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陆世康回来的颇晚,不紧紧因为今日是宁牧大婚之日,还因为有个老友从远方赶来也参加了这场婚礼,以至于婚礼后几个兄弟把酒言欢,一直到夜深时放散。
吴山听到院门响起的声音时,立刻跑出去看看是不是三公子回来了,同时跑出来的还有周大周三。
吴山见齐方扶着自己三公子,问齐方:“三公子醉了?”
齐方道:“喝多了点酒,自然醉了。”
“怎么又喝多了?”周大道。
“别提了,他们几个啊,边猜酒令边饮酒,各个都喝得稀醉”齐方回道。
“我本来想着三公子要是清醒的,就和他说件事的。”吴山道。
“什么事?”齐方问。
“四姑娘今天上午过来说,孔大夫今日心情看起来不佳,还说什么孔大夫一提我三公子就神情黯然销魂的样子?她还和人说什么她和他没什么关系……”
齐方道:“有这事?”
吴山道:“四姑娘过来说的。”
就在这时,齐方突然听到三公子的声音:“去,让王吕备马。”
齐方没想到三公子醉成这样还听明白了吴山的话,应该是没完全醉。但现在已经很晚了,他又醉成这样,去孔大夫那里总归是不太妥。
所以他想劝服自己三公子:“三公子,今日就早点休息吧,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齐方话音刚落,就听自己三公子道:“去,备轿。”
齐方没办法,只好对吴山道:“吴山,你在这儿扶着三公子,我去找王吕备轿。”
他话音刚落,就看到王吕从放马的院子那边走过来了。太是刚刚放了马回来。
于是他紧走几步到了王吕面前,低声道:“去,再备轿。”
王吕吃惊道:“我刚把轿子放好,怎么又要备轿。”
他不明白这才刚刚回来,三公子又要去哪。
齐方道:“你别问那么多,赶紧去备。”
王吕道:“怎么,我问都不能问?”
齐方道:“我只和你说一句,这事和孔大夫有关。”
王吕道:“还真是她,我一听这么晚了还要备轿,就隐隐约约猜到了一点。”
齐方道:“快去快去。”
王吕于是又赶紧去备轿了。
他边走边自言自语道:“这大晚上的,非得去见孔大夫,就不能忍着到明天见?表姑娘今日刚走,后脚就要见孔大夫,表姑娘知道了得多伤心啊,本来就是那么伤心回去的,唉!”
刚才吴山和齐方说话时他去放马了,不知道情况,以为三公子是因为想念孔大夫而要见她。
重新来到马棚把马牵出来,把轿子放上,他便赶着马车到了院门口处。
要不是陆知府规定了只有老太太可以做轿进院,他倒是想把轿子赶到三公子的院门处,因为他今日实在是喝多了。
当他赶着马车到了院门处时,就见此时齐方已经扶着三公子站在门口了。
齐方扶着三公子上轿后,王吕就把马往孔家药房方向赶去。
一路无话。
到了孔家药房门外时,门已经关上了,王吕便下轿敲门。
小厮马东就睡在离院门不远的前院东侧屋,听到敲门声连忙点了油灯起身,提着油灯来到院门处,见门口站着王吕,问:“王吕,你现在来是陆府有人病了吗?”
王吕道:“我三公子醉了,醉得太厉害,要找孔大夫醒醒酒。”他才不说三公子是想见孔大夫了专门来的。
马东道:“什么,醒酒?喝那么醉?”马东也多多少少听了些关于陆世康和青枝的传言,心道这个时候陆世康过来,八成是有事。
从来没听说过醉了的人专门去大夫那里醒酒的。除非是喝出状况来了,但看王吕的神情,可没有那种焦灼不安的感觉。
但是,他也不点破王吕,只是道:“他人呢?”
“在轿子里坐着。”王吕回道。
马东看了看门外的轿子,在他手里提的油灯的微弱的灯光照射下,一辆轿子停在门外几尺远的地方。
“我去把孔大夫叫醒,您们在这儿等会。”马东道。
他到了后院青枝的房间门外,敲了敲门,道:“四公子,哦不,四姑娘,睡了吗?”
青枝身份刚刚转变,他一时还改不过来。
青枝本来睡了,但被敲门声惊醒了,问:“是有病人吗?”
“不是,是陆家三公子来了,王吕说他是喝醉了,让你给他醒酒去。”马东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