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枝回到兵营后,刚好到了吃早饭的时间,吃了早饭刚想去军医营帐时,突然听到武书在帐篷外的声音:“孔大夫可在?”
青枝连忙走到帐篷帘处,拉开帐篷帘子,对武书道:“武大哥,找我有事?”
“太子殿下有请孔大夫过去一趟。”武书道。
青枝不知太子殿下命武书来叫自己何事,连忙同武书一起往南边太子殿下的帐篷处走去。
到了太子殿下的帐篷里,就见他正在帐篷里徘徊着。
“太子殿下将草民叫来,可有什么吩咐?”青枝道。
太子殿下道:“孔大夫觉得最近还应该继续军中的隔离措施吗?”
眼下军中仍然在进行着隔离,但太子殿下认为此事已经不太有必要。
一是仗已经打好,一般情况下不会在短短的时间里有第二场战事。
二是一直隔离无法让士兵们在营东南的临时训练场上进行训练,时间一久,怕士兵们会因此产生懒惰心理。
三是这儿至少还要呆上十几日,等受轻伤的士兵伤口恢复,受重伤的也能恢复到一定程度后让他们得到补偿后回归家园。若一直这样隔离下去,许多工作将无法正常开展。
青枝明白太子殿下所虑之事,道:“能再隔离十来天是最好,毕竟禁军刚刚和边防军打了一仗,若有可能传染上,也会在这十几天内出现病例,隔离了便不会扩散。不过,如果不隔离,也无大碍了,最终会有些人继续生病,但若不是在战时,也无妨。如果太子殿下您想要取消隔离,草民认为可行,但有个地方一定要继续隔离。”
“孔大夫说的可是伤病员们所在的帐篷?”
青枝道:“正是,他们本来受了伤,身体虚弱,此时若是再感染上致病菌,怕不利于他们的身体恢复。”
太子殿下道:“好,孤马上就传令下去,其他帐篷可以结束隔离,即日开始训练,伤病员处的帐篷需继续隔离,大夫们去他们帐篷里查看他们的伤口的情况时需继续佩戴布条。孔大夫认为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没有了。太子殿下若无其他事,草民就先回去了。”青枝弯腰,对太子殿下行了一礼,打算退出他的帐篷。
太子殿下道:“孔大夫稍等,孤还有一事。”
青枝于是停止脚步,道:“太子殿下请说。”
太子殿下先是叹了口气,然后道:“孤最近觉得世康突然变得有些意志消沉,甚是担忧。因孤听闻你和他情同手足,所以想问问你,他最近是否发生了什么?”
青枝没料到太子殿下让她停下原来为的这事,突然之间有些不知怎么回他,过了片刻方道:“我虽然和他关系不错,不过,也只是最近一两个月才开始相熟的,所以,对他的生活或是感情方面的事情,其实并不太清楚……”
太子殿下道:“孔大夫,那你这些日子有无发现他的精神与以前有些不同?”
“在下倒是未曾注意此事”青枝只好如此回道。
太子殿下看了她一眼,疑惑道:“孔大夫,你作为世康情同手足的知交好友,竟然未发现他最近的精神有些不太对劲?”
“也许是因为草民总是过于繁忙,所以便有些迟钝了。”青枝回道。
太子殿下道:“孔大夫,孤认为你最近应该多花些时间在世康身上,好好开导开导他,至于军营中的其他病人,自有军医们在治疗,你就先多陪陪世康再说。心病也是病,而且对人的影响怕会比身体上的病更严重。”
“是,太子殿下。”青枝只有这样应着。
反正陪不陪陆世康,太子殿下也看不到,先这样应了再说。
“这样吧,这些日子难得无事又清闲,且阳光甚好,你陪他出去打打猎,让他散散心。”太子殿下觉得陆世康一直呆在军营中,不利于他的情绪往好的方向转变。
从武书向他汇报的大多数时候的情况来看,他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青枝没想到太子殿下竟然让她陪陆世康出去打猎,这可不行,她一大早刚打算以后见了他便绕路而行的。
“太子殿下,草民不会打猎,不怕您笑话,草民连怎么用箭都不会。”
“这个好说,世康的箭术非常了得,他可教你。让他找点事做,他才不至于胡思乱想。”
“可是,我是个大夫,总不能一直对军中的病人不问不顾吧。”
“孔大夫放心,我刚才便说了,这些军医营帐处的事这段时间便有劳那些军医们,你就陪世康散心就好。对了,我会让武书陪你们去的。”
武书在外面听到太子殿下的话,答道:“太子殿下放心,我会好好保护陆公子和孔大夫的。”
这自己还没同意,护卫都找好了。
而她一时想不出不同意这个提议的方法。
若自己再此拒绝,会不会被太子殿下认为自己不近人情?
毕竟在太子殿下眼里,自己和陆世康情同手足。
对于一个情同手足的兄弟,在他情绪低落之时,若是百般不同意太子殿下的安排,岂不是让太子殿下疑惑?
她唯有应道:“太子殿下对陆公子的关切让草民甚是感动,今日我便同他一起出去散散心。”
“顺便让他教教你如何打猎。孔大夫也不要心里眼里只有病人,也该偶尔有自己的生活。”
“我也可以教孔大夫学箭术。”武书道。
“你?孤让世康教孔大夫的原因就是想让他找些事做,让他将心事先暂时忘掉。”
“啊呀,这事我忘记了,行,那我就看着他们学吧。”武书说着对青枝道:“咱们等会就出发吧,你先回去叫上陆公子,我去拿箭。”
青枝往回走的时候,心里别提多别扭了。
明明一早就决定的离陆世康远些再远些,怎么就无法实现这个愿望?
这下好了,还要被他教授箭术,而且这事还是自己亲自去给他说。
只需想想就尴尬了。
一步一步地走到自己和他的帐篷之间的那一片天地时,她在过道上犹豫了一会儿,方才敲了敲他的帐篷帘布,问:“里面可有人?”
没听到回音,她就自己拉起了帐帘。
刚刚将帐处拉起了一条缝隙,便看到陆世康正在里面看书。
刚才他一定听到自己的声音了,却当作没听到。
果然,他清醒的时候和醉酒的时候完全不同。