人的身?份所以笑了一下又?连忙收住了。
但这也足以激怒那人,他的声?音变得恼羞成怒地吼道:“放肆!”
一声?脆响,是马鞭狠狠甩在地上的声?音。
接着又?响起了仆从?的怒骂之声?:“笑什么笑,再笑把你们通通都抓起来。”
周遭的人随即噤声?,不敢再发出声?儿来。
“老东西,找死?!”
那人咬牙切齿地瞪着涂西奉,握紧了马鞭好似下一瞬就要往他身?上抽。
涂西奉却是飒然一笑,捋捋胡须道:“在下有没有找死?未尝可知,但若是公?子再不让开,惹怒我家主人,公?子可就离死?不远了。”
“你家主人算什么东西,不过是小地方的人吹捧了两句,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以为什么地方都是那小门小户的做派?”
涂西奉手下一顿,看向那人,问:“看样?子,公?子认识我家主人?”
那人把玩着马鞭狞笑着说:“认识,怎么不认识,小爷我今天就是来给你家主人长见?识的。让她?知道知道,京都可不是其?他地方,这里的人也不是她?想碰就碰的。”
说都说到这份上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感情就是为了之前被打断手脚,挖了眼睛的家仆来寻仇的。
涂西奉啧啧两声?:“只听过仆人给主人寻仇的,在下长这么大还第一次见?主人来为仆人寻仇的。真?是稀奇稀奇。”
这明里暗里的一顿损,让人恨得牙痒痒。
那人脸上气得扭曲,他磨磨牙:“老东西,别在小爷这耍嘴皮子!”
说完他突然就扬起手上的马鞭往涂西奉身?上抽去。
一旁一直沉默的尽舟见?状立刻拉住自?家老爷往旁边一躲,将这鞭子躲了过去。
那人见?手里的鞭子抽了个空,扬鞭就要抽第二鞭子。
可正?在这时,马车里的人突然掀开帘子自?车上下来了。
那人陡然间见?着美人,手下动作一顿,而?后眯着细小的眼睛仔仔细细地打量起从?车上下来的人,这一瞧便是晃了神。
阿青步子不紧不慢,闲庭适步地往这边走来。
她?这边她?甫一出现,涂西奉立刻让开来,并躬身?行礼唤了一声?:“城主。”
这声?将那人的魂唤了回?来,他这才反应过来,这人便是那什么狗屁城主。
不过按照他原本的想法他可是要好好教训这个胆大妄为的城主,非要打得他跪地求饶。
可这会儿见?着真?人,却出乎他意料,竟是是个大美人,他立时改了注意。
这样?的美人,若是伤了岂不可惜。不若让他收作后院,当个小妾岂不快哉!
届时那应城不也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那应城虽是小了些,可他不介意,看在美人的份上,他愿意勉为其?难的收下。
想到这,那人的眼睛又?紧紧地在阿青凹凸有致的身?姿上逡巡。脑子里甚至想到了这样?的身?段在床上会是什么样?的。
那人越想呼吸越发急促了起来,脸色变得涨红。
各种龌龊思想在脑子里转了一圈,他脸上不自?觉地出现了□□之色,即使坐在高高的马上,也险些丑态毕露,让人瞧了不免作呕。
大街之上,谁都不是瞎子,他这副模样?谁还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阿青身?后的杭筝脸都气红了,细娘也皱眉抿紧了唇嫌恶地看着那人。
这其?中恐怕最淡定的除了阿青就是涂西奉了。
他甚至十分同情地看着那个人,暗自?摇摇头。
又?一个嫌自?己死?的不够快的人。
那人可顾不得其?他人什么想法,他的眼睛几乎已经黏在了阿青的身?上。
场面一时间变得有些安静,忽然阿青轻声?问到:“你在看什么?”
那人被美色所惑,乍一听阿青这么一问,还以为这是在与他调情,便不怀好意地笑着道:“自?然是在看美人你了。”
“哦!”
阿青扬了扬眉,应了一声?,好似在说知道了。
这态度让那人更加兴奋了。
“美人这般急匆匆的是要到哪儿去啊?如今天色尚早不若跟本公?子回?府,我们饮酒作乐,秉烛夜谈,岂不是美事一桩。”
这话说得更恶心了。
阿青却是笑了一下:“你想睡我。”
这惊天一问,直接惊得人目瞪口呆,半天回?不来神,谁也没想到阿青会这般说,
这女子名誉大过天,纵使提及这些事也是极为隐晦的,哪有在这么大庭广众之下,就直愣愣地说出来的。
这下周遭原本瞧热闹,还颇为同情阿青的人,眼光都变了。
那人也是惊了,但片刻后他却是难掩急色地说:“这是你我之间才子佳人的风流韵事怎可当众说出,若是姑娘等不及了,我们这便回?府。余下的话,慢慢说。”
说罢便瞪着他那不大的眼睛朝阿青抛了一个媚眼。
这般模样?,着实有些辣眼睛。
这人的做派实实在在地应了那句话,人丑不自?知。
这样?下去连涂西奉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偏偏阿青毫无反应,连表情都没什么波动。
这无疑是给了那人某种错误的暗示。
于是他轻驾马腹,离得阿青更近了些,然后他轻扬鞭子直冲阿青月匈部?抽去,那力道轻飘飘的带了几分猥琐之意。
显然他并不是真?的要抽她?,只是为了调戏,也或许是为了验验货。
但正?当他暗自?得意,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中时,阿青却是一把抓住鞭子了。
那人微皱眉,而?后握着鞭子往回?拉。
可阿青拉着鞭尾,无论?他使多大的力愣是纹丝不动。
紧接着阿青蓦的用力一扯,那人猝不及防下,直接被扯得腾空而?起,最后结结实实扑倒在阿青的脚下。
那人深感丢脸,心下恼怒,正?要抬头之际,阿青却是一脚踩到了他的头上。
“混账,贱人,你做什么?”
那人目眦欲裂,脸贴在地上怒道。
这时他的随从?也从?这变故中惊醒,他们翻身?下马,抽刀对准阿青:“快放了我家公?子,否则休怪我们手里的刀不长眼睛。”
那人也是用手撑着地,想要站起来,可是踩在他头上的那只脚宛如有千金重,他竟是怎么样?也挣脱不了。
他立时叫嚣道:“放开我贱人,你可知道我是谁?你敢这么对我。”
阿青垂眼看他,淡声?问:“你是谁?”
那人道:“小爷乃是当场太尉家的嫡公?子,还不放开我,否则小爷把你抽筋扒皮,丢到勾栏妓院去。”
阿青又?是淡淡地,哦了一声?。
接着她?倏地笑了,脸上的笑意一点一点地加深。
她?踩着这位太尉家嫡公?子的头,一点点地用力。
头骨本身?坚硬,可阿青的力道大得非人,随着她?力道一点一点地加深,那人开始感受到剧烈地疼痛。
他面目扭曲,伸手本能地抓住阿青的脚往旁边掰动,想要减轻头上的力道。
然而?他的挣扎注定是无用的。
因为片刻后,他眼前的一切就变得模糊起来,耳朵也听不见?其?他声?音了,只剩下嗡嗡的耳鸣。
他不知道的是,此刻他的眼睛和?耳朵已经开始流出鲜血。
他现在唯一的感受就是疼痛,他觉得自?己的脑袋好似已经碎掉了。
这一过程发生的极为极为短促,可他仿似已经受了许久的折磨。
无法忍受的疼痛感让时间被无限拉长。
随从?们看见?他的模样?一个个都又?惊又?怒,可又?不敢轻举妄动,生怕阿青一个不甚直接便将自?家公?子的头给踩碎了,要了他的命。
他们无法只能把手上的刀往地上一扔,齐刷刷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祈求:“求姑娘放过我家公?子,求您放过我家公?子吧。”
这时阿青脚下的人已经疼得大颗大颗地流血泪,整个人开始不自?觉地抽搐,瞧着却是吓人。
……
赵远山的轿子被堵在了大街上,进退不得。
他挑开轿帘问随从?:“怎么回?事,前面怎么那多人?”
随从?眺望了一下前面堵得满满当当的人,而?后对赵远山说:“大人稍等,小的这就去打听打听。”
“快去快回?。”
他皱眉摆摆手。
“是。”
随从?挤进人群,拉了一个人,问清楚了事情后,脸色大变,急急忙忙地冲到赵远山面前道:“大人不好,是那位应城主和?太尉家的嫡公?子起冲突了。”
赵远山怔仲了下,心底忽然有一丝不好的预感:“事态可是严重?”
随从?道:“听说那太尉家的嫡公?子当街拦了应城主的路,又?对她?言语调戏。”
赵远山听到这,心下已知道不好了。
他一砸手,道了一句坏了,然后便急匆匆地下了轿,大步往前走去。
只是前面围了太多看热闹的人,纵使有随从?护着,赵远山还是走得艰难。等不好容易形容狼狈地从?人群中挤到最前面,就看见?了阿青把人踩得险些七窍流血的模样?。
他也顾不得整理仪表,只是瞳孔一缩,快步跑上前去,一边跑还一边喊道:“烦请城主脚下留情。”
赵远山来得巧,他再晚来一刻,阿青脚下之人的头就要碎成渣渣了。
赵远山跑到阿青面前又?是作揖又?是告饶的,满脸忧色:“还请城主饶命,他年少不懂事冒犯了城主,下官一定告知太尉大人让他严加管教。”
阿青的抬眼看他,挑了下眉没有说话。
但是脚下的力道却松了些。
赵远山擦擦额头上的汗,现在已经入了夏,大太阳一晒热得人心里发慌。
他说:“求城主饶他一命吧,下官先行替他向城主告罪了。”
说完他话头一转,硬是挤出一个笑来,殷勤地说:“下官听说城主今日是要去赴庆平长公?主的约。
想来城主也在这耽误了不少时间,您看您又?何必为了这么个不成器的东西误了时辰呢?您看是不是。”
许是赵远山的这句话打动了她?,阿青总算松开了脚。
但赵远山那提着的心还未落到实处,就见?着阿青红唇一弯,眉眼带笑地环视四周而?后慢吞吞地说:“下次再有谁不长眼睛,我就踩碎他的头。”
说罢,她?抬脚一脚就把脚下的人踢飞出去。
那太尉家的嫡公?子从?地上横飞出去撞到一旁的柱子上后向像一堆烂肉一样?滑下来。
他的随从?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而?后赶忙从?地上爬起来,冲到自?己主子身?边。
一个随从?伸手颤颤巍巍地把手指搁在他的鼻子,察觉到了鼻息后,他松了一口气。万幸他家公?子还没有死?。
这下他们也顾不得其?他了,赶紧想办法把人弄回?太尉府。
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要保住公?子的命,至于报仇一事可不是他们当下人该做的事,毕竟这个女人他们可惹不起。
这事还是得由太尉大人做主。
赵远山看着这一幕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可是尽力了保住太尉这儿子的命了。
谁让这小子不长眼睛非要往刀口上撞。
而?后赵远山又?向阿青行了一礼后,目送着她?上了马车,往长公?主府而?去。
“大人。”
有随从?唤了他一声?。
赵远山叹了一口气道:“转头去丞相府吧。”
这事他可得跟丞相大人禀告。依看来太尉的那个儿子就是不死?恐怕也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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