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枝被店小二带到二零五号客房以后,便在房间里站着留神听隔壁的动静。
隔壁始终没有什么声音传出。
她不知道两人是在做什么,没有声音传来是因为他们在轻声交谈?还是在沉默以对?
莫非,两人是在何樱母亲的房间里?
想到何樱的母亲,她决定问问清楚店小二,何樱的母亲住在哪一间。
下了楼以后,她问店小二:“我隔壁那间住了几个人?”
店小二道:“就两个人啊。何姑娘,以及后来来的陆公子。”店小二说话间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客户的名单,确信自己没有叫错两人的姓。
“和何姑娘同来的那个夫人呢?住哪个屋?”
“什么同来的夫人?何姑娘一个人来的,除了她没有别人。后来的陆公子也是一个人来的,除了他也没有别人。”
店小二的回答让青枝怔在当地。
这么说来,并没有什么何樱的母亲,始终都只有他们两个人而已。
他们二人同在一个房间里那么久,可想而知是因为久别而如胶似漆。
店小二见她怔住了,这时善意提醒她道:“这位公子,人家小夫妻两人好着呢,你就别瞎掺和了。我刚才带陆公子去的时候,他一看到他家夫人,就立刻把她抱住了,那位夫人也是一样,一看到她家公子,就投在了那公子的怀抱里,两人可甜蜜了。”
店小二以为青枝是何樱的情夫,又以为何樱在和陆世康解释着什么,所以想让眼前的这位公子别插足别人的婚姻,因此说的时候,便刻意添油加醋了一番。
青枝喃喃道:“你真看到他这样做了?”
店小二道:“当然看到了。所以我就劝你,有的人不是属于自己的,就要及时放手。”
“多谢提醒,我要退房了。”她道。
见她要退房,店小二道:“客官您就想通了?那这样吧,你也没怎么住,只来了一小会儿,钱我就不收你的了。”
见青枝神情不太对劲,这店小二又劝道:“公子,虽然我不认识你,不过,我在这客栈里也见多了各种悲欢离合的故事,我就劝你啊,回去以后再找个其他好人家的姑娘,好好过日子吧。别老惦记旁人的人,你再惦记那也不属于你。”
青枝就是在他的劝告声里离开的。
店小二看着她往门口走去的失魂落魄的背影叹了口气。
在这家客栈里,痴男怨女的故事他看多了,错付感情的人最让人心疼。
青枝牵着马回到了兵营。
之所以不骑马,而是牵着,是因为她需要这么一段十来公里的路程让她好好地缕一缕自己的心情。
回到兵营时,已经是半夜。
就像预料到的一样,陆世康的帐篷里是黑漆漆的。
看着他的帐篷时,脑海里便浮现出他今夜和何樱如胶似漆的画面。
这想像中的画面刺痛了她。
这个晚上,她几乎一夜未睡。
她几乎每时每刻都在想着,他有没有回来,怎么还不回来。
直到快天亮了,她才意识到,他竟然真的在外面睡了一夜。
天亮时分她才因为极度的疲惫迷迷糊糊睡着了。
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
她刚刚起床出了帐篷,就看到王吕在自己帐篷外站着。
看到她,王吕道:“我们公子有话和你说,他今日早晨就回来了,现在已经在外面等你了。”
青枝心道,他在外面等着自己,必然是因为要说的话不便在兵营这种人多嘴杂的地方说起。
他会对自己说些什么?
坦白和何樱的婚事,还是要狡辩一番,说自己和何樱是迫不得已,是父母之言媒妁之命,对自己才是真心?
她能猜到的他要说的必然是第二种。
纨绔公子骗人时无非都是这样说的。
不过,她要是再被他骗,她岂非蠢得不可救药?
她已经决定了,无论他怎么说,自己一个字都不信。
她冷淡问王吕道:“他在何处?”
王吕道:“他说他在距离兵营门一百丈远的树林里等你。你出了兵营门就往南拐到一条小路上,再一直往西走,就看到他了。”
青枝不再说话,只是往兵营门口走去。
由于他所在之处离兵营不远,无需骑马,她便路行出去的。
出兵营门时,她对守门的说陆公子在外面有事等她,守兵营门的士兵便让她出去了。
出了兵营门,先往南拐到一条小路,再一路往西走,走了一百丈远时,就看到了陆世康正站在路边的树林里。
见他在看着自己向他走去,她不愿意与他目光对视,而是将目光看向两侧的树木。
到了他边上时,她冷淡问道:“不知陆公子将本大夫叫来何事?”
陆世康道:“想必孔大夫昨夜对本公子有诸多误会。”
他的声音有一丝沙哑。
“误会?那倒没有,只不过是看到了陆公子的另外一面而已。”她冷若冰霜道。
“你所说的另外一面只不过缘于你的想像。”
“陆公子若是无其他事,本大夫要回去了。”她说着便欲转身离开。
才往前走了一步,她的手便被他紧紧拉住了。
“放手。”她冷然道。
“昨夜的事情,请孔大夫能仔细听本公子解释一番。”他紧紧攥住她的手不放。
“陆公子,请你注意用词,不必将狡辩非说成是解释。”
他没理会她这句,只是道:“昨夜我刚刚进了何樱的房间,便被店小二锁在了房间里。”
她冷笑了一声,道:“陆公子的狡辩之术可称得上天下无双。”
她可还记得店小二说的什么他一进门就把何樱搂在了怀里,以及两人是恩爱夫妻什么的。
如果两人中有一个人是在撒谎,那必然是他了。
毕竟店小二没有撒谎的理由。
在她冷笑着说完那句话以后,陆世康道:“我有两点必须说清。一,我确实是被店小二锁在房里的,二,我昨夜没有碰她,她在床上睡,我在窗边站了一夜。”
对他说的话,她一个字也不信,只是冷然回道:“你不必多解释了。”
她话音落后,就听他道:
“孔大夫看样子不是一个合格的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