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轻人沉默了一会儿,就是不回答。
青枝哀求道:“大哥,您可以这样见死不救吗?”
这年轻人道:“我救不了,你也只是被你父亲卖给别人,死不了。”
青枝边哭边说道:“他若真将我卖给那又丑又老的老头儿,我肯定会撞墙的!”
许大夫哼了一声,“你少来威胁我!到时候你到了张老头家有吃有喝的,还想着死?你到时候只会感谢为父把你卖给那么好的人家!”
青枝对年轻人道:“大哥你听听,我父亲是真没把我当人看。我从小就是这么被他骂着打着长大的。我从小就活得战战兢兢的,一直希望他能因为我听话对我好点,可是,从来都是徒劳无功”说着又抹了抹泪水。
其他几个年轻人在边上看热闹,他们中的一个这时对青枝道:“妹子,不是我们不帮你,是真的没法帮。”
“是你们没钱吗?”青枝再次抹了抹泪水,看着他们几人道。
“不是钱的事。”一个年轻人回道。
“那是什么事?”青枝问。
“去去,你们父女俩别在这儿烦人了,我们不是什么会行侠仗义的人。”这时另一个年轻人不耐烦地看了眼青枝又看了眼许大夫说道。
许大夫瞪了眼青枝,道:“小妮子,你看,除了那张老头,根本不会有其他人买你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快走!咱们还得赶路!”说着,揪着青枝的耳朵就让她离开。
青枝边走边道:“父亲,您老是说吃不上饭,与其把我卖了,还不如您让我两个弟弟参军去好了!据说参军有点银子拿的。”
“参军?我哪个儿子都不能参军!你要是个男的,我会让你参军去!可惜,你是个女的!”
“父亲,您的意思是就算我也是男的,您也不会爱我吗?”
“是!就是这样!因为你变不成男的!”
“您能不能今天别把我卖了,我找地方参军去,到时候补的钱给你?我可以女扮男装去参军。”
“哼,谁信你的?你不就是想今天我不把你卖了吗?女扮男装参军?亏你想得出!谁要你?你这样能上战场?”
“我可以当后勤兵啊,做饭我会,求您了父亲,您要是真把我卖给张老头,我还不如死了呢!求您让我当兵去!”
此时青枝和许大夫已经距离那几个年轻人有五六丈远了,还是没听到后面的动静,青枝几乎不抱希望了。
就在这时,她头上突然挨了许大夫的一记铁锤,“让你走快点!走那么慢干嘛!走得再慢你也得给我走到张老头家里去!”
为了演得像,许大夫这一记拳头是用了力的,青枝忍着痛说道:“父亲,您放心就是了,我会走到他家去的,只不过您以后再也见不到我了……”
“你还想威胁老子?老子告诉你,老子拿到钱,你就是人家的人了,是死是活和老子无关了!嫁出去的女儿,不就是泼出去的水!”
青枝哭着说道:“父亲,虽然我一直知道您不喜欢我,但是您现在是在把我当仇人!”
“谁让你是女的?”
就在这时,后面传来了一个年轻人的声音:“你们先站住!”
两人便站住了。
青枝听到脚步声过来连忙挤了几滴眼泪出来。
挤好眼泪以后,她回转身,见走来的是一个一直没说过话的年轻人,他有招风耳,肤色白皙,两只眼睛大的和牛眼似的。
她问走过来的年轻人:“大哥,您们又不打算买我,叫住我们做什么?”
“你会做饭,是吧?”
青枝道:“是的。”
“有个部队要人,你想不想去?想去你就可以女扮男装在部队里呆着。”
青枝连忙点头道:“去去去!当然去!不过,是什么部队?”
“你就别管什么部队了,你不是想不被卖给老头就好了吗?”这年轻人道。
“那倒也是。你们也是想去参军的吗?”
“嗯,你先别问那么多。”
“好的我不问了。”
这时许大夫冷哼了一声,道:“你们不给钱想把她带走?没那么容易!”
青枝对年轻人道:“大哥,去参军有钱拿吗?我看画本子里都有钱拿的,不给钱我父亲是不会同意我参军的。”
这年轻人沉思片刻,道:“我现在也不是士兵,更加不是招人的那种士兵,这样吧,我先自己借给你五两银子,到时候你发了军饷还给我。”
青枝喜出望外道:“好好好,以后我会还你的。”
许大夫道:“五两银子不够!”
这年轻人道:“这位老人家,你刚才不是说用五两银子把她卖给一个老头吗?”
“卖给张老头,我们就成了亲家,以后能得的何止五两?”
“那你要多少?”
“十两!”许大夫伸出十个手指头,对年轻人说道。
“父亲,你也太过分了!”青枝说话时心里却想着,许大夫果然会演戏。
要是直接这样就让她跟他们走,太不符合他财迷心窍卖女心切的形象。
“十两?这也太多了。你家女儿值这个价吗?”
“值!怎么不值?你看她长得也挺好看的,以后还能给你们谁当个媳妇。”
这年轻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眼青枝,道:“漂亮没怎么看出来,不修边幅倒是看出来了,以后是个邋遢婆娘无疑了,娶个邋遢婆娘用不了十两,这样吧,我最多给你加一两。”
这年轻人伸了一个手指头,道。
“加一两?太少了,再加一两,怎么样?”
“不加了,她最多就值六两,你非要加,我就只给五两了。”
许大夫皱着眉头,似在盘算着这样是亏了还是赚了。他喃喃自语道:“把她卖给张老头,万一她真撞墙死了,我从张老头那儿得的五两还是得还给人家,那就人财两空了”
“你还是会算的。”年轻人道。
许大夫道:“算了,六两就六两,你得马上给钱。”
这年轻人从袖子里掏出一个洗的泛白的袋子,从中拿出一锭五两的银子和一锭一两的银子,递给许大夫,道:“以后想女儿了可别后悔今日把她卖了。”
“想?没她在边上碍眼,我可舒服多了!这些银子够我给两个儿子娶媳妇啦!”许大夫说着把银子放进袖子里,装成心满意足的样子大踏步离开了。
当许大夫的身影消失于一个拐角后,买下青枝的年轻人道:“你得找身男装穿上,不然没办法进兵营。”
“那大哥可知道哪里有男装卖?”青枝问。
“现在是没有店铺卖衣服的。这样吧,我有身替换的,给你了,就是你穿着可能会大了些。”
“大点就大点,没事,上面长点还保暖,下面的裤腿我可以挽起来穿。”
这时另外几个年轻人走了过来,打趣买下青枝的年轻人道:“怎么,你是买了个媳妇?”
买下青枝的年轻人道:“哪里话,我无非就是想救她。她以后要还我钱的。像她这么邋遢的姑娘,我可看不上。”
青枝假装没听到后面一句,对买下她的年轻人道:“大哥你放心,我一定会还你银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